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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的地址你又不是沒有,愣著干嘛啊?!?/br>“謝謝……”陳郁青看他,“你保重自己。”程澈潛入鼎誠的計劃比預(yù)想得要順利。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段明宇現(xiàn)在自顧不暇,對鼎誠的戒備也放松了。他貓著腰借高大的貨架掩護自身。他已經(jīng)保持這個姿勢兩個小時了。身著統(tǒng)一制服的工作人員在他不遠處,他手心里都是汗,心跳如擂鼓。程澈將汗水在褲子上抹去,他攥緊了腰帶邊上的匕首。那人靠近了。程澈不敢呼吸,他將刀抽出來,指尖微微顫抖。沒有任何防備的工作人員停在了離程澈一個貨架之隔的地方。動手。程澈突然從貨架處竄出,他向著那個人的背影沖過去,把刀穩(wěn)穩(wěn)地架在了那人的脖頸動脈處。“程澈。”那人緩緩開口,聲音沒有絲毫慌亂。程澈的刀掉在了地上,他顫著手,卻沒有去撿起那把防身之物。陳郁青。陳郁青轉(zhuǎn)過身,看著程澈。他將掉在地上的匕首撿起,遞還給他。“殺了我?!?/br>那人的面龐還是當(dāng)年訣別時的模樣,只是更加清瘦了,程澈死死地盯著陳郁青,接過了那把匕首。“殺了我?!?/br>陳郁青看向程澈,唇邊竟有一絲笑意。丹鳳眼斜斜挑起,溫和如初,恍若少年模樣。“殺了我?!?/br>程澈將匕首插回腰間。他用力地眨著眼睛,似乎這樣就能將經(jīng)年陳釀的淚水憋回去。“殺了我?!?/br>陳郁青定定地望著程澈,眼淚洶涌而出。他力所能及地綻開一個還算能看的笑,眼睫顫抖似落網(wǎng)的蝴蝶。“程澈,殺了我?!?/br>程澈顫抖著,他伸出手去撫摸陳郁青的臉頰,將掌心和那人的消瘦的輪廓貼合。陳郁青微微偏頭將臉放在程澈手心,哽咽道,“你怎么不說話啊?!?/br>“郁青,你瘦了好多?!背坛侯澛暤?,眼淚奔涌,他有一肚子惡毒的語言想對面前這個人講,但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一句習(xí)慣的關(guān)懷。“是啊?!标愑羟帱c頭,“你也瘦了好多啊?!?/br>程澈拉著他在地上坐下,他一手錘著自己的酸痛的腿部,一手擦干凈臉上的淚。“段明宇要過來了?!?/br>“我知道?!?/br>“為什么不想見我?!?/br>“因為……”程澈看著他,“我害怕啊?!?/br>“你還會怕什么呢?!?/br>“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程澈回答,“我擔(dān)心我……”“什么?”陳郁青看他,輕聲發(fā)問。“可是我不想控制?!背坛旱χ瑑A身上前。溫柔的吻落在陳郁青的唇邊。他閉著雙眼,輕柔地在陳郁青的唇邊親吻著,細細描摹他輪廓美好的唇形。陳郁青一震,他伸出手臂將程澈攬入懷中,回應(yīng)著這個遲到了很多年的告白。陳郁青單手托著程澈的下頜,手指輕輕地插|入那人微涼的發(fā)絲中,輾轉(zhuǎn)間將吻加深,埋藏在心底多年的情感宣泄而出,這同時也是他們二人之間最后的訴說和訣別。程澈放開他,低著頭含蓄一笑,他將劉海從額前撥開,隨即苦笑出聲。“我還以為,你不喜歡我?!背坛旱馈?/br>“我以前也是這么以為的,”陳郁青笑,“直到我知道林彥斌也喜歡你?!?/br>“我對不起他?!背坛赫f著,“可我那時不能自首?!?/br>“現(xiàn)在呢?”陳郁青問,“收手吧,程澈?!?/br>“不行啊?!背坛簱u頭,“還沒完呢?!?/br>“段明宇會被判死?!标愑羟嗾J真道。“你呢?!?/br>“我不知道……判什么我都認了,”陳郁青說,“你恨我,為什么不殺我?”程澈定定看他,眼中溫柔神色漸漸褪去。“陳郁青,我不會殺你,正相反,我要你平安健康,長命百歲。我要你這輩子都背負著罪惡和愧疚,背著那些還不清的債,好好的活下去。”他站起身,拋下還沒有緩過神來的陳郁青,大步走出了貨倉。沒有回頭。顧斬一行四人下了飛機。江敏哲穿的有點少,靠在畢淮旁邊哆嗦著。陳汀蘭用手機定位附近的酒店,如今他們已經(jīng)來到了段明宇的老巢,下面的每一步行動都必須深思熟慮。“敏哲這個可以嗎?”陳汀蘭問,“悅町連鎖酒店?!?/br>江敏哲沒有探頭看他,“酒店無所謂啦,段明宇現(xiàn)在保命要緊,顧不上的?!?/br>四人選定了住宿地點,準備商討接下來的打算,顧斬和王子軒聯(lián)系上,準備將他接到身邊,卻遭到了王子軒的拒絕。“王子軒到底站在誰哪里……”畢淮思索,“哪邊他都看不太上的樣子?!?/br>“先不管吧。”江敏哲道。“我們現(xiàn)在先不要去鼎誠。”顧斬道,“準備不充足和段對上只有吃虧的份,眼下要利用好我們手里的東西,爭取最大利益?!?/br>陳汀蘭點頭。幾人坐在房間里,顧斬說什么都不愿意同陳汀蘭住一起,選擇和畢淮一間。江敏哲看著陳汀蘭嫌棄的眼神,不滿道:“死基|佬,你以為我就愿意和你一屋嗎?”顧斬抬眼看他,并未說話。……“段明宇有什么弱點?”三人沉默。陳汀蘭提出的這個問題算是問到了點子上。開戰(zhàn)這么久,段明宇雖然一直處于下風(fēng),黑歷史被扒到體無完膚,但大體上還是沒有傷及根本。局勢這般不妙,段明宇都沒有慌亂,這讓幾人都感覺詫異,似乎這人對什么事情都不在意,對任何東西都無動于衷。“他結(jié)過婚嗎?”顧斬突然問。“沒有?!苯粽芑卮穑^也不抬地在電腦前道。“那情人?私生子?床|伴?”畢淮問。“都沒有?!?/br>“怪事,他不用解決生理問題的嗎?”陳汀蘭納罕。“嘿嘿嘿……”江敏哲發(fā)笑,“要么他就是醉心科研不問世事,要么……”他挑眉,壞笑著看著面前三人,露出一個“大家都懂”的表情。顧斬思忖,“那,他有沒有去治療?”“治療也不會讓外人知道的。男人的尊嚴問題?!苯粽艿?,“我覺得他應(yīng)該會把資料帶在手邊,我發(fā)個釣魚郵件試試……”江敏哲噼里啪啦敲著鍵盤,畢淮摸著下巴,緩緩開口。“這招,應(yīng)該是沒用的,我們可以從陳信那里下手,側(cè)面尋找突破段明宇的方法。”“是,”顧斬道,“有用程澈早就搞到手了,等不到現(xiàn)在。陳信那邊辰東研究所應(yīng)該是我們當(dāng)下的重點,那邊的防備一直不強,至少比起鼎誠來說?!?/br>“那我們下一步去辰東?”陳汀蘭道,“程澈那邊我們不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