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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事都要清楚明白。 可安然很快便知道,自己簡直大錯特錯。 梅大跟岳錦堂剛走不久,安然想著昨兒做的水晶蝦餃,梅大喜歡,便去了灶房,水晶蝦餃是有名的粵菜點心,這邊見得極少,因太湖里產的河蝦鮮美,安然才想起這道點心,不想梅大極愛吃,便想今兒再給他做幾籠,天熱吃這個倒也清爽。 剛兌好面,仆婦就拿了封信過來:“夫人門上接了封信說是給夫人的?!?/br> 安然:“誰送來的?” 仆婦搖頭:“不認識,是個生臉的小子,只說夫人瞧了信就知道了?!?/br> 安然洗了手,接過信看了看,并無署名,打開抽出信紙,臉色驟變。 仆婦見她臉色不對,忙道:“夫人可是哪兒不舒服?” 安然搖搖頭:“不妨事”。 直到仆婦下去,安然仍死死盯著那張信紙,兩只手忍不住抖,紙上只有幾個字,卻觸目驚心,不不可能,安然搖搖頭:梅大怎會是安嘉慕 ? 以安嘉慕的驕傲怎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況且,師兄不也說了,安嘉慕納了個唱戲的在青竹巷過得很好,明明安嘉慕一直在冀州,怎會是梅大? 可心里卻有一個聲音小聲提醒她,好好想想,想想梅大是怎么出現的,想想梅大的所作所為,想想自己跟梅大成婚的那日,安家三老爺的表現,安嘉樹的性格安府無人不知,豈會是一個隨便就去吃人喜酒的,還有個岳錦堂…… 岳錦堂是誰?堂堂的逍遙郡王,便再沒架子,怎會折節(jié)下交一個家仆,且,他面對梅大言行舉止,并無絲毫陌生,反而像一個相交多年的好友。 腦子里劃過別院的情景,臉色更白了幾分,這個送信的人必然不懷好意,但,如果信上的事實,自己又該怎么辦? 安然只覺自己腦子里紛亂如麻,所有線頭系在一起,成了一個解不開的死疙瘩,如果梅大真是安嘉慕,如今的處境,自己還能跟當初在冀州一樣,一走了之嗎? 安然想了很久,定了定心神,把管家叫了過來,盡量平和的問他:“翠園之前是什么時候被老爺買下來的?你在翠園多久了?” 管家一聽真跟五雷轟頂差不多,心說,這真是怕什么來什么,翠園的老人不多,大都是老爺來蘇州之前,重新挑的,也之所以,才有那日總督府千金強闖的事,這要是擱在以前絕無可能,老爺什么秉性,就算是總督府千金也一樣。 大老爺的意思他知道,就是怕老人兒多了,露出行跡,讓夫人瞧出來,說起來,總管真覺大老爺太委屈自己了,這么天天戴著面具藏著也不是事啊,這人都娶回來了,就是他們安府的正頭夫人。 就為了這位,大老爺可是把滿府的侍妾丫頭都遣了,這份心可是一點兒不摻假的,況且,為了夫人,大老爺暗里做了多少事,他們這些下人在邊兒上瞧著都替老爺委屈,偏大老爺就是怕,怕夫人發(fā)現,天天捂著個面具,把自己當成梅大,可這裝能裝一輩子嗎,這不就露餡了。 安然打量他很久,怎么不說話,總管一激靈,吱吱嗚嗚的道:”那個,翠園之前是前蘇州織造府的別院。“ “后來呢?既然是前蘇州織造,想來這園子早就買下來了?!?/br> “這……小的著實記不清了?!?/br> 安然哼了一聲:“那你在翠園當了幾年差總記得吧?!?/br> “這……”總管抹了把汗,撲通跪在地上:“夫人您可饒了小的吧,小的實在不能說?!?/br> 安然心里最后一絲希望瞬間破滅,揮揮手:“下去吧?!?/br> 總管忙退了下去,到了前頭抓了小廝吩咐速速去找老爺回來:“就說夫人這兒出大事了?!?/br> 很快,梅大就回來了,總管忙把剛的事兒從頭至尾說了一遍。 梅大就知道事情露了,雖能能瞞得住安然,卻不一定瞞得過所有人,畢竟,自己如今人在蘇州,也不可能不管江南的生意,若是有心,拆穿自己的身份真不是什么難事,倒是疏忽了,而這送信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梅大臉色一陰咬了咬牙,上官瑤既然你非要找死,爺就成全你,如今卻要先安撫小媳婦兒要緊。 梅大快步走向內院,進了屋見安然坐在炕上,兩只眼瞅著窗外,臉上說不上難過還是生氣,倒像疲憊。 梅大試著開口:“安然……” 安然卻回過頭打斷他 :“我只問你一句,你到底是誰?” 梅大幾步走到她旁邊,把她攬在懷里:“你聽我說,我是誰有什么要緊,不管是誰,我們都是夫妻,我們已經是夫妻了,三媒六聘,齊州的長街喜宴,人盡皆知?!?/br> 安然點點頭:“我是嫁了,可我嫁的是梅大,不是安家的大老爺,如果你是梅大,才是我丈夫,安嘉慕卻跟我沒半分干系。” 話音一落,猛然從他懷里跳了出來。 梅大心里一急,忙去伸手拉她:“好,你如果非要如此,爺就當一輩子梅大又何妨?!?/br> 安然后退一步避開他的手,苦笑了一聲:“你果然是安嘉慕?!闭f著抬頭看他:“你的臉……” 安嘉慕把外頭的面具摘下來,見安然仍定定的望著他,沿著鬢角把最后那層面具也撕了下來,露出一張清俊無比,比梅大好看一百倍不止的臉,看在安然眼里卻只覺的無比陌生,忍不住別開頭,仿佛一眼都不想看。 半晌兒,方坐在對面,艱澀的開口:“你想如何?” 梅大急忙道:“我也想過放開你,繼續(xù)做我的大老爺,可不甘心,當日放你走的時候,我想著你早晚會后悔,早晚會回來,跟我服軟,故此,一直叫人盯著你,想看你受苦,想讓你知道外頭并沒你想的這么簡單,你一個女子,失了我的護持,寸步難行,卻很快發(fā)現我想錯了,出了安府,出了冀州的你,就像一只出籠的鳥兒,一轉眼就飛的老遠,那時我真怕了,怕再不出手,此生便再抓不住你,我也不想如此纏著你,若沒有你,我永遠都是安府里說一不二的大老爺,可沒有如果,是你招惹爺的忘了嗎?如果當初爺第一次進大廚房的時候,你就跟后來一樣對我處處回避,也不會又后頭的事兒了?!?/br> 安然喃喃的道:“你是說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可你為什么要扮成梅大?” 安嘉慕苦笑了一聲:“你以為爺想嗎 ,你想想,你在冀州別院跟爺說的什么,你對爺充滿了厭憎,你那么冷而決然的要跟爺劃清界限,你恨不能此生都不跟爺有牽扯,如果爺以本來面目出現在你面前,你會像喜歡梅大一樣喜歡爺嗎,你會愛爺嗎,你會心甘情愿的嫁與爺為妻嗎,你告訴爺,除了這個法子,爺還如何接近你?” 見安然怔怔發(fā)呆,梅大小心的拉起她的手:“你自己親口答應嫁我的,記得嗎,你曾親口說過,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