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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嬙冷笑道:“還不是趙金燕那個(gè)賤人!你去,把禮部的人和趙金燕一起叫來,哀家不吭聲,她便以為這宮里是她說了算么!”郭玉蓮忙道:“是,奴才這就去?!?/br>郭玉蓮正欲退出去,忽聽外面通報(bào):“皇上駕到!”高嬙與郭玉蓮皆是一怔,高嬙吩咐道:“你在這里伺候著,一會(huì)兒再去吧?!?/br>不一會(huì)兒,天子李長治便走進(jìn)了仙居殿。李長治向高嬙叩安問好,高嬙道:“麟兒,你來得正好,過來這邊坐,哀家有話要問你。”李長治起身,來到高嬙身邊坐下,高嬙將手中禮部呈上來的名單遞給他:“這份單子,你看過不曾?”李長治看了一眼,道:“孩兒看過。”高嬙冷笑道:“你看過就好,免得一會(huì)兒哀家找你心愛的趙貴妃問罪,你還要來向哀家求情。國宴的位置是哀家和你舅舅以及幾位大臣百般商討之后定下的,是最得體合理的,誰給了趙金燕這么大的膽子,竟敢擅自讓禮部更改國宴上位置的安排?!”李長治忙道:“母后息怒,不是趙貴妃改的,是孩兒命禮部修改的。也不過只改動(dòng)了一處,把平陽郡公的位置放到了許后父親許尚書之前,除此之外,皆無改動(dòng)?!逼疥柨す耸琴F妃趙金燕的父親,此次國壽,他亦進(jìn)京為皇帝賀壽。高嬙道:“你命禮部修改?那哀家倒要問問你,便是你往日再寵愛趙貴妃,可許后畢竟是你的皇后,國宴之事,你將許尚書置于平陽郡公之后,你令皇后怎么想?令眾文武大臣怎么想?!你為了一個(gè)寵妃,沒的竟要壞了禮制,讓天下人恥笑!”李長治辯解道:“母后,平陽郡公身為范陽、河?xùn)|二鎮(zhèn)節(jié)度使,與尚書令同為正二品,許尚書雖是皇后之父,可他的功績不如平陽郡公,孩兒將他的位置置于尚書令之前,又如何算是破壞禮制?許后亦不是小氣之人,孩兒相信她一定會(huì)理解的?!?/br>高嬙氣得發(fā)抖。李長治如今已二十五歲了,年紀(jì)一長,漸漸不服管束了。當(dāng)初高嬙還是先帝的皇后之時(shí),為了讓高家站穩(wěn)腳跟,費(fèi)盡心機(jī)用盡手段,將先帝其他的妃子盡數(shù)壓制排擠,寵冠六宮,非她所出的皇子大多都因?yàn)楦鞣N“疾病”早夭了,而她也知只下李長治一個(gè)皇子,其余皆是皇女,先帝留下的子嗣凋敝的可憐。先帝去世后,嫡長子李長治便理所當(dāng)然地繼承王位,只是因?yàn)樗菚r(shí)年紀(jì)尚輕,因此由安國公等人輔政,高嬙作為太后垂簾聽政。李長治過了二十之后,他們便不得不將朝政大權(quán)漸漸歸還于李長治了。然而高家怕權(quán)勢外落,因此一直對少年天子多有限制,因此李長治真正能抓在手中的權(quán)利少得可憐,國家大事幾乎還是由高家說了算。高家是外戚上位,他們自然擔(dān)心新的外戚集團(tuán)出現(xiàn),從他們手中分權(quán),因此當(dāng)初給李長治選后之時(shí),特意選了與高家是表親的許家之女配給天子。然而京外幾鎮(zhèn)的節(jié)度使手中握有重兵,未防他們擁兵自重,高家便選了手中兵力最盛的平陽郡公之女趙金燕入宮為妃。平陽郡公有幾個(gè)女兒,高家為怕后妃魅惑皇上,特意選了年紀(jì)最大、姿色最平庸的趙金燕入宮,沒料到這趙金燕相貌雖平凡,狐媚的功夫卻一點(diǎn)不弱,沒幾年就開始擅寵,反倒是年輕美貌的許后被皇帝給冷落了。殊不知,李長治寵幸趙金燕,亦與她的出身有關(guān)。李長治自小便一直被高家壓著,他身為天子,舉國天下卻惟知有高家,不知有李皇,他心中如何能平?為壓制高家的權(quán)勢,他便開始有心扶持趙家的勢力,以改變高家專政的局面,兩方勢力相制衡,他才能掌控。高嬙道:“許后為你誕下皇長子,為天家開枝散葉,此等功勞,你尚未曾嘉獎(jiǎng)許家,卻在國宴上讓趙妃之父居于尚書令之前,皇帝,你這心偏得厲害了吧?”許后李長治誕下的皇長子李驁如今已有六歲了,只是這六年來李長治始終冷落許后,因此許后并未有新的子嗣。李長治道:“前年趙貴妃亦為孩兒誕下龍子……”高嬙高聲打斷道:“正因如此,你才更應(yīng)該重許家才是。許后為你生的是皇長子,又是嫡子,是未來的皇帝,你尚未立儲(chǔ),國宴上還要將平陽郡公的位置放在許尚書之前,天下人豈不是會(huì)對將來的儲(chǔ)位產(chǎn)生疑惑?另外,皇長子已經(jīng)六歲了,國宴之后,就該開始著手辦立儲(chǔ)之事了,早日將驁兒立為太子才是。”李長治一驚,道:“驁兒只有六歲,未免太早了。”高嬙道:“早?那你要等到什么時(shí)候,難不成,等到日后皇子們?yōu)榱藸帄Z皇位鬧得頭破血流,成為天下笑柄之時(shí)才立儲(chǔ)嗎!你身為天子,通讀史書,身擔(dān)國之重任,合該比哀家更明白道理才是!”李長治隱忍道:“若如此,唯恐得罪了平陽郡公,他手中握有重兵……”高嬙勃然大怒,拍桌呵斥道:“你這是什么意思?!許后為李家誕下的是皇長子,于制于理都該立為皇儲(chǔ),他趙家難道為了趙金燕之子,還打算造反不成?!”李長治忙道:“母后息怒,是孩兒說錯(cuò)了話。”高嬙罵道:“哀家看你是讓狐媚子用豬油蒙了心!去,把禮部的人給哀家叫來,國宴的位置還按原先的排!趙金燕若敢有異議,便是失德,哀家看她這貴妃也不用當(dāng)了!”二十五歲的天子讓太后罵了個(gè)狗血淋頭,只得將名單收起,悻悻道:“孩兒聽母后的,位置改回去便是了,母后息怒,千萬別氣壞了身子?!?/br>高嬙道:“你還不去,還有什么事?”李長治小心翼翼道:“母后……孩兒想,趁著此次平陽郡公入京,正好趙貴妃又給孩兒生了皇子,國宴之后,便擢升平陽郡公的官爵……封他為國公……”“你!”高嬙瞪大了眼睛,又要拍桌子。封為國公,那趙金燕之父豈不是就和她高太后的親哥哥安國公平起平坐了?!李長治忙道:“母后,孩兒此舉,也是為了安撫人心啊。畢竟趙貴妃誕下皇子,其功可嘉,若是不加封賞,孩兒唯恐平陽郡公心中不忿。他為孩兒守衛(wèi)重鎮(zhèn),若他怠慢了,盜寇匪徒四起作亂,豈不傷了國運(yùn)。孩兒封賞他,他或盡心為孩兒守衛(wèi)疆土,此乃百姓之福啊?!?/br>兩人僵持片刻,高嬙冷冰冰道:“此事再議,你先讓禮部改了名單,你的建議,哀家會(huì)與眾大臣商量的。”李長治無奈,只得畢恭畢敬地行禮后退出了仙居殿。李長治一走,高嬙立刻著人將安國公高元照召進(jìn)宮內(nèi),與他共商對策。高嬙將方才諸事說與高元照,高元照聽后連連搖頭:“他這是有心要分我們高家的權(quán)勢了?!?/br>高嬙咬牙道:“哀家一心栽培他,為了讓他登上皇位,哀家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