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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奴婢去請方太醫(yī)過來?!苯舆B幾天沒睡好,讓太醫(yī)診下脈,開兩劑安神湯。 “不用去請。”沈嫣很清楚這幾日沒睡好的緣由是什么,阜陽城已有許多年沒有這樣了,她是在擔心,這樣的境況會被有心人拿來做文章,皇上登基兩年,這旱事不斷,總要有人編排些什么。 就是自己被這情緒影響的有些大,平日里也不會這樣,沈嫣想著,大抵是這天氣太過于悶熱。 “那奴婢去把燉好的羹端來?!蹦鹃惹叭バN房,讓紅鶯在屋子里守著,沈嫣又靠了會兒,直到心口舒服了些才起身,門口那兒,大寶帶著留下的孩子,后面還跟了個大的。 沈嫣臉上多了抹笑意,榮昌侯夫人的貓兒連家都不要回了,小貓送過去后,大的又跟過來了,經(jīng)過兩個多月的努力,大寶終于肯讓一側的窩給它。 “來。”沈嫣招了招手,一大一小倆兩團子白到了她懷里,宗寶要安靜許多,蹲在太妃椅旁,偶爾抬頭看沈嫣懷里的大寶它們。 待木槿端了羹湯進來時,沈嫣又睡著了,懷里揣著兩只,一旁還蹲了一只,瞧著,睡的還算安穩(wěn)。 此時的乾清宮內,幾位大臣正在向皇上提議祭天求雨。 多日不曾在朝堂上“唱反調”的王國公,這次專程入宮求見皇上,為的就是求雨的事,早在許多年前大晉也有過這樣的旱情,當時就是去大佛寺祭天求雨。 第67章 四五十年前, 大晉曾發(fā)生過一場大旱,也是酷暑時,接連三個月沒有下雨,不僅是阜陽城附近幾個州,就連淇河那一帶都受了很大的影響, 而那一年, 雨水集中在了甘城, 幾個地勢低洼的地方,遭受了水澇后, 村鎮(zhèn)盡毀。 當時的皇上親自前往大佛寺祭天求雨, 半月后淮陽迎來了第一場大雨, 緊接著各州縣,這才解了那旱情。 那年的教訓也是歷歷在目,好的地方才是收成減半, 影響大的顆粒無收, 不少地方還鬧起了哄抬糧價的事, 各地都是難民。 而今又出現(xiàn)這樣的狀況,在秋收來臨之際, 王國公他們便有些等不住了, 急急入宮, 求皇上前去祭天求雨。 同在的還有沈老侯爺和幾位老臣,他們是經(jīng)歷過王國公口中所說的大旱年的,沈老侯爺當時還很年輕,二十出頭的年紀, 剛入官場沒幾年,但對這件事的印象很是深刻,當時的淮陽沈家開倉濟糧整整一個月,到了年末還要救濟百姓,可見其嚴重。 王國公說完之后,殿內安靜了會兒,這些大臣的臉色都不太好,一來是擔心旱情,而來是聽王國公提起四十幾年前的事,心中微悚。 紀凜手中拿著的正是當初大旱的宗卷,早在五六月雨水減少時紀凜就拿出來看過,現(xiàn)在這旱情要比司天臺推演的還要長。 紀凜抬頭看馮大學士:“馮大人以為如何?” 比沈老侯爺還要年長的馮大學士已經(jīng)致仕了,這回是被王國公給一同請進宮的,手里還拄著拐杖,手微顫,摸著山羊胡道:“皇上,老臣以為,此事宜早不宜遲,也能齊民心。” 宜早不宜遲,這祭天一行,是必須要去的。 王國公在旁附議:“皇上,秋收在即,不能再往后延了。” 紀凜未作聲,看向沈老侯爺:“沈愛卿以為如何?” “皇上,祭天一事,若是準備前去,還是要盡早,除此之外,臣以為,泰州那兒運送過去的賑災之物,糧比銀子更妥當一些,如今黃城的情況是,一兩銀子未必能買到一斗米?!?/br> 站在沈老侯爺身旁的姜大人點頭,沈老侯爺這番話是真說到他心坎里去了,他那兒子還在黃城,一年任期都沒到,就趕上了這樣的旱情,泰州黃城雪上加霜,給銀子不如給糧,最實際不過。 紀凜微皺著眉頭:“此事交由禮部。” 王國公神情微松,這才放下心來,祭天求雨之后,定是能解了這旱情。 待這些大臣離開后,天色有幾有些暗,紀凜坐在那兒,重復看著宗卷,過了會兒,放下朝外走去。 快天黑時,天色是灰蒙蒙的,像是蒙了一層陰影。 沒什么風,空氣里還帶著白日里沒有散去的熱意,的確很容易惹人生躁。 李福站在一旁始終沒有說話,皇上站了多久他就陪了多久,直到那天色轉了黑,李福才輕聲問:“皇上可是要去永和宮?” 紀凜抬了下手,李福意會,朝走廊那兒高喊:“擺駕永和宮?!?/br> ………… 紀凜到永和宮時,沈嫣正在指揮紅鶯她們給幾株丹桂樹澆水,九月就可以開花采收,這時花苞綴滿了枝頭,沈嫣可不想讓這天氣影響了今年桂花酒的質量。 見皇上來了,沈嫣讓木槿去賞風小閣布桌,這幾日屋里悶,還不如呆在外面來的更舒適。 即便是皇上不提,沈嫣也知道如今朝堂上在忙些什么,沈家那兒祖父也應該已經(jīng)派人送信回淮陽給三叔公他們,今年免不了要開倉,到了年關時還要接濟,宮里就更省不了了。 坐下之后,木槿將小菜端上來,還有兩碗涼面,是玳兒的拿手活,紀凜喝了一口湯:“過幾日要去大佛寺?!?/br> 沈嫣一想就通透了:“皇上要去祭天求雨?” 紀凜嗯了聲,沈嫣隨即想到了別的,祭天求雨,齋戒三日,一來一回也得兩天,那起碼要五六日,之前圍場遇襲,忽然出現(xiàn)的黑衣人到現(xiàn)在都還沒查到下落,祭天這么大的事滿城皆知,若再有個萬一…… 沈嫣緊了下心:“皇上,要讓左信他們時刻不離您身才行。” 她的眼中閃過一抹擔憂,紀凜握住她的手:“不會有事的。” 大批人馬前去,途中就算是真的有什么意外,這些人也不是吃素的,都能應對的過來,沈嫣這般想著才放心一些。 紀凜將她這些細微的神情收入眼中,嘴角揚起一抹笑,拉著她的手不松開了,當著紅鶯她們的面,就這么牽著吃面。 沈嫣中途是想掙脫的,畢竟這么多人瞧著,可越掙脫他就抓越牢,故意著呢,最后干脆直接放棄了。 一個時辰后回屋休息,洗漱過后,兩個人靠下,紀凜抱著她,初始還說著事兒,后來漸漸聲音就不太對了,守在外頭的紅鶯聽著那動靜,自覺去了隔壁燒水。 夜深了,萬籟寂靜,朗晴的夜空里星星點點,凸顯著夜的安寧。 幾個時辰之后很快轉了黎明,天際先露了白,像是騎了白馬,逐漸將夜幕拉去,太陽起的特別早,又是晴朗的一天。 兩日之后禮部那兒就定下了去大佛寺的日子,九月初四出發(fā),初八祭天求雨,隨行的官員授命后,禮部很快先派了人前去大佛寺,嚴華寺那兒也有僧人一同跟隨前去。 沈嫣準備了不少東西,交由李福一同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