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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將頭輕輕地倚在他的肩上。 斯成說:“不要再為以前的事情難過了。” 我靜靜地聽著他的呼吸,然后輕輕地問了一句:“你呢,你以前的事情,你會都忘記了嗎?” 斯成扶住我的肩膀,有點疑惑地問:“葭豫,什么?” 我彎起唇角,無聲地笑了笑:“沒有,送我回家吧。” ☆、第78章 七八 距離開庭差不多半個月,我將所有的認(rèn)定事實和調(diào)查證據(jù)都重新整理過了一遍,然后開始寫辯護詞。 援助案件在宏輝每個月都進來好幾起,基本屬于盡人事聽天命的那種辯護,大狀們根本不接,就像雷主任將這個案子給了我之后,只簡單過問了一兩句進展,根本沒上心,只有青蓉偶爾跟我商量商量。 說實話我心底也沒打算扭轉(zhuǎn)乾坤,我只是覺得我做了我能做到的部分。 那一天晚上我跟方律師出去跟客戶吃飯,那天有點晚了,散場時候已經(jīng)十一點,幾個同事各自打車離開,我沒喝酒,自己開車走了。 車子走到北京路和通河大道的交叉路口時,我一直隱隱感覺到不對勁,好像被人跟蹤了。 起初是我在從酒樓出來啟動時車子時,看到后面有臺黑色的車,到過了三個路口轉(zhuǎn)彎了,我無意望了一眼后視鏡,那臺黑乎乎的車還在我身后。 我還不太信邪,于是在下一個轉(zhuǎn)向口,故意從直行車道轉(zhuǎn)出,往后看了一眼,那輛車又跟了上來。 終于開始有點慌,我方向盤轉(zhuǎn)了一下,差點開錯車道。 我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發(fā)抖,急忙穩(wěn)住心神,慌忙地看著四周,極力思索這附近的建筑物,先朝最近的一個繁華的商區(qū)開去。 我一手握住方向盤,一手摸手機出來打電話給斯成。 電話響了好久,好久好久,沒有人接。 我朝后面看了一眼,踩在油門上的腳有點僵硬了,不敢再猶豫,轉(zhuǎn)頭打給孟宏輝。 孟宏輝響了兩聲就接了。 “喂,小豫兒?”他那邊吵吵鬧鬧的,大約也在應(yīng)酬客戶。 一聽到他熟悉而渾厚的聲音,我頓時覺得自己要哭了出來:“孟大哥,我好像被人跟蹤?!?/br> 孟宏輝也嚇了一跳,立刻問道:“你在哪里?” 我交待清楚了情況,然后將孟宏輝的電話掛掉了,雙手握住方向盤,終于觀察到路邊有一個保安亭,我放低車速,想要轉(zhuǎn)過去。 車速一降低,沒過一分鐘,我就看到了一個男人,手上拎著一個油漆桶,跑到了我的車前,沖著我的擋風(fēng)玻璃狠狠地一扔。 我嚇得大叫了一聲,塑料桶摔在玻璃上,滾了下去,粘稠紅色的液體潑灑在我的眼前,我不敢細(xì)看,側(cè)過臉去,只覺得整個人都傻了。 視線完全被阻擋,我只能一腳踩下了剎車,然后車門被重重敲了一下,整輛車都震了一下,玻璃碎裂的聲音傳來,車門被強行拉開了。 一個男人伸手進來搶我的包。 周圍還都是店鋪,路上也還有行人,我本來正在拔掉鑰匙要逃出去,卻立即大叫起來,那一刻真是瘋了,我翻過手奮力地扯住了我的包。 我一只手死命地拉住我的文件包,一邊沖著窗外的行人大聲地呼救:“救命!搶劫!” 路人迅速地圍攏過來,那男人也有點慌亂,他大概沒想到我會拼死抵擋。 治安崗?fù)だ锎┲品谋0渤覀兣苓^來,那男人亮出刀子,我趕緊松手,男人兇狠地一把推開了我。 我痛得喊叫了一聲,頭撞到了車門上,砰地一聲。 我眼前有一瞬間,都黑了。 那劫匪將我的包搶走了,然后迅速地跳上了開車的車門,他的同伙把車開走了。 然后現(xiàn)場一片混亂,我也有點懵了,路人幫忙打電話報警,我打了電話給爸爸。 然后有人幫我攔了一輛出租車,我去了醫(yī)院,我在出租車上摸了摸腦袋,手指上有血。 爸爸跟方女士在急診大廳找到了我。 我躺在急診室的平床上,看到一向儀表堂堂的爸爸,穿著一雙居家拖鞋,慌慌張張地沖了進來,氣喘吁吁地問道:“護士,我女兒怎么樣?” 護士在一旁配藥水,忙著大聲地叫著說:“哎哎哎,家屬出去外面等?!?/br> 方女士跟在他的身后,手上拎著他的外套。 我還努力地說話安慰他說:“爸爸,我沒事?!?/br> 然后我覺得我頭很暈,只好閉上眼睛,藥水滴落下來,我睡著了。 我睡到早上不知幾點,醒過來一會兒,看到爸爸在,爸爸說警察已經(jīng)在調(diào)查了,車子給我送回了店里修,我覺得頭疼,于是又睡了過去。 下午終于清醒了過來。 一醒過來,病房里只有我一個人,點滴也打完了,我被安置得舒舒服服的,我睜開眼,最先聽到外面有人吵架。 聲音是熟悉的,斯成跟孟宏輝兩個人在病房外面說話,聲音壓得極低,因為低,所以顯得沉,語氣明顯充滿了火藥味,他們吵起架來,真正是針鋒相對,旁人一句話也插不上。 孟宏輝一開始還帶了歉疚:“我跟附近的同事都立刻趕過去了,可我去到她已經(jīng)被送醫(yī)院了,對不起啊——” 斯成聲音很啞,脾氣卻很上頭,顯得氣沖沖的:“她什么時候接的這個案子,你怎么不告訴我!” 孟宏輝試圖解釋:“她進來一直跟著敏華,刑事訴訟一直是老雷管,雷主任也是合伙人,他有權(quán)利負(fù)責(zé),我都不知道。” 斯成一副興師問罪的口氣:“你是老板,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做什么她的領(lǐng)導(dǎo)?” 孟宏輝頓時也來了氣了:“這種法律援助的案子,所里一年接那么多,誰知道底下分給誰?” 斯成不滿地說:“我把人放你那,不就圖個安心,你到底是怎么樣給我辦事的?” 孟宏輝應(yīng)道:“我怎么給你辦的事?你自己想想清楚?這事兒我不知道是我不對,可是我找得著你大少爺嗎?你在美國還不是一樣毫無音訊?葭豫真有事兒,我哪知道上哪兒找你去!” 斯成不悅地打斷了孟宏輝的話:“你這是什么意思?” 孟宏輝語速更快,一句話就徹底地堵住了他的話:“再說了,誰家姑娘不該誰照顧好?” 這一句話說完,外面忽然就徹底沉默了。 他們倆個突然從暴風(fēng)疾雨瞬間轉(zhuǎn)入一片死寂,真是太詭譎了。 孟宏輝靜了一下,忽然說:“你沒事吧?” 聲音有點擔(dān)憂。 還是一片靜默。 我有點擔(dān)心了,試圖動了動,卻發(fā)現(xiàn)手腳都是軟的。 孟宏輝在外面又說:“你坐下行不行?” 然后是兩個人腳步移動的聲音,大約是斯成坐進了沙發(fā)里,啞著嗓子問了一句:“吳先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