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頗為照顧,三娘跟柳婆子也較旁人親近些,或許她知道姑娘的意思呢。 想到此,孫嬤嬤忙攔住了柳婆子,見了禮兒,孫嬤嬤把三娘要換瞧著熱乎的事兒說了,她剛一說完,柳婆子就忍不住笑了起來,怕孫嬤嬤多想,忙收了笑道:“嬤嬤不用跑這一趟了,老婆子去跟管家說一聲兒,管保換過來的東西合姑娘的意。”說著便去了。 沒多長時候,兩個健壯的婆子便抬了一個大箱子進來,跟孫嬤嬤道:“大管家說這箱子里都是金器,讓姑娘瞧瞧,哪個中意便留下,不中意的,庫里頭還有呢。”說著打開了箱子,就見金燦燦黃烘烘,一箱都是金子做的東西,從使的碟子碗酒杯兒到擺設(shè)的瓶子罐子,應(yīng)有盡有。 孫嬤嬤還沒說話呢,三娘一指里頭那套酒壺酒杯道:“這個好,先把這個擺架子上……” ☆、第 65 章 孫婆子忙把三娘指的那套酒器拿出來,擺在架子當間,退一步端詳了端詳,勉強能過得去眼兒,至少比起那些金燦燦的大家伙,強一些,雖是金器,雕琢的卻細致,不說那個酒壺,邊兒上六個酒杯兒真真精巧,不過一指大小,上頭的紋飾哪怕一朵花都雕的活靈活現(xiàn),怪不得姑娘喜歡。 孫婆子這是不了解三娘,三娘就是不折不扣的大俗人,在她眼里,多精細巧妙都沒用,能當錢使最重要。 三娘在鄒府住的這半個月就沒干別的,凈琢磨怎么湊盤纏了,自己身邊兒的銀子是有,可搬過來的時候,也不知是不是故意,死變態(tài)把她那些銀子都交給了孫嬤嬤管著,守財好吃好喝好藥的養(yǎng)了這些日子,傷倒是好了,可財政大權(quán)卻丟了。 三娘琢磨,文帝這廝真陰,莫不是防著自己呢,怕自己拿著銀子帶著守財,再跑上一回,其實三娘真冤枉人文帝了,孫嬤嬤是打小伺候他的,文帝自是知道她的底細,以往沒把三娘瞧成主子,自然不會上心服侍,如今卻不同了,三娘進了宮就是正經(jīng)主子,孫嬤嬤如何還敢怠慢,為著她自己,也得好好替三娘打算。 尤其,孫嬤嬤在宮里頭這么多年,相交的老姐妹哪宮里沒有,趕明兒三娘進了宮,就她那性子,文帝還真怕她吃虧,她是悍,可都悍在明面兒上,她是不知道宮里那些女人的厲害,別瞧面兒上溫順和婉,踩死個螞蟻都得尖叫,真要下黑手拾掇人,一個比一個毒,就算三娘再悍,這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有孫嬤嬤在一邊兒便穩(wěn)妥多了。 文帝自己都覺著,自己這心太偏了,把三娘寵的都沒邊兒,這一步一步處處都替她打點好了,在她身上費的心思,比處理國家大事還累呢,不過累歸累,心里頭舒坦,文帝還挺享受這種把一個女人寵上天去的感覺,尤其這個女人是三娘,他寵的心甘情愿。 可文帝做夢也想不到,他完全是剃頭挑子一頭熱,再費心思三娘也不領(lǐng)情,應(yīng)該說,連點兒領(lǐng)情的意思都沒有,這兒成天琢磨著跑路呢,對文帝奪了自己的財政大權(quán),還恨得咬牙切齒的呢。 她現(xiàn)在是吃得好,住得好,可有屁用啊,口袋兒比臉蛋兒還干凈,要真是窮徒四壁,她也能平衡點兒,可現(xiàn)在這樣兒,一睜眼看見的都是銀子,這屋里隨便一樣兒東西當了,估計都夠她吃上幾年的,可一樣兒也不歸她,她就是個住在皇宮里的要飯花子,啥都沒有,也不對,有一樣兒她能拿走,就是上回文帝給她的幾錠小金元寶。 三娘現(xiàn)在是天天揣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可就這幾個金元寶,也不大夠,盤纏是夠了,等以后她還得買房子置地過日子呢,這點兒夠干啥的啊,再說,都要跑路了,還不能順點兒順點兒。 存了這個心,這兩天三娘把屋里博古架上擺的玩意看了無數(shù)遍,不是大的拿不了就是死沉死沉的,沒一樣可心的,今兒才跟孫嬤嬤說了這么一句,倒真換了一箱金器過來。 三娘瞧著眼睛都放光,金子是金子,可一個比一個大,也就這套酒器還過得去,那酒壺就別想了,那六個小酒杯,三娘拿過一個來擺弄了半天。 孫嬤嬤只當她是瞧上頭刻的花紋呢,其實三娘捏在手里正估摸重量呢,心里稍有點兒不滿,杯壁薄,瞧著是好看,可沒多重,估摸這一個也就半兩,不過事到如今,有半兩是半兩,餓極了,蒼蠅腿兒也是rou,至少這個小巧,塞在荷包里裹挾出去也容易。 雖這么想,三娘還是不死心的挨個掂了一遍兒,自然是一邊重,沒有說一套里頭,這個酒杯半兩,那個酒杯一斤的。 三娘卻不管這些,心說也不知道是哪個缺心眼的工匠做的,金子也不是他家的,多放點兒會死啊。 折騰明白也到晚半晌兒了,陳二喜顛顛兒的來了,陳二喜如今是真給三娘抽怕了,一到鄒府門口,就想起那天給三娘抽的那個狼狽樣兒,一張老臉都成豬頭了,跟著文帝回了宮,剛進乾清宮的門兒,文帝瞥了他一眼,讓他下去休息了。 陳二喜早就挺不住了,從進宮開始一路上不管是太監(jiān)還是內(nèi)廷侍衛(wèi),宮女,嬤嬤,誰見了他都一副不認識的樣兒,這臉都丟到姥姥家去了,這會兒文帝一發(fā)話,陳二喜忙退了下去,用袖子遮著臉,尋思能當著點兒。 可太監(jiān)是伺候人的,衣裳就是工作服,自然不可能做成寬衫大袖,都是以利落得干活為目的,縱陳二喜兩只袖子都舉起來,也遮不住什么。 好在這會兒宮里頭也傳遍了,都知道陳二喜心眼小,得罪了他,以后沒好兒,所以這會兒能避則避,老遠望見他過來,嗖一下就沒影兒了,生怕給陳二喜盯上以后倒霉。 陳二喜也丟不起這個臉,腳下飛快,不一會兒就到了自己住的小院,推開院門走了進去,伺候他的小太監(jiān),還不知陳二喜挨抽的事兒,沒人告訴他。 加上陳二喜讓三娘抽的,就算他娘這會兒站跟前,估計也認不出,更何況這個小太監(jiān)了,抬頭看見陳二喜,沒深想,直接就往外轟:“你是哪兒來的瞎走亂撞的,這是乾清宮總管喜公公的院子,去去去,趕緊滾?!?/br> 小太監(jiān)平常在陳二喜身邊兒伺候,別的沒學會,把陳二喜的霸道倒是學了十成十,那語氣跟打發(fā)要飯花子似的,陳二喜本來就憋了一肚子火,這會兒更來氣了,心說武三娘仗著萬歲爺寵她,把自己抽一頓,是沒轍,這個小奴才也敢這么跟他說話兒,活膩了不成。 氣性上來,抬腿就是一記窩心腳,正揣在小太監(jiān)胸口上,要說也是寸勁兒,就算陳二喜這會兒氣性大,腳下沒個準兒,可也不至于一腳就能把人踹死,真有這本是也用不著當太監(jiān)了。 偏今兒就巧了,那小太監(jiān)挨了一腳,啊的叫了一聲,仰面倒在地上,半天沒起來,陳二喜還以為他跟自己裝死呢,過去又踢了幾腳,恨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