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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狗皮二百七十五張、水獺皮四百二十張、棕熊皮五百六十二張、雪豹皮六百三十四張、銀狐皮七百一十一張、虎皮、豹皮各一千張,還真是大手筆。 候盛瞄了眼林杏的表情,低聲道:“這些都是有數(shù)的?!?/br> 林杏目光閃了閃看向他:“什么叫有數(shù)的?” 候盛:“有數(shù)的就是番邦呈貢上來的折子上寫的清清楚楚的東西,寫多少入庫多少,將來萬歲爺若是再賞給娘娘或是臣子們,另有詳細的出賬,一筆一筆記得清楚明白,不能有一點兒錯漏?!?/br> 林杏挑挑眉:“那沒數(shù)的呢?” 候盛:“至于沒數(shù)的就是入庫之后的事兒了,皮毛這東西雖金貴,卻也不好保存,蟲蛀鼠咬也是難免,故此,每年都有折損的數(shù)目,因此項不可預(yù)知,便是沒數(shù)的了,這些折損的皮子,丟了可惜,便有討便宜的,尋了門路來收,雖說做不成大件,做個帽子坎肩,亦或修補了襯在斗篷里頭,倒也比外頭賣的強多了,這筆算在折損里,也會記在賬上,只不過,因折損的皮子不定,賬目也不一樣,去年皮庫里折損的賬目是一千二百六十五兩?!?/br> 林杏心說,這候盛倒是精明,這分明是用話試探自己呢,不說別的,就是一張銀狐皮一千兩銀子也買不來啊,更何況,貢上的都是極品貨,說千金難求也不新鮮,一千二百六十五兩?簡直是笑話。 笑了笑道:“候公公果然能干,賬目隨口說來清楚明白,比咱家強多了,不瞞候公公,咱家這也是給萬歲爺推到了御用監(jiān),不來也得來,咱家也就粗通些藥理,在御藥房當(dāng)差,還勉強能支應(yīng)著,就這兒,先頭跟前還有倆專門管賬打下手的呢,咱家就是個甩手掌柜的,這御用監(jiān)的賬目,咱家是越看越迷糊,還是算了吧,候公公瞧著怎么著辦妥當(dāng),就怎么辦都還照之前的例,雖說我頂了御用監(jiān)大總管的名兒,實在的還得回御前當(dāng)差,這御用監(jiān)的事往后還得多勞候公公費心了?!?/br> 候盛有了底,暗道這位倒聰明,直接當(dāng)甩手掌柜的了,若真如此,他們就放心了,卻聽林杏又道:“不過呢,萬歲爺自來提倡節(jié)儉,便是乾清宮的用度都是一減再減,省出銀子來賑濟災(zāi)民,修建堤壩等等,萬歲爺都如此,咱們底下當(dāng)奴才的更得上心,這六庫的折損一項,需仔細再斟酌斟酌,就拿皮庫的折損來說,外頭都知道大件做不成,改成小件兒的,蟲蛀鼠咬的皮毛不能穿在外頭,還可以襯在里頭,御用監(jiān)所轄針織房又不是擺設(shè),讓他們改著做好,能留的留著,不能留再賣到宮外去,豈不省事,想來成品總比那些皮毛要值錢的多,這一進一出的銀子應(yīng)該能省下不少,咱們當(dāng)奴才的干不成大事兒,在這樣的小事兒替萬歲爺分分憂,也是本分,你說是不是?!?/br> 候公公從心里服了,剛還以為這位木呆呢,簡直是瞎了自己的狗眼,這位要是木呆,天下就沒有精明人了,說起來,自己怎么就沒想出這個招兒呢,御用監(jiān)可不光有好東西,天下的好工匠好繡娘都不缺,這工料都從宮里出,不費什么事兒不說,還能賣出好價兒,這價高了,自然銀子就多,銀子多了,落在他們荷包里的好處自然也多。 這位一個主意,可是指了一條發(fā)財?shù)牡纼?,心里更明白,既然這位隨口就能指出來,必然是個異常明白通透之人,御用監(jiān)里這點兒事兒只怕瞞不過這位的眼,一會兒回去得跟老哥幾個商量商量,這孝敬的大總管的好處,可萬萬不能少了。 再有,也得掃聽掃聽這位到底怎么個來路,這么大年紀就能當(dāng)上掌事太監(jiān)的,從大齊開國也就眼前這位了。 林杏跟候盛略說了幾句,乾清宮那邊兒的張三就來了,見了林杏忙道:“我的林哥哥,您怎么還在這兒呢,萬歲爺哪兒都傳膳了,成公公叫我來迎您呢?!?/br> 林杏:“傳膳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該找侍膳監(jiān)啊。” 張三:“自打劉喜兒之后,侍膳監(jiān)就沒總管了,就兩個侍膳太監(jiān)伺候著,成大總管的意思,既然一時找不著合適的人,不如就讓林哥哥先代管著,林哥哥通藥理,懂醫(yī)術(shù),這藥食同源,這個是侍膳總管正適合。” 林杏翻了個白眼:“照這么說御藥房才適合我呢,把我弄御前來做什么?” 張三嘿嘿一樂:“這不是萬歲爺看重林哥哥嗎,別人想巴望還巴望不上呢,林哥哥就別耽擱了,侍膳監(jiān)的人可都在暖閣外跪著呢,林哥哥再不快點兒非凍死不行。”連拉帶拽的拖著林杏走了。 候盛有些傻,這位倒是誰啊?御用監(jiān)的大總管兼著御前給萬歲爺調(diào)理龍體,這還得管著侍膳監(jiān),御前大總管成貴都沒這位忙活。 想著,不禁低聲說了一句:“這倒是哪兒鉆出來的一位神道啊?!?/br> 后頭的小太監(jiān)聽了忙道:“也難怪您老不認識她,她極少來咱們?nèi)手堑睿贿^,在乾清宮可是大大的有名兒,不知您老聽沒聽過,前些日子乾清宮傳出來的那檔子新鮮事兒?” 候盛:“你是說萬歲爺瞧上了個小太監(jiān)的事兒?” 那小太監(jiān)點點頭:“那個太監(jiān)不是別人就是咱們這位林公公,之前是灑掃處刷馬桶的,后來不知怎么進了浮云軒,云貴人壞事兒之后,浮云軒的奴才都倒了霉,唯有她竟然進了乾清宮,沒兩天兒就成了御前的侍膳總管,萬歲爺有事兒沒事兒就把她留在暖閣里頭抄經(jīng),就不知道是真抄經(jīng)還是干別的了,聽乾清宮的人說,親眼見過萬歲爺跟林公公親嘴,摟摟抱抱的就更不新鮮了,后來不知為什么失了寵,調(diào)去了御藥房,后又回了灑掃處,前些日子病了,送到了安樂堂去養(yǎng)病,還都說這位的好時候過去了,不想,這一回來就成了咱們御用監(jiān)的大總管?!?/br> 見候盛愣神,小太監(jiān)又道:“您別看這位是奴才,聽說醫(yī)術(shù)通神,鐘粹宮張嬤嬤的蟲疾多少太醫(yī)都沒用,她一個方子下去就好了,還有,御藥房前頭的二總管王直跟太醫(yī)院的馮國安,可都是這位扳倒的,不僅如此,這位還跟宮里多位掌事太監(jiān)交情莫逆,見了面都是稱兄道弟的,都說這位林公公是笑面虎,別看臉上總是笑瞇瞇的,誰要得罪了她,不死也得扒層皮?!?/br> 小太監(jiān)一番話說的候盛大冷天兒出了一身汗,何時宮里出了這么一位?自己竟不知道,別的人還好說,那王直可是太后娘娘的家奴,在御藥房作威作福的多少年,曹化都讓他弄死了,末了,竟然給這么個小子扳倒了,可見這位的手段,自己以后可得小心伺候著,別到時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尤其好處銀子上吧,只要能把這位哄歡喜了比什么都強。 林杏這時候顧不上候盛想什么,凈琢磨變態(tài)皇上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