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憔悴,依舊在徐氏這里做大丫鬟。 伴月捧了茶來,彩杏便低著身,逗了逗沈柳容,又叫給他拿果子吃。 “把乳酪也取一碗來?!苯袢账┮簧砬锵愕男●R甲,下扎雪青色的裙子,沈寒香他們進(jìn)來時(shí)才剛系好。 丫頭子取來乳酪,彩杏便親手喂給他,沈柳容四下打量,童稚聲音問:“大娘呢?” “夫人一早便出去了。這幾日忙得腳不沾地的,要給哥兒相一房媳婦,畢竟是咱們家長房媳婦,得慎著些。那家本是約的今日,夫人想說吃過了午飯,悠悠地去,慢慢回來。便叫你們姐弟一早來,不想才剛打發(fā)來人說,要留夫人在那邊吃酒說話,那姑娘的母親與夫人又是舊識,夫人這才去了。大抵是要中午才回的?!?/br> 沈寒香便道:“那我們便不在這兒擾了,等夫人回來再來罷?!?/br> “倒也不必,發(fā)蒙的先生請好的,是徐家一個(gè)親戚,也姓徐,字榮軒,年紀(jì)雖輕,已中過進(jìn)士,趕著來年進(jìn)京在這邊親戚家先住著。夫人一想,左不過也是親戚,哥兒又缺個(gè)先生,何不就叫了來?!辈市咏o沈柳容喂了半碗乳酪,沈柳容便搖頭說不要了。她扯下巾子替他擦了擦,一并連碗叫人帶下去。 “再則,明年德哥也要赴京,他們一塊做個(gè)伴豈不好?”彩杏笑道,“最后一則,便是這個(gè)先生,作得一手好駢文,今上如今便喜好這個(gè),要是做了官,與容哥有師生之情。” 沈寒香點(diǎn)了點(diǎn)頭,摸了摸沈柳容的頭,問彩杏:“那歇會兒咱們便先去見這先生?” “正是,還要叫容哥先瞧瞧新打整出來的書房,看缺些什么,好叫了人去買。本還請了馬姨娘過來……” “我娘這幾日身子越發(fā)的不好?!鄙蚝阋彩菗?dān)憂,馬氏自前月病下去,日夜思沈柳容要送徐氏這兒來,一早起來便對鏡垂淚,沈寒香才把沈柳容帶到自己屋里,略坐了會,把鞋子給他試過就出來了。 “林大夫的藥吃著不見效么?老夫人那里帶著個(gè)大夫來的,說醫(yī)術(shù)頗高妙,不然回了老太太請去瞧瞧?”彩杏道。 沈寒香沒立即答應(yīng),外頭來人,說徐榮軒已在等了。便帶了兩個(gè)丫鬟,彩杏在前頭給二人引路,沈柳容牽著沈寒香的手,一路走一路亂看,好奇得不得了。 徐榮軒在那書房前候著,并沒進(jìn)去。沈寒香觀他容貌,是書卷氣極重,目光熠熠,大有睛采,面部神光盡融匯在一雙目里了,五官倒是平平。身上洗得略發(fā)白的道袍寬大,猶如掛在他骨架上一般,徐榮軒生得極瘦弱,此時(shí)過來一禮。 彩杏引著彼此見過,留丫鬟在門口站著,就帶三人進(jìn)門去。 只見是八個(gè)六人抬的大書架,藏書數(shù)百,沈寒香看了眼,便知徐氏將自己的書也放過來一些,另有沈柳德曾讀過的,再外便是又置的。 “書都是照著先生上月送來的書單辦的,咱們比不得那些富貴之家,要叫先生笑話了。筆墨紙硯只在咱們夫人承力范圍內(nèi)辦了。不過那兩對毛筆是夫人親手辦的,沒在外頭買,叫人剪了上好的野生黃鼠狼尾毛,搭著羊毛來膠的,筆桿用的楠木,夫人說,容哥剛學(xué)字,筆不宜用的太精致,不過筆毫用好一些的,于寫字大有裨益?!?/br> 徐榮軒為人謙遜,一面聽一面只是點(diǎn)頭,大概只是做個(gè)發(fā)蒙先生,他倒不怎么與沈柳容說話,只是一面觀書架上那些書,一面贊嘆,手癢得不行地左拳抵著右手掌心,似恨不能就此坐下讀書。 書房布置看得出用心,徐氏待沈柳容亦算十分上心。 彩杏將硯臺取給他們?nèi)擞^之,將描金竹的墨盒合上,又道:“比著德哥的書房布置的,但凡那邊有的,這邊都有,只多不少?!?/br> 其南面墻上一幅卷軸,扯動旁邊繩索,便能卷起,后掩著一道小門。彩杏推開門,院內(nèi)種了不少鳳尾竹、蘭草,假山石上擺著幾條條盆裝的松柏盆景,下有一灣活水,被籬笆攔著。 “怕夏天滋生蚊蟲,特將這扇門封了,讀書累了便可到院中散散心看看花草,再不然,容哥大一些,邀人在這小院里喝茶談天也是好的。不過桌椅尚未置辦,待著來日再添就是?!?/br> “四弟還小,慢慢添也不遲?!?/br> “是這么個(gè)理。不過先生若要在這院內(nèi)讀書作畫,就使個(gè)人上夫人那院子,找到我便叫人去辦了,不必特特經(jīng)夫人那里?!辈市酉蛐鞓s軒道。 徐榮軒滿腹心思都系在書架上,顯是沒聽見。 彩杏一笑,便在他眼前猛然一擊掌。 那徐榮軒如遭雷殛,這才回神,不好意思地漲紅臉,直是說對不住。 “讀書把你讀成個(gè)呆子了,先時(shí)夫人說請來個(gè)呆子,我還不大相信呢。”彩杏向沈寒香笑道,便引他們出去。 又轉(zhuǎn)回徐氏院子帶的一個(gè)小院,就是給沈柳容新收拾的院子了,徐氏這里離書房近,不過跨一道門就過去了。 本來沈柳容今日看過,便該留在徐氏這里的,他卻死拽著沈寒香的手不松。彩杏叫人拿吃的玩的來,與他一番哄,沈柳容仍不肯,憋得小臉通紅,眼淚直打轉(zhuǎn),一臉氣鼓鼓,只瞪著沈寒香。 沈寒香嘆了口氣,低身把他抱著,向彩杏道:“昨也沒告訴他要住過來,他只以為來逛逛的,今日先就不忙搬來,眼下大娘不在,等大娘回來了,我再過來與她說。” 彩杏應(yīng)了,等徐氏回來再稟。 沈寒香帶沈柳容回去,沈柳容逛了半日累得很,靠著沈寒香的肩頭,低聲問她:“為什么要和大娘一塊住啊?我想和娘,和三姐一塊住,不想和大娘住?!?/br> 沈寒香手拍他的背,小聲說:“怕你每日清早要走那么遠(yuǎn)路去書房,晴好時(shí)候無妨,要是下雨下雪,摔了你有個(gè)好歹?!?/br> “我不怕摔!”沈柳容大聲說,“就要和娘和三姐住在一起!” 沈寒香笑了起來,給他脫鞋子,叫丫鬟拿扇子來,給沈柳容解了兩顆扣子,他一頭一脖子都熱出了汗,頸子里還出了點(diǎn)痱子。 “怎么這么愛出汗?!鄙蚝阈λ?,給他扇扇子,叫他睡一會兒。 沈柳容抓著她的手,一面犯迷糊,一面低聲喃喃:“不和大娘住,三姐,你去向爹說說,我不念書了,就和三姐膩著。” 沈柳容那時(shí)還小,及至多年后為官,想起幼年,仍止不住發(fā)笑,笑了過后,卻一個(gè)親近之人都沒有了。 下午沈寒香尚午睡著,三兩把她叫醒,說夫人已回來了,叫她過去說話。沈寒香自羅漢床上爬起,沈柳容睡著她的床,她扯過條薄毯子給他掖著心口,才隨丫鬟過去。 徐氏正也在榻上歪著,不知是正要睡還是剛起身。彩杏于旁給她捶腿,沈寒香問了個(gè)安,徐氏叫她就在近旁褥上坐著了。 “怎么容哥不想過來住么?”徐氏語氣不怒含威,年紀(j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