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攸哥兒身上,攸哥兒會更可憐?!?/br> 小令想一想:“也對?!?/br> 靈芝臉上的苦笑轉(zhuǎn)為真切的笑,揪了揪小令的丫髻:“我說什么你都覺得對?!?/br> 小令認(rèn)真點點頭:“對?!?/br> 說完,二人相視一看,都忍不住笑了。 ☆、第十八章 雞毛令箭 晚間的瑯玉院又熱鬧起來。 除了前來請安回話的柳姨娘,還有一眾婆子。 本來應(yīng)氏回來的時候,心情是極好的。 安家在新安郡時,尚算是扎根幾代的鐘鳴鼎食之家。 可在京城,即便家中一個二品大員一個五品院使,到底是商賈出身,又是初來乍到,門檻便低了幾分。 這可是京師,不管走在正陽門大街,還是棋盤街,隨便一指,便興許能點到個五品官,隨便一撞,興許就能撞到個公侯伯爵,沒有幾代盤根錯節(jié)的姻親故交網(wǎng),沒有出上幾個權(quán)臣軍將,就不敢說自己是京師貴人。 應(yīng)氏雖然是武定侯府不起眼的四房所出,但畢竟是侯府小姐,小時也出席過若干京中金貴人家的宴席聚會,知道這些人,勢如火眼,個個人精。 武定侯府這些年后繼無人,除了老侯爺曾蕩平靖南立下軍功以外,其子孫竟是文不成武不就,再無一人出挑,全靠祖先的封蔭度日,在京中的名聲日漸衰微。 蘇家雖也才來京中兩年,卻是金陵書香門第的大家,在京中門生故第舊友也不少,因此,對她來說,這是結(jié)交新貴的好時機(jī)。 好歹結(jié)果還不錯。 雖說她不是什么誥命,也不是世家太太,但一來,安大太太內(nèi)閣大臣夫人的身份,給她添了幾分臉,二來,安家有錢。 當(dāng)初安大老爺為二弟上侯府求親,她還覺得自個兒低嫁。不料安家是那般潑天的富貴,她再不埋怨安家的商戶身份。 后又飛來那樣一筆橫財,這些年,銀錢這些東西在她眼中已是流水一般,竟不知安家已富貴到這種地步。 她今兒個的打扮還不是最華貴炫麗的,那一頭一身綠瑩瑩透著亮的極品碧玉翡翠,卻也招來了不少艷羨的目光。 文景帝在位時,官場風(fēng)氣浮夸,窮奢極欲,侈靡成災(zāi)。因先太子謀反一案,先皇后對一眾皇子趕盡殺絕,除了親生獨子之外,只有兩個皇子活了下來,一個是病怏怏的潁川王,一個就是差點被逼死的當(dāng)今皇上——河間王。 因此,今上宣德帝算是貧寒出身,對富貴人家的奢侈之風(fēng)最是深惡痛絕。 登基后,為打擊先皇后勢力,查抄了朝中幾乎一半王侯臣子的家,當(dāng)即詔獄人滿為患,罪奴成群結(jié)隊,多少人家九族俱滅,血流成河,京中大族無不惶惶不可終日,最后,抄出的銀兩可抵四個國庫。 皇上大怒,下旨所有官吏士族,一律減俸少祿,若有貪墨受賄者,一律嚴(yán)處。 在嚴(yán)律酷刑下,那些世代簪纓的官宦之家,財源頓減,安家這樣的官商一體之家,反而成了她們眼紅的對象。 應(yīng)氏想著一干婦人太太,圍著毓芝夸贊的時候,心情就美得能飛上天,甚至想著,若是有更好的對象出現(xiàn),不履應(yīng)家的口頭婚約是不是也可以。 可惜,這樣的好心情,在眾婆子的回話中,漸漸消彌殆盡。 “三姑娘要了二十斤銀霜炭,四個炭盆子,三個手爐,還有兩個博山爐一個宣德爐。說是二太太您的吩咐?!?/br> “三姑娘吩咐廚房每餐必送四素一湯,湯要熱的,不能涼?!?/br> “三姑娘讓三日內(nèi)趕制至少一身冬衣出來。還訂了狐貍毛披風(fēng),貂毛袖籠,貂毛大氅各兩件。” “三姑娘要了冬日的妝花緞面棉被并夾綢帷帳兩幅,炕上榻上灰鼠毛氈各兩套?!?/br> “三姑娘……” 應(yīng)氏不耐煩她們一一再說下去,一面讓云裳將她頭面卸下去,一面揮著手道:“行了,知道了,你們都應(yīng)了?” 眾婆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都低下頭,細(xì)聲道:“應(yīng)了。” 應(yīng)氏甩手便將端在手中的哥窯白瓷南瓜紋茶盞砸了出去,碎瓷片并茶水茶葉潑灑一地,她猶不解恨,一拍桌子站起身來,咬著一口牙道:“我不在一日,便翻了天了!誰許你們應(yīng)的!” 眾婆子慌得忙跪下,領(lǐng)頭的庫房管事馬嬤嬤欠身道:“三姑娘說,是二太太您應(yīng)下的,讓她只管開口要,奴婢們這才……” 應(yīng)氏才想起自己早間說過的那句話:要炭要火還是要飯,自個兒找婆子去。 心頭更是窩起一團(tuán)火,這孽障小小年紀(jì),竟然學(xué)會撿根雞毛當(dāng)令箭了! 馬嬤嬤看著她起伏的胸膛,小心翼翼道:“要不,明兒個咱們再去把東西搬回來?” 應(yīng)氏氣得腦仁生疼,跺著腳道:“怎么搬?上姑娘屋里搶東西去?” 一回身,氣鼓鼓坐到圈椅上,腦中卻思量著:這丫頭怎的這般膽肥了,難道真是安二許了她什么?要給她撐腰了? 口中仍半點不服氣道:“都退下吧,就當(dāng)家中遭賊了,以后若沒我吩咐,誰也不能許她半錢東西!” 她鼓著氣輾轉(zhuǎn)半宿,方才睡著。 第二日一大早,應(yīng)氏正端坐炕上,閉著眼由云裳揉著酸疼的太陽xue,花容來報,三姑娘又來請安了。 這一次,應(yīng)氏不再讓她等了,趿上鞋就往偏廳氣沖沖趕去。 一進(jìn)門就氣洶洶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靈芝早料到她這副模樣,仍好整以暇道:“給母親請安。母親忙碌,無暇分身照顧女兒,女兒只好自己照顧自己了。” 應(yīng)氏一聲冷哼:“你以為自己翅膀硬了?休想!我當(dāng)家一天,你便乖乖聽話一天,否則,將你配到田莊莊戶上去!” 靈芝眼神轉(zhuǎn)冷,漠漠看著她:“母親的意思,是想按照祖母的吩咐,將我接到瑯玉院,親自照顧我么?” 應(yīng)氏頓時啞口,后脊生出一絲寒意,甕著聲音道:“你都聽到了?” 靈芝不回答,自顧自端起身旁茶盞,輕啜一口。 應(yīng)氏往前一步:“你還聽見了什么?” 靈芝輕輕放下茶盞,抬著眼看著面前的應(yīng)氏,她好像還從沒這樣近距離看過她,大眼下有小片的青色,皮膚略松弛,顯出了眼袋的輪廓。 嘴角兩旁的法令紋像淺淺的括號,更顯出幾分苦相。 “母親還說了什么?” 應(yīng)氏盯著她,像盯著鬼一般。 心中迅速盤算,這丫頭是來真的,當(dāng)真是自己把她逼急了? 若鬧大了,讓安二和母親插手進(jìn)來,真讓她住到瑯玉院來,可如何是好? 還不如就在自己手里把她壓下去,反正,將來她的出路,都握在自己手里。 母親說得對,她能吃多少用多少,都從她嫁妝里扣就行了。 想到此,臉色漸漸和緩下來,還努力擠出一絲笑,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