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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腿還不能走太久的路?!?/br> 我心底一跳,事發(fā)時我遠在米國,不曾經(jīng)親身歷過他的痛苦,幾乎要忘記此時距離他痊愈出院,不過方才短短的幾個月。 我取下帽子鋪在了石頭上:“我也不上去了,我們坐一會兒?!?/br> 我們坐在一處山坳的巖石上。 山巒寂靜,有微微的風,可遠眺山腳的濃綠果園。 時光那么好。 坐了一會兒,我們往下走。 方才上來還不覺得,如今細看,才覺得青苔小徑異常的濕滑,斯成一直站在下面,小心翼翼地拉著我,我有點擔心,一路上問了兩三次:“你腿沒事吧?” 斯成沉著地道:“沒事,我不想告訴你,就是怕你這樣。” 夜里坐在院子的梨花書下吃晚餐。 四周靜謐,花香清幽,草木叢中有蛐蛐的叫聲。 斯成問:“畢業(yè)了,什么打算?” 我回想自己的半年多來無所事事的生活,有點羞愧,搖了搖頭。 斯成淡淡地問:“也不回來?” 我只好說:“斯定中喜歡住舊金山。” 他沉默了一下。 這是一個繞不過去的話題。 斯成不說話。 我只好出聲打破尷尬:“好久沒吃過這么好吃的粵式菜了。上一次吃得這么開心,還是過生日,我住東村,請大家來吃中國菜?!?/br> 對面的人終于露出一點微微笑意:“你生日是幾月了,我印象中怎么不記得你開過派對過生日?” 我笑了一下:“十一月,都是吃碗mama煮的面,其實我們家人,只有葭妍愛大張旗鼓過生日,” 斯成了然地道:“也是。這么說,過了今年生日,你就二十五歲了?!?/br> 我笑瞇瞇地說:“是啊,我原本以為可以等到二十五歲,光明正大追求你?!?/br> 斯成愣了一下,有點難受,終于他說:“對不起。” 我握住他的手:“不用對不起,世事難料?!?/br> 仿佛只是一個瞬間,什么事情都發(fā)生了。 斯成說:“你長大了許多。” 我自嘲一笑:“結個婚,一日成熟十年?!?/br> 斯成臉色一凝,又恢復了沉默。 我心底暗暗感嘆,如今在他跟前,竟然口無遮攔訴心事。 只是這的確是人生體驗,我也沒打算辯解,只低下頭緩緩喝茶。 我自嘲一笑:“結個婚,一日成熟十年?!?/br> 斯成臉色一凝,又恢復了沉默。 我心底暗暗感嘆,如今在他跟前,竟然口無遮攔訴心事。 只是這的確是人生體驗,我也沒打算辯解,只低下頭緩緩喝茶。 ☆、第49章 四九 我自嘲一笑:“結個婚,一日成熟十年?!?/br> 斯成臉色一凝,又恢復了沉默。 我心底暗暗感嘆,如今在他跟前,竟然口無遮攔訴心事。 只是這的確是人生體驗,我也沒打算辯解,只低下頭緩緩喝茶。 兩個人默不作聲地坐著,河流對岸的森林,遠山在夜色中升起縹緲的霧氣。 也許是氣氛太好,又也許是終歸得接受事實,斯成臉色慢慢緩和。 斯成說:“你長大了,我老了?!?/br> 他有一點點感慨地說“早幾日跟老孟在銀山中心的花園酒廊坐了會兒,兩個人互相看看,都有白頭發(fā)了?!?/br> 他多老,大我十一歲,也不過三十五歲,男人最好的年紀,他的一舉一動,他的氣韻風度,依然令我深深心折。 但是我們永遠回不去了。 清白都沒有了。 還加了一場不怎么幸福的婚姻羈絆。 斯成問:“小豫兒,你回去舊金山后,跟定中——過得好不好?” 我知道他想問什么,無奈地笑笑:“也沒你想象的那么糟糕。” 斯成說:“他——” 我說:“我們平和相處。” 我們喝酒,直到醉意朦朧,訴盡了離后的別情。 “他打電話給你時,你在開車是不是?” “嗯,斯定中真是氣焰囂張,如此明目張膽地欺負你。” “其實我當時喝醉了,什么感覺也沒有?!?/br> “我早晨正在上班路上,簡直氣得發(fā)瘋,直接轉道想去機場?!?/br> “對不起,害你受傷。” “不關你的事,是我一時大意?!?/br> 我有點傷心:“你發(fā)生事情,我都不能陪你?!?/br> 斯成說:“你發(fā)生事情,我也沒有陪你。” 他低下眉頭,有點抑郁地說:“你們出事的那夜,我竟然讓斯定中去找你。我一輩子追悔莫及,如果是我出去,至少你不會嫁給他?!?/br> 我按了按他的手:“事情都發(fā)生了?!?/br> 我舉杯,還是忍不住笑意:“道路雖然迂回曲折,恭喜我心愿得償?!?/br> 斯成撫摸我的臉,眼里有潮濕的微光。 那一晚上我們照例纏綿。 這一分鐘身體那樣契合,還用談什么未來。 那一夜他睡得很沉。 半夜下起雨來,打在房間的窗戶上,噼里啪啦的,我側耳聽了一會兒雨聲,然后又繼續(xù)睡了過去。 早上起來,天色灰暗,屋頂?shù)膬善魍撸行┰S光線滲漏,窗外應該是陰雨纏綿。 我在半夢半醒之間,模模糊糊地感覺到身邊的人醒了過來,我睡意朦朧地問了一句:“醒了?” 斯成套了件睡衣,探手過來摸了摸我的臉,帶了點沙啞的聲音溫柔地說:“嗯,你繼續(xù)睡會兒?!?/br> 我閉著眼將頭埋進柔軟的枕中。 斯成坐起身來,下床站到地上,下一刻,我聽到身旁忽然傳出一聲沉悶響聲。 我驟然驚醒,張開眼,只來得及看到斯成的背影在身側的床沿直接摔了下去。 我手忙腳亂地爬起來:“你怎么了?” 他扶著床沿艱難地站起來,坐在床邊,皺著眉頭用手狠狠地壓了壓右腿。 我徹底清醒了,跳下床扶住他的腿,滿心擔憂地望著他。 他對我笑了一下:“沒事?!?/br> 雖然說沒事,他坐了一會兒后起身去洗漱,走路還是有點緩慢。 我知道近日連綿的陰雨,我們住在潮濕的山中,他長途駕車而來,昨天又走了那么多路,對于他剛剛傷愈的腿,實在是嚴重的負擔。 那天早上斯成沒有下樓。 不過早晨他的確也沒有空,我們在房間的露臺吃完早餐之后,吳俊夫先生大駕光臨。 他攜帶了整沓的文件,合同文書,項目審批,一談就是三個小時,期間只有公館的服務生送上咖啡和茶。 他們在套房的外廳談事情,我躲在房間里不敢出去。 結果他們談完了公事,斯成對著屋里說:“豫兒,出來喝杯茶?!?/br> 我只好走出去,跟吳俊夫打了個照面,他身旁的人,都有一副鎮(zhèn)定自若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