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表情卻透著忸怩不安。張唯謹抬眼瞥見那條晾在衣架子上還在滴水的小內(nèi)褲，心里頓時明白了。

這小賊精的，不知不覺竟然都到這個年紀(jì)了，莫非是偷看了他藏在床底下的？看來這些東西以后得另外找地方安放才是……靠，現(xiàn)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第一次這樣？”

此刻邢亮的臉微微漲紅，那副又驚又羞又窘迫的表情張唯謹怎么看怎么覺著有趣，于是斜著眼睛瞧他，笑瞇瞇地問。

“嗯。”

媽的，真倒霉！

邢亮覺得自己真是太悲慘了，這種事情又臟又丟人，大概只比尿床好一點點吧。他剛才做夢又夢見下午的事情，突然醒來發(fā)現(xiàn)內(nèi)褲不知道為什么濕得厲害，而那黏黏的觸感似乎有些熟悉……這樣很不舒服他只好起來清洗，沒想到被張唯謹抓了個正著。

張唯謹流里流氣地朝他吹了聲口哨，“好小子，長大了嘛。剛才想著誰呢？你們音樂老師？還是春麗？”

邢亮一愣，不是很明白他為什么要這么說——那兩個人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為什么要想到她們？可要對張唯謹說自己是因為夢見他沒穿衣服才這樣，卻是萬萬說不出口。

“我……”

瞧那孩子一臉的震驚和迷茫，一副就快哭出來的樣子，張唯謹舍不得再揶揄他，伸手一把摟住邢亮的肩頭柔聲安慰：“好了好了，這種事又沒什么，是男人都會這樣，以后習(xí)慣了就好?！?/br>
聽張唯謹這么一說邢亮覺得好受多了，他帶著好奇輕輕地問了一聲：“那……你也這樣么？”

“是啊，有時候會這樣，這是正常現(xiàn)象?！边@孩子沒有父親，學(xué)校想必也不會仔細教這些東西，張唯謹知道自己有責(zé)任跟他解釋清楚，“這代表你長大了，不用害怕的。”

“嗯，那你今天晚上陪我一下好不好?！毙狭两K于放心，又擔(dān)心自己會再做那個奇怪的夢，如果有張唯謹在身邊說不定就沒事了。

“我靠，這大熱天的……”張唯謹有點為難，但在看到邢亮失望的表情時卻立刻投降，“行行行，你過來，咱們開空調(diào)睡?！?/br>
邢亮這才開心起來，高高興興地抱著枕頭進了張唯謹?shù)姆块g。躺在他身邊之后，男孩果然一夜無夢，安安穩(wěn)穩(wěn)地一覺睡到大天光。

十五、

第二天張唯謹為了帶邢亮出去玩，不得不忍痛放棄正玩得如火如荼的的進度，還特地起了個大早?？烧?dāng)兩個人準(zhǔn)備停當(dāng)打算出門的時候，譚翠屏睡眼惺忪地回了家。

“今天這么早？”老婆回來張唯謹挺高興的，見她滿臉的倦容不由關(guān)照了一句：“吃了早點沒？冰箱里還有些白粥，才熬好的，我弄一點給你吃？”

譚翠屏捂嘴輕輕打了個呵欠，隨即點了點頭，張唯謹拍了拍邢亮的肩示意他等一下，便一頭鉆進廚房里忙前忙后。

被突然拋下的邢亮沒說什么，只是跟譚翠屏打了個招呼，然后坐在客廳沙發(fā)上打開電視，百無聊賴地看起來。

譚翠屏接過丈夫遞過來的白粥，見張唯謹還給他切了半個咸鴨蛋弄了點泡菜，不禁朝他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嗯，真豐盛呢?！?/br>
張唯謹心里暗叫慚愧，其實這些東西都是剛才邢亮準(zhǔn)備的，“你吃吧，我們待會兒打算出去游泳，你想不想去？”

譚翠屏嘴里含著一口粥，咕噥了一句什么張唯謹沒聽清，等咽下去了她才有些遲疑地說明天我奶奶七十大壽，咱們得出去給她買點東西，為此她還特地跟姐妹換了個班。

張唯謹這才想起還有這么一檔子事，今天看來是沒時間出去玩了。

感覺有些對不住邢亮，男人看了孩子一眼，心想要不讓他也一起去好了，不過陪女人逛街可不是什么好差事，還不知道這孩子愿意不愿意去。還沒張嘴，邢亮已經(jīng)搶著說我待會兒去找同學(xué)一起玩。

“嗯，也好，回來我給你買山竹?！睆埼ㄖ斶€是有點歉疚，尋思著要怎么彌補才好。邢亮喜歡吃山竹，不過這種熱帶水果一直不便宜，平時也沒什么機會多吃。

“好啊，那我晚上還要多玩一個小時電腦。”邢亮趁機對他大肆敲詐，心里卻莫名地泛起一絲酸楚。

“靠，得寸進尺了是吧！”張唯謹輕輕擰了一下他的耳朵，“你當(dāng)我是舍不得讓你玩啊，你那雙水汪汪的狗眼還要不要了？”

“呸！你才是狗眼！”

并不是第一次親眼看見張唯謹跟譚翠屏牽著手出門的背影，可直到今天邢亮才懵懵懂懂地感覺到，好像有什么事情跟以前不一樣了。

第二天邢亮沒有跟張唯謹夫婦一起去譚家赴宴，他總覺得自己一個八桿子打不到的人跟去那種場合有些別扭，寧愿一個人呆在家里。

張唯謹知道他是怕見譚家親戚一大堆觸景傷情，心疼之余也就沒強迫他，只是承諾下次有空一定帶他出去玩。

晚上兩人從譚家回來時邢亮正巧從房間出來喝水，見張唯謹和譚翠屏一前一后地進門，他立刻敏感地發(fā)現(xiàn)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和以前不大一樣——張唯謹幾乎是有些涎著臉地跟在老婆后頭，表情透著一股少有的興奮勁。

“你別黏著我，熱死了。”譚翠平半開玩笑地推開丈夫，臉上帶著一點羞澀。

女人身上特有的嬌美不知為何讓邢亮覺得有些尷尬，他立刻悄悄地從客廳回到自己的房間，進門之前聽見張唯謹對老婆說你別亂動，要什么跟我說一聲就可以了。

他那種溫柔的口氣邢亮再熟悉不過，可這次卻不是對他說的。

“走著走著就散了，回憶都淡了；

回頭發(fā)現(xiàn)你不見了，突然我亂了。”

不知道從大腦的哪個犄角旮旯里冒出一句詩，似乎是在張唯謹還是文藝小青年時用來風(fēng)花雪月的筆記本上看到的。以前的邢亮縱然早熟，也無法體會這其中欲說還休意思，但在這一霎那間他突然全都明白了，同時也毫無防備地嘗到了惆悵的滋味。

確定肚子里有了孩子之后，譚翠屏開始休假，呆在家里的時間陡然多了很多。張唯謹卻是越來越忙碌，有時候還得出差到外地。雖然對妻子有些歉疚，但畢竟在事業(yè)上不敢懈怠。作為補償，他有空的時候謝絕了大部分的外事活動，就連游戲和漫畫也戒了個七七八八，休息日基本上都在家里陪老婆。

遠在異國的張mama聽到這個消息十分高興，不過大兒媳婦這邊剛剛生了老二需要人照顧，她也不想浪費掉辛辛苦苦申請到的簽證有效期，只好叮囑兒子多上點心。

頭兩個月譚翠屏害喜十分厲害，經(jīng)常吐得一塌糊涂。原本她母親想將閨女接到家里去照顧，偏不巧譚爸爸一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