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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等他出來直接給他?!?/br>“律師去的時候,帶上我?!痹S望舒上前一步,“我想第一時間知道他的情況。”程遠走近,“這是吳門的事情,你最好別……”張云珂伸手制止,對許望舒說:“可以。”“珂哥?”程遠看了眼張云珂又回頭請示吳湛。吳湛喝了口茶,發(fā)話:“許老師不是外人?!?/br>許望舒遠遠地看著那個眉目凌厲的男人,誠懇道了謝。有這樣一個氣沖霄漢的師父,怪不得他們?nèi)艘粋€比一個不要命。刑拘期間是不給探視的,許望舒和張云珂待在車里,等律師回來。短短的一墻之隔,他們就是見不著。張云珂坐在駕駛座上,許望舒坐在副駕駛的后排。張云珂拿出一包中華,彈出一根,“抽一個?”許望舒努力擺出一個笑,卻覺得臉頰都有點僵。他擺擺手,“我不會?!?/br>張云珂把那根煙含在嘴里,兀自點燃。男人一邊抽著煙,一邊凝視著遠處看守所的大門,煙霧四散著昏花了他的側臉。車沒有熄火,暖氣的聲音低沉地細數(shù)著時間的流逝。許望舒吸了口氣,問:“他會坐牢嗎?”張云珂猛然回頭,長長的睫毛微垂著,半晌后說:“應該不會?!?/br>許望舒隔著窗戶,望著陰霾的天空??磥?,張云珂也保不了葉博。許望舒借口說有親戚的孩子想去潘瑜的公司實習,跟樊文杰要了號碼??丛诜慕艿姆萆?,潘瑜不會不理他。見面的地點被潘瑜安排在公司附近的茶館,想來女人并不愿意多聊。“阿姨,您需要喝什么?”潘瑜優(yōu)雅地擺擺手,“許老師,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葉博出事了?!?/br>女人臉色一變,隨即恢復正常說:“這我不管?!?/br>“他進去了……我知道你可以幫忙,樊軍長一句話的事情?!?/br>潘瑜往后坐了坐,躲閃著他的目光,“他怎么回事?”“在你不管不顧的那么多年里,你都沒有想過他是怎么一個人熬過來的?”許望舒盡量讓自己的語氣控制在溫和有禮的范圍,“你真的沒有了解過他的生活嗎?你真的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我想作為一個母親,還不至于絕情到這個地步吧?!?/br>“你把老樊當什么了?檢察院和法院的案子他又如何插手得了?你至這個國家的法律和規(guī)范于何地?虧你還是個大學老師。”潘瑜微微激動地拔高聲音,眼神卻閃爍不定。“阿姨,真的是這樣嗎?法律的條條框框?qū)τ谀銈儊碚f有任何約束力?”許望舒冷笑一聲,“別忘了,葉博的身體里流著你的血液,如此背棄人倫,不怕遭報應嗎?”潘瑜霍地起身,保養(yǎng)得當?shù)氖种钢钢?,“你威脅我?”“我沒有,我只是在喚起你最后的良知?!痹S望舒也站起來,微微低頭看著女人,“阿姨,葉博也是你的兒子,你真的忍心嗎?”“我……”許望舒喟嘆,“我也是走投無路才會來找你,葉博要是知道一定會跟我急。你不把他當兒子,他卻一直偷偷地把你當母親。這么多年,你不覺得欠他的有點多嗎?生而不養(yǎng),難道不違法?阿姨!”潘瑜失魂地退回一步,拿包的手一抖,眼睛被水糊上了一層。她坐下來,喃喃道:“我記得那天晚上,我給他留了個小兔子毛偶放在他的搖籃里。那個白白的小東西眼睛又圓又亮,跟他的眼睛一樣……一樣好看。他那么小,什么也不懂,卻又好像什么都知道,那只小小的手拽著我的手指不放,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也許每個看似無情的人背后都有著他的無可奈何。許望舒覺得自己的話有點重,他站起來,深深彎下腰,“阿姨,對不起。但是葉博的事情,拜托了!”女人捂住眼睛,淚水無聲地滴在她質(zhì)地良好的羊絨大衣上,暈出了一個個圓形的水漬,仿佛在默然訴說著這么多年來的骨rou分離之苦。葉博在拘留期屆滿的時候,因檢察院不批準逮捕而無罪釋放。張云珂和程遠接的他。葉博在車里舒舒服服地抽了根雪茄。張云珂遞給他六萬塊錢現(xiàn)金,“你的錢。”葉博一頭霧水,“什么?”張云珂微笑著,“許老師給我上下打點用的?!?/br>葉博接過錢,低頭摩挲著,嘴角綻出一個上揚的弧度,“那個傻瓜?!?/br>程遠笑道:“你啊,非要一個人扛下來做什么?”葉博抽著雪茄,神情放松,“咱兄弟誰沒替誰扛過?”程遠和張云珂相視一笑,三個人都樂了。“今天我們不醉不歸!”程遠歡呼道,張云珂也附和。只有葉博面露難色,“許望舒可能在等我?!?/br>張云珂十分了然地點了點頭,推了程遠一把,“你就讓人小兩口先聚聚吧,沒眼力見的?!?/br>程遠雙手一攤,“一個個的,都這么見色忘友?!?/br>葉博開車去學校,男人穿著及膝的煙灰色風衣站在那天他走時的那個位置。寒假期間,校門口沒人,男人孤零零地站著,看上去很孤單。許望舒注意到他,邁開步子跑來,開門進來的時候,帶著一股寒氣。葉博皺眉握住他的手,“不會去傳達室坐一會兒?傻站著做什么?”許望舒的眼鏡蒙上了一層霧,笑著把手伸進他的衣服里,“給我捂捂?!?/br>葉博眼前一熱,伸手揉了揉許望舒的軟發(fā),“我以后再也不要離開你了?!?/br>許望舒摘下眼鏡,貼近了看他,“嗯,聽話了,沒有瘦。”葉博“咯咯”笑著,眼角都濕潤了,“不敢不聽啊,你那封信里各種威逼利誘,我要是敢瘦了一兩,回來還不是找削?白米飯加咸菜,幾百號人,就我吃得最多了?!?/br>他把手肘往許望舒面前一伸,“你看看,都圓了一圈了,想不到吃素也是會胖的,哎哎哎……”許望舒把他的胳膊一拉,又湊近了些,鼻子蹭著他的脖頸嗅了嗅,軟毛扎得他麻麻的。葉博嫌棄道:“你屬狗的啊?!?/br>“你洗澡了。”許望舒鄭重其事,“你真的洗澡了?!?/br>葉博不理他,直接掛擋開車,“洗澡不正常嗎?你不洗澡?”“不是啊,在里面哪能想洗澡就洗的?”“你無不無聊?”許望舒又嗅了兩下,確定道:“真洗澡了?!?/br>“許望舒,你再廢話,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許望舒一本正經(jīng)地問:“博兒,你實話告訴我,你出來是不是啥也沒做,就去洗澡了?”“……”葉博翻著白眼,“是又如何?”許望舒一把抱住他。“喂!放手!開車呢……”“嘿嘿,我就知道你想我想得不行了。”“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