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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與圓潤的弧度,隱沒在一片淡淡的輕粉間,這丫頭今兒穿的肚兜定是粉色的。 安子和忽覺唇干舌燥起來,竟有些忍不住那股燥熱,手緩緩抬起,伸過去剛想攬住她的腰肢,忽聽小丫頭道:“第二道菜竟是套四寶,這可是個(gè)功夫菜,沒有相當(dāng)?shù)墓Ψ蚺c耐心,是絕做不成功的,安子和,你猜這一輪誰會贏?” 安子和頓時(shí)警醒,急忙往后退了幾步,拿起桌上的茶水一仰脖灌了下去。 安然不見他答應(yīng)自己,回頭看去,見他滿頭是汗,臉上還有些詭異的紅,不禁道:“你是怎么了,莫不是中暑了,你把后面的檻窗也打開,這樣對頭的風(fēng)過來,就涼快了?!?/br> 見安子和開了后面的窗子后,仍坐在那兒,不禁道:“坐那兒可看不著的?!?/br> 安子和含糊道:“你先看,我坐這兒歇會兒?!?/br> 安然只當(dāng)他忙活了幾天累了,便也不以為意,看著下頭幾個(gè)人做套四寶。 套四寶是豫菜一絕,安然不知道在這里究竟算南菜還是北菜,這道菜絕就絕在四只層層相套的全禽,個(gè)個(gè)通體完整又皮酥rou爛,雞,鴨,鴿子,鵪鶉四種禽類相互義裹,卻吃不出一根骨頭來。 這道菜做好端上去,在食客面前看到的是體形完整、浮于湯中的全鴨。其色澤光亮,醇香撲鼻。吃完第一層鮮香味美的鴨子后,一只清香的全雞便映入眼簾;雞rou吃后,滋味鮮美的全鴿又出現(xiàn)的面前,最后又在鴿子肚里露出一只體態(tài)完整,肚中裝滿海參丁、香菇絲和玉蘭片的鵪鶉。層層相套的四種禽類,各有各的鮮美,一道菜讓人吃出妙趣無窮的感受,所以才稱得上一絕。 難就難在脫骨上,要把外頭的雞,鴨,鴿子,在不破皮的情況下脫骨,然后從大到小層層套在一起,放入籠屜中蒸熟,再入清湯調(diào)味,讓最外頭的鴨子浮在湯中,一層層吃下去,均有不一樣的驚喜。 若想完整脫骨就必須對雞,鴨,鴿子的構(gòu)造相當(dāng)熟悉,尤其腹部與脊背處,基本皮就是連著骨頭,中間只有一層筋膜,要格外小心的割開筋膜把骨頭取出,稍不注意,一旦割破皮,這道菜就失敗了。 以手法來看,安然看好通判府的阮四娘,女人心細(xì),在這道菜上本來就有著先天的優(yōu)勢,更何況,從阮四娘的手法來看,也比其他人熟練的多,看來蘇夫人還真是謙虛了,她們家這位廚娘的廚藝卻不一般,第一個(gè)把雞鴨鴿子脫骨出來的就是她。 安然不禁感嘆道:“這個(gè)阮四娘的手法極熟啊。” 安子和緩了這么半天,終于好了些,走過來,卻仍不敢靠這丫頭太近,想想不覺好笑,這么多年自己何曾如此狼狽過,竟被一個(gè)小丫頭逼得差點(diǎn)兒失了分寸,聽見安然的話,笑了一聲:“這位阮四娘自然手法熟練,她爹是市集上賣活禽的,她自小就跟著他爹擺攤殺雞,后來學(xué)了廚子,也精于烹制此類菜肴,可惜蘇通判卻是個(gè)喜歡吃rou的,而阮四娘最不擅長的便是烹制rou類,尤其肘子,故此,蘇通判對這個(gè)廚娘頗多不滿?!?/br> 安然不禁笑了起來,這可是那句話,活賣行家,阮四娘這手絕活,到了別處想來會倍受禮遇,偏生去了蘇通判府上,這位大人無rou不歡,上回自己做了那幾道菜,過后蘇通判特意賞了她十兩銀子,叫安壽送了來,特別指出她的醬方rou做的極地道,比蘇州的松月樓也不差什么。 松月樓?安然忽然想到,莫非松月樓就是崔誠之家開的館子,卻不知蘇夫人以前還是個(gè)賣陽春面的,怎她表親就開了這么大一家字號呢。 安子和見她出神,揮了揮手:“想什么呢,眼睛都直了。” 安然搖搖頭,看向下面,這第二輪不用說肯定是阮四娘勝了,而從陳二狗的手法來看,應(yīng)該會排在第二,老孫頭顯然有些急了,第一輪煮干絲的時(shí)候,他就拖了底,剛安然看見他處理鴿子的時(shí)候,戳破了鴿子的脊背,這道菜已算失敗了,所以,這第二輪便不拖底也進(jìn)不了前三,不用再比第三輪,這冀州府的三個(gè)進(jìn)京名額也沒他什么事兒了。 安然倒很高興,從柱子的遭遇來看,就對這心胸狹窄的師徒倆沒什么好印象,更何況,還有那兩個(gè)攔著自己的伙計(jì),他敗了,正好挫挫他的銳氣,也省的他總自以為是,覺得冀州府都招不開他了。 想到這個(gè),不禁道:“這老孫頭的人品實(shí)在差, 便手藝過得去,這樣的人留在后廚也是后患?!?/br> 安子和:“他是前頭的大廚吳興引薦來的,吳興在安記酒樓做了十年,是安家的老人,后來干不動了才回鄉(xiāng),念著這些,才容下老孫頭,前些年還算老實(shí),自從去年代表冀州府去了京城一趟,回來就有些不安分,且等過了廚藝大賽,再收拾他不遲?!?/br> 安然:“冀州府去年的三個(gè)人都沒贏嗎?” 安子和搖搖頭:“哪這么容易,別瞧這些人在冀州府?dāng)?shù)得著,真出了冀州府,什么都算不上呢,尤其跟那些南邊的廚子一比,高下立現(xiàn),說句實(shí)話你別惱,你兩位師兄雖師承自你師傅,真論起手藝可差得遠(yuǎn)呢,御膳房隨便提留出一個(gè)來,你兩個(gè)師兄都排不上。” 安然不樂意了:“誰說的,我大師兄的刀工可厲害了?!?/br> 安子和笑了起來:“我說怎么著,真惱了,實(shí)話都不讓我說啊,你大師兄的刀工的確厲害,可一個(gè)好廚子,又不是只有好刀工就成的,需刀工,火候,對食材的了解,以及每一道菜肴的領(lǐng)悟,才能做出極致美味來,你兩個(gè)師兄差就差在領(lǐng)悟上,若你兩個(gè)師兄爭氣,你師傅怎會收你當(dāng)關(guān)門弟子,就是看重你在做菜的領(lǐng)悟上,遠(yuǎn)遠(yuǎn)高出你兩個(gè)師兄,只有你能真正承繼老爺子的衣缽,要不然,你師傅用了一輩子的廚刀怎會傳給你,你師傅指望著你呢,只可惜你是個(gè)丫頭?!?/br> “丫頭怎么了?”安然瞪著他,這家伙有時(shí)真讓人討厭。 安子和見她皺眉,忙道:“丫頭好,丫頭好,我們安然丫頭最好,將來一定能繼承你師傅的衣缽,成為天下第一廚,有天下第一廚掌灶,到時(shí)候咱們館子可體面了?!?/br> 安然見他一副狗腿樣兒,實(shí)在忍不住,撲哧一聲樂了,安子和沒轍的攤攤手:“你看,又笑了,真拿你這丫頭沒法兒?!?/br> 兩人這兒正說著,忽聽下頭吵嚷了起來,安然急忙看過去,發(fā)現(xiàn)老孫頭不知抽什么風(fēng),跑進(jìn)荷香榭,瞧著好像跟她師傅吵架呢,這還了得,安然一著急,也顧不上什么了,忙往下頭跑。 安子和一愣之下,也跟了下去,安然著剛進(jìn)荷香榭就看見李大勺指著師傅的鼻子,口沫橫飛:“兩輪都是南菜,這算什么?看不起我們北派的廚子不成,可別忘了,如今的天下第一廚就是我們北派的呢,您老人家若不是敗在了我們北派的廚子手里,如何會來這冀州府?!蹦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