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這是最好的解決方式。”

寒風吹起陳汀蘭和段明宇的衣服下擺。他們站在懸崖邊上，身后就是萬丈深淵。

顧斬在陳汀蘭唇角印下一吻，道：“活著回來，我們在一起，永不分離?！?/br>
段明宇先動了。

刀鋒所到之處好像能凍結時間。陳汀蘭閃過，架住段明宇的小臂，短兵相接發(fā)出一聲鏗鏘有力的嘶鳴。

陳汀蘭對上那人寒冷的綠色雙眼，懾人的光讓他心頭一跳，他從側(cè)面躲過段明宇的拳，一腳踹在段明宇的腰上。

段被逼退，陳汀蘭又上前，他揮著刀向段明宇的頸動脈刺去，段明宇不躲不閃，將刀尖正對準陳汀蘭的鼻子，鋒刃映照出了陳汀蘭堅毅的表情。

段明宇頸部被劃了一個口子，血液淌下來，濺在草木上，樹葉變成了黑褐色。

顧斬和陳郁青對視一眼，胸中大震。

陳汀蘭停下看他，段明宇滿不在乎地將血一抹，道：“你看到了，我的血是有問題的?！?/br>
“你在研究的是……”陳汀蘭說著。

“我傾畢生之力，想找到治療自己這種罕見血液病的方法。所以才有了鼎誠和辰東?！?/br>
“你知道嗎，你們找到的那些什么研究計劃，都是我研究的剩下的副產(chǎn)品?！?/br>
“一文不值?！?/br>
段明宇笑了，陰毒神情中滑過一絲冷漠。

“你們救下的，全都是沒有絲毫價值的廢棄試驗品，真正的試驗品，是我自己?！?/br>
他挽起自己的袖子，那上面的針孔和刀痕讓顧斬倒抽一口冷氣。

“你看?！倍蚊饔畹?，“其實我才是研究計劃中，最終的受害者?！?/br>
“可是這些都沒完呢。我快死了。你知道我為什么想要得到你嗎？”

他看著顧斬，“顧斬，現(xiàn)在我想告訴你我最后的秘密。你知道，我是你的什么人嗎?！?/br>
“……”顧斬顫抖著。他看著段明宇的臉，難以置信地咬緊了牙關。

“你其實，是我和湯夜萍的兒子。”

作者有話要說：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第70章東山再起

陳汀蘭后退半步，他看著段明宇的臉，再看看顧斬的臉，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了本世紀最大的鬼故事。

陳郁青被雷劈過般地看著段明宇，他手抖到連手里的電話都拿不穩(wěn)。

“那顧金刀是我什么人……”顧斬還沒從震驚中緩過神來，他說話的語調(diào)都變了。

“是我的……朋友。”段明宇道，“顧金刀，是我最好的朋友?！?/br>
顧金刀是顧斬的父親，湯夜萍的前夫。他幫段明宇養(yǎng)了顧斬19年。

“當年我和金刀都喜歡夜萍，但是夜萍喜歡我?！倍蚊饔畛谅暤溃澳鞘强烊昵暗氖虑榱?。金刀和我是一個班的，夜萍是藝術學院的院花，很多人追求?！?/br>
“但是夜萍誰都看不上，她很漂亮，也非常有才華。”

“我和金刀同時對夜萍展開追求，你爸那個人……哦，顧金刀，你也知道，不會說話，人是很有才但是沒什么活泛腦筋。夜萍剛開始也是很喜歡他的，但是金刀實在是不開竅，生生氣走了她。夜萍跟著我，我和你不一樣，我很早就知道我的血液病，我不敢和夜萍結婚，沒法對她負責。但是夜萍……”段明宇痛苦地閉上眼，“夜萍她當時真的是不管不顧，女人為了愛情沖昏了腦子，什么事情都干得出來。那晚我喝醉了，夜萍她……然后就有了你。”

顧斬毫無形象可言地坐在地上，現(xiàn)在他聽到什么都不會吃驚了。就算有人對著他耳邊說一句你的真實身份其實是外星人，他也會淡淡點頭然后微笑。他和段明宇都能是親父子了，這個世界上還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發(fā)生的嗎？

“你繼續(xù)說吧?！鳖檾氐?。

“顧金刀和夜萍結了婚，因為我們要給你一個合法的戶口。我遠走他鄉(xiāng)讓湯夜萍非常難過，她和金刀本來也沒有什么感情基礎可言。她就拋下你走了。你的名字是夜萍起的。是不是很奇怪？哪有女人會給自己親兒子起‘斬盡殺絕’的‘斬’做姓名的？可夜萍就偏偏這么做了，因為我傷透了她的心。她想斬斷和我們之間的任何關系。所以，你才叫顧斬?！?/br>
顧斬淡淡點頭，“然后呢？”

“然后就沒什么可講的了……你長得一點都不像我，跟你mama真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我還跟你做過親子鑒定。鑒定顯示你真的是我的種。”

“哦，很好?！鳖檾氐馈?/br>
“我這些年其實一直看著你……你肯定不會發(fā)覺。我進去你們那片小區(qū)當過搬水工、修電閘的、上門抄表的、甚至收垃圾的……”

“……”顧斬道，“可以，很強。”

“我想過把你接到身邊來，金刀不讓。他對你是真的視如己出，親生骨rou也不過如此了。我很欣慰你長成了一個優(yōu)秀的年輕人，真的，太驕傲了?！?/br>
“不敢當，你也很優(yōu)秀?！鳖檾氐?。

段明宇難得的無語：“……說來你考N師大是真巧合，我這輩子都沒想到我還能以老師的身份跟你共處。我觀察你很多年，你的病情基本上沒有癥狀，可能也就比平常人在受傷的時候愈合的慢一些。其他的，體質(zhì)什么的都沒有問題，這真的要感謝你的mama。”

“嗯，感謝她?！鳖檾攸c頭。

“好了我說完了?，F(xiàn)在你還想殺了我嗎?！倍蚊饔顔枴?/br>
顧斬搓了一下臉，他站起來，抖了抖酸痛的腿。

“殺你我是干不出來了?！彼馈?/br>
“打你我是一定要打的?！鳖檾負]著拳頭掄在段明宇的臉上，“你是我爹就能掩蓋你是人|渣的事實嗎？你他媽還始亂終棄我媽，讓我爸背了這么多年黑鍋！”顧斬的拳頭雨點般落在段明宇的臉上，“現(xiàn)在我不能罵你王|八|蛋了這容易把我自己罵進去。但是你這個混蛋害了那么多的人我不打你一頓難解我心頭之恨。”

顧斬斯文有禮了24年，可能從沒有這么暴躁過。他用著身上的能發(fā)力的器官沖著段明宇一頓胖揍。陳汀蘭汗毛直立，他發(fā)現(xiàn)如果真的動起手來他真的打不過顧斬，現(xiàn)在的暴走狀態(tài)的顧斬他從沒有見過，比起他平時跟陳郁青互懟的場面眼下這個實在是可怕，相比之下顧斬對陳郁青可以說得上是溫柔可親。

“我幸好沒跟他真動過手……”陳郁青看呆了，“我|cao，太嚇人了?！?/br>
段明宇鼻青臉腫地躺在地上。顧斬發(fā)泄完畢，將汗?jié)竦念^發(fā)向腦后一攏。

“愣著干嘛啊，報警啊?！鳖檾氐馈?/br>
“……”陳郁青拿起地上的手機，“好的馬上。”

陳汀蘭咽了口唾沫，“那我聯(lián)系下薛彬和敏哲?！?/br>
警車將段明宇帶走，等著他的將會是道德與法理的雙重審判。

陳郁青、陳汀蘭、顧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