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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這個可能性,如盤石般的胸口就會傳來分崩離析的撼痛……看來不知不覺間,他對這個男人的感情,已然深到了超乎自己想象的程度。「那個小男孩好可愛哦,皮膚嫩嫩軟軟的,好好玩?!沽栾w腳步輕快地跑過來,朝他露出燦爛的笑容。「你很喜歡小孩子?!箽W陽冉淡淡地說。他不想這么明朗的笑容蒙上陰影,也不想他有任何遺憾。「是啊,真的很可愛啊,看到就想去捏捏抱抱?!共煊X到他異狀,凌飛收斂笑意,凝視著他,「你怎么了?」費盡心機、死纏爛打,好不容易才追到這個男人,可為什么,仍有抓不住他的感覺?他很明顯有心事,卻不肯告訴他。「沒什么,我們回去吧?!箽W陽冉掐滅煙頭,站了起來。「好啊,我肚子餓了?!?/br>算了,現(xiàn)在他不想說,他也不會勉強,總有一天,他會親自撬開他的嘴。「想吃什么,我做給你吃。」歐陽冉道。凌飛除了泡面外,什么都不會,是個不折不扣的生活白癡,因此在家一般都是歐陽冉下廚,凌飛只負責洗碗。雖然凌飛態(tài)度積極地表示要承擔其它家務(wù)事,但凡事一經(jīng)他插手,不但做不好,反而只會添亂,于是歐陽冉就承擔下了絕大部分家務(wù),而凌飛所做的,就只是跟在「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幾乎堪稱完美的戀人屁股后面,說幾句甜言蜜語,隨便再摸空吃幾把豆腐,此外,他都過著像米蟲一樣被眷養(yǎng)的幸福生活。「真的嗎?我的老婆太賢慧了,我好感動……痛痛痛……經(jīng)理你不要再揪我的耳朵了……」「笨蛋,自找的!」激烈縱情的歡樂,像洶涌的潮水一樣,將雙方席卷,高潮過后,兩人相擁著靜靜睡去。夜半時分,突然,歐陽冉的手機響了。歐陽冉一向淺眠,手機響了一、二聲,便已驚醒,于是掙脫酣睡正沈的凌飛的手臂,接過電話,躡手躡腳朝陽臺走去。「爸?!箽W陽冉低聲道。無事不登三寶殿,來者正是身在PALLET紐約總部的父親──歐陽華,要么不找他,若找他,必是重大事件。「你最近和男人在一起?」劈頭就是這么一句,歐陽冉不禁苦笑,「是?!?/br>「誰?」「凌飛?!?/br>知道隱瞞無用,也知道父親在明知故問,依父親的為人,十有八九,他手上已捏著請私家偵探調(diào)查來的厚厚報告,把凌飛的底細查得一清二楚。「是怎樣的家伙?」「他是‘豐泰期貨’的交易部經(jīng)理,最近可能會升副經(jīng)理,能力不錯,眼光也很準……」「我是說他這個人?!垢赣H不客氣地打斷歐陽冉。「……蠻好的……」遲疑了半晌,歐陽冉才吐出這幾個字。「蠻好的?這就是你的回答?」隔著話筒也聽得出來,父親威嚴的聲音中,有明顯的不快。「爸,難道私家偵探給你的報告還不夠全?」歐陽冉借著月光,瞥了一眼室內(nèi)大床上酣睡正香的男人。父親冷冷哼了一聲,「下星期飛一趟紐約,有一個董事局會議,還有幾個聚會,業(yè)界的名流都會來,我想你出來露露面。我也該早點退休,享享清福去了?!?/br>「好。」正當以為父親掛機時,他突然又加了一句,「把那個叫‘凌飛’的家伙也帶過來,讓我看看到底是個什么東西?!?/br>歐陽冉一怔。來勢洶洶的口氣,看來凌飛要被父親好好審視一番了,一想到他和父親大眼瞪小眼的樣子,他的頭就隱隱作痛。「好?!?/br>除了這個字外,他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在接納凌飛的那一刻起,就有心理準備要面對這一天。接著,電話就被掛上了。沒有過多溫情的招呼,沒有關(guān)切的詢問,簡潔明了,甚至有些強硬,一向是這對父子對話的風格。一手創(chuàng)立PALLET帝國的歐陽華,在歐陽冉眼中,一直是個威嚴到幾乎不近人情的父親,為公司而不顧家事、整天忙碌到不見人影,對子女的關(guān)愛少得可憐,再加上母親在歐陽冉很小時便因病去世,這一切都迫使他早日成熟,一肩擔下家庭重擔。然而他和父親卻一直相處不好,自己的性向、初戀情人的事,還有父親硬行安排的企業(yè)聯(lián)姻,都讓這對父子爭執(zhí)不斷,幾乎鬧到要斷絕父子關(guān)系。原以為強硬的父親不會妥協(xié),歐陽冉打點行李,離家獨立生活,他已打算拋開一切光環(huán),從頭開始,過一種平凡的生活,然而沒想到,不久父親就派手下尋回他,允諾從此不再向他施壓,對他的性向也采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態(tài)度,條件便是要他重回PALLET。而再次站到父親面前,歐陽冉第一次覺得,一向鐵人般的父親,竟已鬢生華發(fā),憔悴了不少,內(nèi)心不禁惻然。畢竟還有斬不斷的親情,雙方都各退一步,井水不犯河水,倒也相安無事了好幾年。現(xiàn)在還是第一次,父親主動提及他交往的男人的事,雖然語氣生硬,但歐陽冉并沒有忽略聲音背后的一絲關(guān)切,也許是年紀大了,所以父親也漸漸流露了些許難得的溫情?唇角微微揚起,歐陽冉走回室內(nèi),躺到被上,凌飛立即像八爪魚一樣纏過來,緊緊抱住他,嘴里不知在夢囈些什么,他身子一動,被單就滑下來,露出整個肩膀。歐陽冉替他把被單拉上,凝視著男人近在咫尺的睡臉,很像個天真的大孩子,他親了親他的額頭,然后,也靜靜閉上眼睛。一夜好夢無眠。周一。美國國際航空AI287的頭等艙上,兩位出色的男子并排而坐,一位氣質(zhì)凝煉、高雅沈靜;一位俊朗陽光、銳氣逼人,兩人之間流淌著無聲的曖昧,形成一幅極為養(yǎng)眼的畫面。「經(jīng)理,你渴不渴,我叫空姐來給你倒杯水?」凌飛問道。「不用。」歐陽冉淡淡說,徑自翻著手上的雜志。「經(jīng)理,你冷不冷,要不要我把冷氣調(diào)小一點?」「不用?!?/br>「經(jīng)理,你想聽點音樂嗎……」「凌飛,你到底想干什么?」歐陽冉皺眉,合攏手上的雜志,轉(zhuǎn)過臉看他,卻只看到對方一臉潮紅的臉色。「你的臉怎么這么紅,發(fā)燒了?」歐陽冉嚇了一跳,連忙把手覆在他的額頭上試溫度,「溫度很正常啊……」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