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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陳符一直沒出聲,這時道,“你不怕毒物?”世上有哪個人能天生不怕毒物呢?秦小鹿也不能。可他偏偏天生舌頭有毛病,吃什么都沒滋味,普通人的美味到了他嘴里還不如一坨蠟。就這么痛不欲生地長到五六歲,好好一個富貴人家的小公子長得面黃肌瘦慘不忍睹,活像遭了后娘虐待,弄得他父親幾個小妾都亞歷山大。后來他某天在家院里玩耍,花圃中的夾竹桃正值花期,紛紛紅紅,分外好看,他鬼使神差一般,就揪了一朵放到嘴里。玉皇大帝他爺爺?shù)模奈闯赃^這樣好吃的東西!等家里仆人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把好幾叢夾竹桃都揪成了禿子。夾竹桃這玩意看著好看,但是卻毒得很,哪能亂吃,幸好有個萬花弟子出游至此,住得不遠,家里人速速送去才撿回了一條小命。秦小鹿至此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他發(fā)現(xiàn)只要有毒的東西,吃起來都好吃得逆天!越毒越好吃!他也知道吃了毒物會致命,可是他餓啊,正常的食物能填飽他,卻完全不能帶給他吃東西的快感。你們這些正常人,有幾個人能明白他這樣喜好異常的吃貨的痛苦呢?于是只要家里人一沒看緊,他就要弄點什么毒物解解饞,三天兩頭就得和萬花弟子見一面。弄到后來那萬花弟子也囧掉了,無語了,或許是萬花和這個孩子有緣分吧。與秦小鹿他爹說明了道理,雖是舍不得,但是孩子留在家里遲早得把命丟了,素聞萬花谷醫(yī)術高超,或許把秦小鹿送去能治好這怪???結果沒想到只起了推波助瀾的效果…………秦小鹿是后輩弟子里最有天賦,也是最勤奮的,他的醫(yī)術,特別是在制毒和解毒上的才能幾乎無人能及。吃毒藥會死,那就學著怎么做解藥;如果能研制出新的毒藥,會不會很好吃?這就是吃貨的威力,純的。秦小鹿的師兄弟姐妹們?nèi)绱嗽u價。活著不全然是為了吃,但是如果活著不能好好吃,活著還有什么意思呢?秦小鹿就是這么積極向上的,在吃貨的道路上越走越遠。最后還真讓他吃出個百毒不侵的金剛不壞之體出來。現(xiàn)在別說鉤吻下面條,就是鶴頂紅拌飯,紅燒眼鏡蛇,生嗆毒蝎腿,白毒傘熬湯……也能吃得毫無壓力!憐心含著手指道,“聽起來挺好吃的……”此段描述需專業(yè)訓練,觀眾切勿模仿。所謂的奇葩也不過如此吧?面對秦小鹿,陳符風憐目兩人不盡感嘆造物之神奇。“鬧鬼?”秦小鹿手里轉(zhuǎn)著笛子,搖搖頭,“我在此地住了兩月,從未見過?!?/br>他不僅自己沒見過,而且因為日夜顛倒,在陳符、風憐目之前他從未與其他房客接觸過,即使見到了,普通人也不敢找他講話,所以完全沒聽說這院子有不對勁的地方。“他突然出現(xiàn)在我屋里,然后,就消失了?!标惙脑捴杏须[約的澀然,“他輕功很好,但是我可以確定,就算再高超的輕功也不能做到如此?!?/br>秦小鹿將糖糕掰成兩份,一份給了憐心,一份自己加了料后吃,“那還有啥說的,就是撞鬼了?!?/br>風憐目劈手把憐心手里的糖糕奪去丟掉了,惹得憐心和秦小鹿雙雙用受傷的眼神看著他。“不是鬼。”他篤定地說,“那不是鬼?!?/br>秦小鹿道,“你怎么——哎,對了,你不是道士嗎?驅(qū)鬼辟邪不是你們的專業(yè)項目嗎?”“純陽宮不干這個。”“那純陽有什么用?”“…………”你說呢!“書上說的道士都會,貼個黃紙給他門上不就能驅(qū)鬼?我說——”在風憐目“再說一句就在你腦門上貼滿黃紙”的眼神下,秦小鹿自己用加了料的糖糕把自己嘴堵住了。憐心拽了拽陳符,她倒是一點都不怕這個話不多的人——說實話,她這輩子還沒怕過誰呢。“誒,蜀黍,那個鬼好看嗎?”陳符低頭看了看她。憐心一臉好奇,“是不是很好看?有沒有師乎好看?”陳符沒有答話,他站起身,徑自回屋了。秦小鹿摸摸鼻子,“看來很好看,要不然他也不會急著回去了,說不定還能再見一面。”這是個冷笑話。風憐目呷了一口茶,笑也沒笑,不知在想什么。陳符屋里的燈已經(jīng)熄了,看樣子是睡了,秦小鹿道,“這人好像不大對勁,怪怪的。”風憐目淡淡道,“他向來怪怪的。”三十二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每隔兩三日的夜晚,陳符就會看見一次那個人。那人安安靜靜地出現(xiàn)在陳符面前,再在轉(zhuǎn)瞬間無聲無息地消失。時間久了,白日里,陳符偶爾閑下來,恍惚間都會覺得那人的氣息就在身邊。我是不是該搬出去,陳符有時也會冒出這念頭。但是他沒有付諸行動,明明只要搬出去就可以解決的事,他卻任由它一再發(fā)生。如果搬出去,豈非是在證明他是因為那人而無法心平氣和?陳符自幼成長經(jīng)歷異于常人,這個年紀該有的年輕氣盛、膽大妄為在他身上從來沒出現(xiàn)過,反之,他的身上有著狼一般的耐性與殘忍,像狼一樣,為了團隊的利益可以不顧一切,甚至不擇手段。自制力和自控力強韌得讓他從來沒做過什么出離理性的事……那是以前,遇到那個人以前。那個人常常讓他感到害怕,好像他倆的相處不是陳符在蠱惑那個人為己所用,而是那個人在策動他,在潛移默化地吞食著“陳符”這個存在。有時在和那個人的相處中,陳符會有瞬間的忘情,下意識地做出反應,等他自己回頭看看,都會有悚然的感覺。我變得不像自己了,這很奇怪,這……不應該。那個人,可能是第一個讓陳符感到懼意的人。陳符站在院子中,今晚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廊中幾盞燈發(fā)出昏黃的光。空氣的流動沒有改變,卻在眨眼間,那個人出現(xiàn)在他面前。他站得那樣近,近得陳符一抬手就可以摸到他。陳符抬起手。他看著自己的手穿過了那個人的身體。那個人依舊平靜地望著他,沒有風,他雪白的衣角卻在輕柔地飄動。果然,你死了。我是不是可以徹底安心了……?陳符露出一個苦澀的笑。你為什么要這樣看著我,事到如今,你還對我,對李沉浮有所期待嗎?李沉浮,從一開始就沒有存在過。如果陳符出生時,健健康康,樣貌和一般嬰孩無異,他就可以正常地長大,在那樣的家庭環(huán)境下,他就會長成李沉浮那樣。他就會是“李沉浮”。可是命運從一開頭就踏錯了。陳符這個人的感情,九成給了公,一成給了私。一成,永遠抵不過九成的分量。以前,這一成是給meimei的,現(xiàn)在,他知道這一成已經(jīng)給了眼前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