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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都是有錢的主兒,沒人吝惜這點兒小錢,就圖個樂子。 一直耍到窗外翻了魚肚白,怕耽擱了差事,這才散了。 林杏跟萬升一道回來,順子在后頭給兩人撐著傘,擋外頭的雪,眼看到了御膳房,萬升倒提起一件事兒:“過些日子便是朝廷大比,往年這朝廷大比跟御廚大賽都是前后腳兒辦的,前兒萬歲爺下了旨說今年雪大,只怕影響春播,今年的御廚大賽先停了,倒有些可惜,不然,這可是個好機會,雖說年年的御廚大賽都是由外頭的大御膳房承辦,不過大賽一開,那過手的好東西就沒邊兒了,旁的不說,咱們先能落個口服,好在還有個恩榮宴,到時候咱們也沾那些新貴人的喜氣兒,聽人說新科三桂,狀元,榜眼,探花,可都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呢?!?/br> 林杏:“萬二哥還信這個?” 萬升嘿嘿笑道:“這金榜題名洞房花燭,可是人生一大樂事,咱去了子孫根,這輩子是甭想了,不還有下輩子呢嗎,回頭沾沾文曲星的喜氣兒,下輩子投生個好人家,咱也享享福,尤其新科狀元,要是能在近處瞅瞅就好了,可惜咱家不是御前的人,這恩榮宴的酒菜雖是從咱家手里走,咱家卻去不了那保和殿,不過,林老弟是萬歲爺跟前的紅人,又兼著侍膳總管的差,定會跟在萬歲爺左右,到時可得替老哥好好瞄幾眼?!?/br> 林杏笑的不行:“這輩子還沒過完呢,萬二哥倒想的長遠(yuǎn),成,到時候咱家替你多看看這文曲星下凡到底什么樣兒?!?/br> 兩人說笑了幾句便分開了,林杏一回自己的小院,跟前的小太監(jiān)忙打熱水來伺候他洗了手臉,便是早膳的時候了。 林杏心說,自己得的這幾個差事雖都是肥差,可也著實辛苦,尤其這侍膳,天天起早貪黑伺候著,連懶覺都睡不了。 今兒不是大朝會的日子,便也不著急,林杏進(jìn)暖閣的時候,早膳已經(jīng)擺好了,皇上掃了他一眼,目光在她眼下的黑圈上停了停,臉色有些沉:“成貴,朕聽說夜里有些奴才聚賭吃酒,可有此事?” 林杏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變態(tài)又抽什么風(fēng),莫非是沖著自己來的,這宮里本就沒什么消遣,宮門一下了鑰,不找點兒樂子,能干什么,又不像變態(tài)似的,有三宮六院可勁兒的造,不賭錢難道回去抱著枕頭睡覺。 成貴略瞄了林杏一眼:“這個老奴倒是不知?!?/br> 皇上哼了一聲:“你去傳朕口諭,以后宮門一下鑰,各宮的門也鎖上,若無十萬火急之事,不許外出,若有違反,嚴(yán)懲不貸。” 成貴忙應(yīng)了一聲,叫小太監(jiān)去各宮傳皇上的口諭。 林杏心說這可完了,往后再想賭錢,門兒都沒了。 “小林子琢磨什么呢,這定勝糕松軟可口,寓意又好,賞你了,下去吧,晌午不用過來伺候了?!?/br> 林杏炸了眨眼,忙跪下謝賞,實在猜不透變態(tài)喜怒無常的心思,晌午不用過來,自己正好回去補眠。 從暖閣出來打了個哈氣,往自己小院去了,這一覺睡到天擦黑,小太監(jiān)匆匆跑了進(jìn)來:“林公公,不好了,瑞美人落胎了。” 林杏伸了個懶腰:“落就落唄跟咱家有甚干系?”不過,這太后的手夠快的,這才一天就出手了。 小太監(jiān)臉都急紅了:“當(dāng)值的太醫(yī)說在瑞美人所用炭盆子里發(fā)現(xiàn)了未熔盡的金雞藤,您莫非忘了,您如今可是御用監(jiān)的大總管,這各宮里的用度可都是從御用監(jiān)出來的,便不是炭的毛病,那金雞騰哪是別處能有的東西,您之前可是管著御藥房的,這會兒御用監(jiān)的外監(jiān)把頭候公公,御藥房萬總管,都在瑞美人所居的乾西廊院里跪著呢,瑞美人兒哭哭啼啼,嚷嚷著是有人害死了她肚子里的龍?zhí)?,萬歲爺召公公過去問話呢?!?/br> 林杏陡然明白了,這是有人費盡心機的要把瑞兒落胎的罪過,按在自己腦袋上,無論是御用監(jiān)還是御藥房,出了事兒自己都摘不清。林杏套了衣裳往乾西去了。 乾清宮極大,就算自己在御前當(dāng)差,也沒往這邊兒來過,今兒還是頭一回,真不知道乾清宮還有這么個地兒,偏僻,荒涼,北風(fēng)卷著雪粒子從耳邊呼嘯而過,跟鬼哭狼嚎差不多,不禁道:“瑞美人怎么住這兒?” 小太監(jiān)小聲道:“說也是呢,按說升了美人,總得有個體面點兒的屋子,不想還住這兒,這邊兒陰氣重,聽宮里的老人說,先帝的時候,有個御前的宮女不知怎么投了井,就在這乾西的廊院里,太后娘娘說晦氣,叫人把井填了,不過井亭子還在,就是瑞美人如今住的院子,底下的人都說,別看瑞美人懷了龍?zhí)?,萬歲爺心里不待見呢,不然,能擱在這兒嗎?!?/br> 說話兒進(jìn)了院子,一進(jìn)去就見正屋的門開著,棉門簾子也打了起來,皇上在正中的椅子上坐著,手里捂著一把鎏金的手爐。 萬全跟候盛都跪在地上,院子里跪了七八個人有太監(jiān),有宮女,還有兩個嬤嬤,當(dāng)頭的正是伺候瑞美人的柳嬤嬤,一動都不動,也不知是不是跪的時候太長,凍木了,還是不敢。 林杏進(jìn)了屋躬身:“奴才給萬歲爺請安?!?/br> 皇上掃了他一眼:“睡醒了?” 林杏心說這話讓老娘怎么接,說睡醒了,不合適,說沒睡醒更不妥當(dāng),只得低著頭道:“奴才罪該萬死?!狈凑绞裁磿r候請罪總沒錯。 林杏話音剛落,就聽里屋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接著跌跌撞撞的跑出個人來,蓬頭垢面,一身白中衣,乍一看跟午夜兇鈴里的貞子差不多,等跪在地上,林杏才看出是瑞兒:“萬歲爺您可要替瑞兒做主啊,瑞兒便是別人的眼中釘,欲除之后快也就罷了,可瑞兒肚子里卻是龍?zhí)?,那些膽大包天的奴才,竟敢對龍?zhí)ハ率?,就該千刀萬剮,可憐皇子,未出世便丟了命,萬歲爺您得給皇子報仇啊。” 說的雖驢唇不對馬嘴,卻句句針對自己,無論是御用監(jiān)還是御藥房,都跟自己脫不了干系。 林杏都不得不說,太后娘娘使的這招兒的確毒辣非常,既除了瑞兒肚子里的龍?zhí)ィ职炎约哼@個宿敵擱了進(jìn)去。 這件事兒要是做得嚴(yán)絲合縫,自己沒準(zhǔn)兒還真倒霉了,可惜太后娘娘生怕瑞兒肚子里的龍?zhí)ド聛?,妨礙了寧王繼位的大事,故此,弄了個雙保險,除了這金雞藤還用了別的,要不是瑞兒從里屋撲出來,自己還真有點兒不好解釋。 皇上沒看瑞兒,卻看這林杏微微皺了皺眉:“怎穿的這么少?” 林杏忍不住翻白眼,這不廢話嗎,這么著急的叫自己過來,來得及穿多了嗎:“奴才抗凍,不覺著冷。” 皇上挑了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