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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人煮了醒酒茶一直溫著,沈柳容醒來就喝,皺著張臉嚷嚷再也不喝了。沈寒香讓人拿鏡子給他看,沈柳容一看眉頭皺得更緊,活生生從個俊朗少年變成了只苦瓜,他搖頭:“再不喝了,這都成猴子了。” “那更要哄著你喝,天天變猴子給我們樂樂才行?!崩钣褓恍Φ?。 沈柳容撇了撇嘴。 已快入亥時,沈柳容要溫書,沈寒香叫下人帶他回去,臨別他還討了那只酒樽。 沈柳容前腳出門,李玉倩懶怠地靠在沈寒香身邊引枕上,吃力地扶著肚子,李玉倩雙足已腫起,貼身帶的婢女跪在腳邊替她捏弄。 “這鬼天,天天下雪,好想放風箏?!崩钣褓煌腥搜勖廊似溜L,“前年扎的一個紙鳶,現(xiàn)在還沒見過天?!?/br> “等孩子落地了,你休養(yǎng)好了,咱們一塊兒去。”沈寒香道。 “那成,我扎紙鳶的手藝好,要不是相公不讓,就靠這門手藝,我也能養(yǎng)活自己。”李玉倩自小好強,沈寒香抿唇笑。 “就是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問你。”李玉倩目中現(xiàn)出猶豫,側了側身,卻怎么躺都不舒服,只得坐起來,一副欲言又止的難受樣。 沈寒香無奈道:“你想問的,我心里有數(shù)。眼下我也不知道,實話告訴你,我失的那個孩子,與孟家人有脫不了的干系。要讓這個孩子平平安安,呆在沈家是最好的選擇?,F(xiàn)在忠靖侯府沒個音訊,也沒人催我回去,我反倒安心。” “可就這么等下去嗎?”李玉倩道。 “等?!?/br> 李玉倩再看沈寒香,她已轉過了臉去看窗戶外邊,神色倦怠,顯是不想再說,一時也惱自己多嘴,便不再問。 春日遲遲,迎春花初綻的時候,李玉倩與沈寒香一前一后,只隔了三天,誕下一女一子。鳳陽春暉連日,一掃連綿春雨,產(chǎn)婆將那只紅色的胖猴子抱給沈寒香看時,誰都不知道,她的手為什么抖得那么厲害。 產(chǎn)婆報喜道:“恭喜夫人,是個小少爺?!碑a(chǎn)婆撩開孩子身上的小被子,讓沈寒香看他那只蜷縮著的小鳥兒。 沈寒香伸手要抱,說來也極慶幸,這孩子沒有折騰她太久,就像在體貼她前世生子受得痛苦。 那張臉真是丑極了,沈寒香屏住呼吸,將被子往下?lián)芰藫埽氖种覆蛔《额?,睜大了一雙眼睛,目不轉睛看著,那孩子圓潤的肩頭,rourou的手臂,還有他的小腳丫子,在被子里不住踢蹬,想要掙脫這束縛。 “哎喲,夫人怎么哭了,這是喜事,大喜事啊!”產(chǎn)婆把孩子接過去,給了奶娘。 沈寒香一手蓋著臉,只覺得渾身又沉又酸,不一會兒就呼呼睡了去,這一覺酣沉非常,好似所有的疲憊都積攢在這里,等待在這里,只等一場大夢方覺。 作者有話要說: 四天前因為熬夜忽然上吐下瀉,弄得一蹶不振,終于好漢了起來。 終于把我最愛的那句“你是不是sa”寫了進去,感覺真好。 看了好幾天狗血虐文,整個人都舒爽了O(∩_∩)O ☆、一一四 轉眼孟良清的孩子百日,沈宅里開滿了丁香花,沈寒香讓人在院里把六張二人寬的躺椅并排擺在一起。 “小寶怎么這么胖啊,你說你怎么這么胖呀?我們丫妹可苗條多了?!崩钣褓粍偵斐鋈サ氖郑恍毜男∈肿プ【屯炖锓?。 “這個不能吃?!鄙蚝忝ψミ^小寶的手,那孩子現(xiàn)在像個白玉團子,也沒起名,沈柳德擬了幾個名都被沈寒香否了。 沈柳德說:“等日理萬機的孟大人給他擬個名字,我外甥都會叫舅舅了,到時候人家問他叫什么名字呀,就說,我叫孟沒名嗎?” 成日里小孩子吃了就是睡,rou嘟嘟圓鼓鼓的臉耷在沈寒香肩頭上,沈寒香摸著孩子的背,想了想說,“你外甥是你meimei的寶貝疙瘩,就叫小寶好了,小名兒隨便叫著,將來再起就是?!?/br> 沈寒香想的是,名字暗含爹娘對孩子的期許,孟良清缺席了孟小寶的出生,將來還得缺席他的滿月、百日、周歲,不能讓他缺席小寶的名字。 此時李玉倩的女兒哭了起來,李玉倩忙抱起她,輕輕拍她的背,讓人去叫奶娘。 “不知道的以為我這個才是兒子呢!”李玉倩啐道,戳著嬰兒的臉,“你說是不是呀,小混蛋,就知道找奶吃!” 沈寒香笑了笑,懷里抱著又睡熟了的孟小寶。 丁香花香氣宜人,隨風搖擺,晌午過后,沈寒香帶著幾個丫鬟,收了些起來留著做點心。 李玉倩午睡起來時,叫人收拾了想出去買點東西,不料才走到門口,就被兩個衣衫襤褸的男人撲個正著,李玉倩張嘴就要罵。 “夫人……少夫人在嗎?聽說少夫人回娘家了,請姑娘稟報,就說福德帶白瑞回來了,請少夫人一定見我們一面?!?/br> 李玉倩定睛一看,只見來者一臉的泥,手指臟污,指甲縫里都是泥沙,背上還背著一個,隨著他下跪,背上那個幾乎要被他摔在地上,“黑人”連忙把人扯入懷中扶著,黑白分明的眼睛望著李玉倩,不住磕頭,“請姑娘務必幫忙傳個話,謝姑娘了,謝姑娘,謝姑娘?!?/br> 他每說一句謝就磕一個頭,頭又磕得極響,像搗在李玉倩心窩子上似的。李玉倩秀眉一蹙,一面吩咐下人去傳話,一面啐道:“干什么的,臟死了,別離這么近?!?/br> 黑人將昏睡著的男人搬到一邊去,李玉倩這才嗅到一股惡臭,那男人兩手厚厚纏著繃帶,繃帶也很臟,像乞丐經(jīng)年不換的破衣衫。 沒一會兒,黑人望見個人,抬起的眼睛里閃過一絲亮。 三兩嫌惡地看了他一眼,對身后兩個小廝吩咐道:“把坐在石墩邊那人抬進去?!?/br> 小廝即刻動手。 三兩移步攔住跟過來的福德,秀氣的眉頭皺起:“我們小姐不見你,你走罷?!?/br> 福德往里看了眼:“白大哥受了很重的傷,還病著……” “咱們府里有大夫有藥材,有下人伺候著,費不著你大駕?!比齼墒巧蚝阗N身的侍婢,沈寒香同她說過一些在外的事,在三兩眼里,福德就是個十足十的叛徒,“我們小姐雖沒說你什么,你害了小姐一次兩次不夠,難道還等著你再禍害第三次嗎!” “那……你們好好照顧白大哥?!逼D澀的聲音從福德嗓子眼里發(fā)出,他耷拉著肩,離開沈宅。 李玉倩在旁問:“這人是誰?。俊?/br> “忠靖侯府的,都不是什么好人?!比齼善财沧?,扭身進了門。 徐大夫拆開白瑞手上繃帶時,沈寒香就在旁坐著,那股惡臭逼得不少下人捂緊了鼻子。 “你們先出去,要人伺候時再叫你們?!鄙蚝惴愿赖?,她坐得稍遠些,讓徐大夫為白瑞清理傷口。 三兩進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