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6
書迷正在閱讀:陳言筆墨、杏林春暖、陛下,那顆蛋蛋愛上你了、重生之為愛包養(yǎng)、重生第一權(quán)臣、三娘、月白如紙、醉解蘭舟、花朝月夕、寵宦
姑娘,樓下滿街的面食香氣……這座城池浸泡過大唐繁華如夢的時代,也曾守著一個孤零零的小道士走遍人聲鼎沸的街市,想遍懵懂不解風情的種種蠢動心思,卻哪里都尋不到那人,李沉浮。李沉浮為什么還不出現(xiàn)?我來找你玩啊。你在哪?現(xiàn)在坐在屋頂上,異常強烈的孤寂感鋪天蓋地而來,心境竟是與那時出奇的相似。陳符什么時候才會再出現(xiàn)在他面前?你在哪?今晚還能見上嗎?等待是世界上最焦心的事。不是矯情,也不是無情,呆咩只是想對他說聲:那天的事謝謝你了。睡睡醒醒,呆咩一個人坐在屋頂上,坐到所有星子都沒了影,天空變成一片臟臟的白,陳符仍然沒有出現(xiàn)。他后來才知道,陳符那夜便回神策述職了,直到第二次會審前都住在神策營中。他空等了一夜。這一晚上沒睡好的不止呆咩,還有風憐目。呆咩沒睡好是因為選錯了睡覺的地方,風憐目則是躺在床上也睡不著。輕撫額上紅印,風憐目想不起來它流血時的感覺,它在他的身上那么多年,早就習慣,就如身體上無傷大雅的一部分。但是現(xiàn)在,這個他習以為常的東西正像一條細小的裂縫,片刻不息地透支著他的精力與生命。它全神貫注地消磨著風憐目,還對他說: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這都是你的錯。六十二第二日,大理寺。平時為李元朔送飯的人佝僂著身子進來了,頭埋得低低的。帶上屋門,那人如往常一般放下飯食,卻沒有如往常一般離開。“李元朔。”那人站直身子,聲音清冷而淡泊。李元朔的笑容溫柔得造孽,讓人移不開眼的得天獨厚。他本該道歉的,為了拖累風憐目被袁師道暗襲的事,但是他知道這話若說到風憐目耳朵里,風憐目只會覺得不屑,他說了反而做作。于是他說,“還沒吃飯吧?來,一起吃?!?/br>就像他不是在拘押他的閉室,而是在自己府中,他是這里的主人。菜色不多,但好在精細可口,更何況還有酒,有酒杯。風憐目斟滿兩杯,“請?!?/br>“受寵若驚,今天這是什么陣仗?”李元朔看著面前酒水,微笑道。“上次你請我喝酒,這次我請你?!?/br>“上次我請你飲酒,但是我卻沒能與你共飲,確是憾事,不過——”“不過什么?”“風憐目不像是會在這種情況下,還有心情請我喝酒的人?!?/br>風憐目不答,李元朔話多不喝,他端起自己面前那杯,喝了。從風憐目進來時,李元朔的目光就在他身上轉(zhuǎn)了好幾圈,他眉宇間隱約不祥的暗色,讓李元朔不禁擔心。是受了傷嗎?李元朔不動聲色,也喝光了自己那杯酒。“你怎么又喝了?”李元朔輕嘆一聲,樣子做足,“你親自倒的,便是毒酒我也喝了?!?/br>風憐目少見地露出淡笑,“你這人看著一本正經(jīng),溫厚正直,說起話來卻這么油腔滑調(diào)?!?/br>油腔滑調(diào),李元朔為兩人斟酒,也只有風憐目有機會用這詞形容他了。“我若有妹子或女兒,絕不會嫁給你的,非得被你欺負死?!?/br>“你現(xiàn)在去生個女兒,也來不及啦?!?/br>“也是,”風憐目淺笑著頷首,“不過你終是要成家立室的,這倒霉就讓別人家嘗吧?!?/br>李元朔臉上的笑容散了,浮現(xiàn)出另一種無可奈何的平靜。房中一時安靜得有點可怕。“你來,是有什么話要對我說吧?現(xiàn)在便說了吧。”風憐目便說,“這件案子我現(xiàn)在有七八成把握幫你脫罪,你莫須憂慮。待此事一了,你去夏州,我去江湖,想來也不會見了。這酒便當你我互別踐行吧?!?/br>李元朔靜靜聽他說完,熟視良久,“……發(fā)生什么事了?”“無事?!?/br>“發(fā)生什么事了?”“李元朔,你不要想當然,難道你以為這次事情一結(jié),我就會屈身于你?你以為我喜歡你?”風憐目語調(diào)不變地說著冰冷刺骨的話語,眼中更如凍結(jié)了一樣,透不出半分情緒。李元朔不驚不怒,只是慢慢道,“我沒有妄想過你一定要回應(yīng)我的感情?!俏乙彩莻€有時會做做白日夢的凡人?!?/br>我想從你那得到的太多,你的人,你的心,經(jīng)年日久,這些欲`望與貪婪早就堆積如山。“你想得太多了,”風憐目語帶諷刺,冷笑道,“若是換了其他人,我也會這樣為他奔波。我風憐目雖然不是圣人,但是向來不喜歡牽累他人。玉佩之事我也有責,幫你也是自然?!?/br>“……若是其他人,你也會來請他們喝酒嗎?”李元朔態(tài)度仍然平和。“萍水相交,便以幾杯酒水做結(jié),也算善始善終?!?/br>風憐目說完,又是一飲而盡。“你可知道,我曾有妻子?!?/br>“知道,風憐目一夜怒斬二百兵匪之事,江湖皆知?!?/br>“我曾發(fā)過誓,此生只娶她一人?!?/br>話說到此,饒是李元朔氣度涵養(yǎng)再好,也忍不住面露苦澀了。“………你很愛她,是嗎?”風憐目微顫著閉上眼,桌下的手握緊了拳頭,修剪圓潤的指甲竟戳破了皮膚。他額上的紅痕正瘋狂得啃噬著他的神經(jīng),痛不欲生。他必須忍耐住,他不能讓李元朔看出端倪。風憐目強忍著痛覺,睜開雙眼,眼中的澄澈堅定表明他所說的話句句出自肺腑,絕無虛假。“我若是對誰動情,必然是一生一世,至死方休?!?/br>“在這一生一世里,我會努力地為他好,不讓他承受失去我的痛苦。我希望他能好好活著。”——直到終有一日,我從他的記憶里消失。李元朔只有苦笑,“我明白了。”酒盡了,話也說盡了。風憐目收拾起東西,這時他才想起曾經(jīng)自警要戒酒的,也罷,便當這是此生最后一次飲酒。若是日后念起杜康滋味,記憶怕也避不開當日同飲的人了。“下次會審,我弟弟會來處理。玉佩之物證本就可疑,只要兩方各執(zhí)一詞,我們咬定玉佩曾被袁師道所奪,胡攪一通,這玉佩的說服力就極輕了。”“然后便剩作為人證的袁師道了。”“你以為當如何處理?”“看你的樣子,應(yīng)該也有想法?!?/br>兩人對視一眼,同時說道,“殺。”李元朔一笑,“不過若是袁師道此時被人殺了,未免太過蹊蹺?!?/br>風憐目道,“我會謹慎考慮,不會讓你與天策府沾一點點干系?!?/br>李元朔了然,誠懇道,“這事我欠你人情?!?/br>“以后如有一日用到李將軍的,我也不會客氣。”時間不早,風憐目微頷首,“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