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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回答:“還好,我經(jīng)常跟小媽通話,她平時都挺好的?!?/br>“哦?!崩现x訥訥地點點頭,嘴角不自知地上揚,笑中露出幾分欣慰,“那就好,那就好。那你,你看起來跟她關(guān)系不錯,一定讓她在家庭生活里輕松不少,謝謝你?!?/br>“叔叔……”“哎哎,你說這世界,怎么這么巧呢?我們小林——謝梧以前的名字叫謝林,取的是父母的姓氏,后來林怡走了他就改了名字。我還是一直不舍得改口,怕一改口,自己哪天就把人忘記了?,F(xiàn)在好了,”說到這里,老謝抬手搖了搖,笑了笑,“知道她過得好,我忘也就忘了,以后也不用惦記這名字了?!?/br>蔣錫辰只能默然,謝梧則霍然起身出去了。老謝有點吃驚,喊了一聲“小林”,謝梧沒搭理,一個人站在門外。過了一會兒,老謝對兒子的情緒似有所感,也不追問,只對蔣錫辰道:“謝梧這個人,別看三十好幾了,心里還跟小孩兒似的。我看你倒是蠻穩(wěn)重的,以后你們在一起,搞不好還要你多讓讓他,不過也不用讓太多,他要是讓你不痛快了,你就揍他,他皮實?!?/br>蔣錫辰輕聲笑了,點點頭:“嗯。”老謝朝門口抬抬下巴,說:“好了,你去跟他說會兒話吧,我做飯去。你第一次這么回家來,要讓你吃一頓好的!”說完,起身朝廚房走去了。第二十七章“我恨過林怡。”在門口站了兩分鐘,謝梧蹲下來,盯著面前臺階下的兩寸土地,聲音有點低,“不知道老謝怎么想,反正我曾經(jīng)覺得,林怡背叛了我們。”蔣錫辰也蹲下來,以一個安靜陪伴的姿態(tài)存在于他身邊,沒有搭話的意思,像個樹洞。謝梧看上去想了很多東西,然而終究沒有再講什么。托老謝寬厚樂觀的福,他雖然小小年紀沒了媽在身邊,可還是算健康快樂地長大了;青春期有些不愉快,也都與家庭分裂無關(guān),還比大多數(shù)人幸運地從家庭里獲得了安慰。大體看來,父母離異和家庭破裂沒有給他太陰暗的傷害。但漫長成長路之中,總有叛逆期,總有幻想活躍的中二期。他叛逆又中二的那段時間,很少想自己是天生要拯救世界的少年英雄,而是自憐自哀,總覺得有誰欠了自己什么。這個“誰”,最終具體到林怡身上,成為這些哀傷幻想的容器。于是,恨意在那段時間茂盛參天。這些,站在現(xiàn)在回望,都是小孩子脾氣了。但剛才看到老謝那副念舊情的樣子,有一剎那,這些蒙塵的情緒逆著時光過來跟他打了個照面,讓他眼熱喉嚨澀,卻無法組織成語言拿出來發(fā)泄。“你看,我爸是不是有點傻?”良久,他轉(zhuǎn)頭,看著蔣錫辰問。“沒有啊?!笔Y錫辰認真地說,“我覺得很感人,小媽如果知道,可能也會覺得感動。其實她挺孤獨的,蔣勤茂總是不在家嘛?!?/br>謝梧:“唔,我還沒有問過,你爸對林怡怎么樣?”蔣錫辰略為思索了一下,道:“我覺得,不算怎么好。不過應(yīng)該也沒有做過什么對不起小媽的事情,就是不陪她。我小時候,她差不多就是在給我當mama,后來我走了,蔣勤茂開始讓她介入一些公司事務(wù)?!?/br>謝梧停頓片刻,扭頭看看廚房,聽那邊一片忙碌,又轉(zhuǎn)回臉來,輕聲問:“他們沒有孩子?”蔣錫辰搖搖頭:“沒有。我以前還擔(dān)心過,她沒有孩子,家里卻有我和大哥兩個不屬于她的兒子,她會不會覺得日子難過。但好像也沒有,她一直挺坦然的,蔣勤茂也沒有提過這類的事情。他們在一起的時候看著很自在,嗯......像在談戀愛。”聞言,謝梧有點意外地揚起眉角:“這樣的?”蔣錫辰笑:“不然,你以為是什么畫風(fēng)?空巢貴婦怨氣深嗎?”謝梧微微聳肩,算是默認,然后笑了。過了一會兒,他站起來,拍拍褲子,道:“你隨便轉(zhuǎn)轉(zhuǎn)吧,上次也沒有時間讓你好好觀光這里,哪兒都能逛。我去給老謝打打下手,他指不定是不是在酸鼻子呢!”蔣錫辰點點頭,目送他進了廚房,沒去摻和那點父子時光。這一關(guān)是過了,有些心酸,姑且順利。過兩天,的劇本研讀算是告一段落,莫斜陽卻不急著排戲,而是拉著每個演員單獨聊了一番。謝梧用時最少,只知他和這位導(dǎo)演一道去食堂吃了個午飯,回來就算聊完了。用他的話講,沒什么可聊的,大家都知根知底,也就是交流了一下彼此對人物和戲的看法。可到了蔣錫辰這里,事情就變得復(fù)雜多了。莫斜陽找到他,既沒讓他談人物,也沒讓他談戲,先問:“在中國上過學(xué)嗎?”蔣錫辰不明所以,如實回答:“沒有。”莫斜陽又問:“觀察過老師嗎?”這似乎就有點門道了,蔣錫辰虛心求學(xué)地搖搖頭:“也沒有特地觀察過?!?/br>“那好?!蹦标栔苯恿嗔艘淮€匙,一副準備出門的樣子,“我們現(xiàn)在去學(xué)校,你去看看我們的人民教師,看看我們的學(xué)生朋友,我跟人家學(xué)校打好招呼了,你可以在學(xué)校里體驗一個星期?!?/br>聞言,蔣錫辰先是驚訝,后是驚喜:“莫導(dǎo),我這是可以先體驗學(xué)習(xí)一番???”莫斜陽睨他:“不然你覺得你可以憑空明白秦小川的職業(yè)特點嗎?”蔣錫辰又立即虛心接受批評,點頭稱是,就跟著莫斜陽出去了。到了停車場,又主動提出開車,還十分恭敬地給老爺子打開副駕座的車門——這都是謝梧的點撥。最近臨著這出新戲開排,加上彼此關(guān)系變了,謝梧對他再沒有過去那種客客氣氣的贊揚,兩人在家對詞的時候,批評明顯多過表揚和認可,動不動還指責(zé)他沒有學(xué)習(xí)的態(tài)度。“我們年輕那會兒學(xué)東西,把每個人都當老師。你別看演員只是一個演戲的,他還就得什么都體會、都理解,才能懂,懂了才能演好。我剛進劇院那會兒,跟著老劉學(xué)燈光,成天幫他扛器材,他哪天閑下來給我講講用燈光的門道,我都能開心得手舞足蹈,覺得學(xué)到東西了......”這些雞零狗碎的“學(xué)藝故事”,謝梧一講起來沒完沒了,末了,還對蔣錫辰諄諄教導(dǎo):“尤其是對魔頭,他最看重一個人的學(xué)習(xí)態(tài)度。你得敬著他,像古時候的徒弟敬師父,他就高興了——”這話倒是沒錯,莫斜陽現(xiàn)在的確被伺候得頗為享受,對他夸了句“不錯,孺子可教”。這話聽著很裝派頭,但對莫斜陽而言,稱得上是真心贊揚一個人了。這老爺子一輩子從藝,搞的都是舞臺藝術(shù),至今頭發(fā)泛白了,也沒有往錢多的影視圈跑,這在整個演藝界中仍是少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