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統(tǒng)的登記。正因如此,這些原本算作藩臣的少數(shù)民族,只能以中書舍人的名義來繼續(xù)進貢,維持大哥和小弟的從屬關(guān)系。問題是沒有這個貴族象征,他們就沒有辦法獲得從前那樣豐厚的獎勵。從前的關(guān)系得不到確認和再次認定,宗主國內(nèi)部還在內(nèi)訌不休,明朝的管轄就逐漸松散,而女真諸族更加分裂,事情開始漸漸地惡化。按照虞鶴那邊搜集到的消息,如今女真族的原語言在不斷減少傳承,更多人開始改用蒙文或者漢語。他們整體雖然還在瘋狂發(fā)展壯大,但是四分五裂的情況在不斷惡化。看起來相當符合明王朝的期許,似乎什么都不用做了。可是正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女真族越是如一盤散沙,他們的百姓就有這樣強烈的需求和想法。而□□哈/赤成功的地方,也在于此。因為這個人,他提出了八旗制度。虞璁想到這里的時候,突然一拍腦袋,差點把酒杯都打翻了。那幾個首領(lǐng)喝的酩酊大醉,還在壞笑著摸歌姬的屁股,只有他坐在他們的身側(cè),一時間清醒的如同局外人。酒精在這一刻,已經(jīng)毫無作用了。既然□□哈/赤能通過八旗制度來約束這些分裂無數(shù)旁支的散碎民族——我為什么不可以?他站起身來,隨便找了個借口,跌跌撞撞的往外走。虞鶴第一時間過來扶住了他,沉穩(wěn)的攙著他往外帶。“——去,去乾清殿,給朕拿紙筆?!?/br>八旗——八旗是個什么東西來著?他掬了一捧涼水,迷迷糊糊地反應(yīng)過來自己靠在魚缸旁邊,臉上一股子魚腥味。虞鶴知道皇帝是喝多了又急著想事情,只匆匆找了紙筆,又取熱帕子來給他敷臉。小太監(jiān)們早就有眼力見的端來醒酒湯,忙不迭的幫虞鶴打著下手。虞璁被一通伺候,酒醉的身體狀態(tài)才漸漸緩解,手腳終于能控制許多。八旗制度的本質(zhì),其實就是規(guī)范散碎的各個部族的等級。有八旗在,才能解決這個看似矛盾的問題。等級和規(guī)范,可以讓散碎的部族們統(tǒng)一在一起,得到暫時的穩(wěn)定,而不是想像□□哈.赤那樣去用激烈手段尋求統(tǒng)一。但是等級的存在,又會讓上下都產(chǎn)生對抗和分裂的動機。上位者想要得到更多的利益,下位者不肯滿足自己被定義成壓榨者。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會更多的著力于自我民族的沖突,而不是和明王朝對著干。虞璁蘸了墨,一打哈欠被自己熏了一臉酒味。東北人到底是東北人啊……勸酒喝酒都是真的猛。所謂八旗,就是黃白紅藍,再加鑲黃鑲紅這樣的,一共八種。雖然出于個人審美,虞璁想搞個奧運五環(huán)一樣的迷之配色出來,但是好像重點有點弄錯。皇帝晃了晃腦袋,一邊記著筆記,一邊磨磨蹭蹭的往下想。在歷史之中,萬歷二十九年確立四旗制度,然后再慢慢擴充成八旗、增加蒙軍旗、漢軍旗。這些東西總之是跟著血統(tǒng)來的,無論高低貴賤。平時這些八旗子弟都是民,戰(zhàn)時就會自動變成軍兵,自動擴充了軍隊的戰(zhàn)斗力。而他虞璁要做的,就是把與軍隊有關(guān)的事情不斷削弱,再努力把制度給頒布下去。正在皇上無意識的寫著比狗啃還難看的簡體字時,虞鶴從東殿匆匆折返,看了眼還有些醉意昏沉的皇上,小心道:“陛下,王杲求請覲見?!?/br>王搞?這是個什么鬼名字?虞璁還沒發(fā)現(xiàn)自己寫著寫著快睡到桌子上去了,意識在竭力保持清晰,身體還陷在醉意里,只擦了把口水道:“誰?什么人?”“喜塔喇·阿古?!庇蔸Q又上前幫他拿帕子凈了一邊臉,比媳婦還貼心周到的擦了脖頸耳后,認真道:“他是建州部族的首領(lǐng)。”虞璁任由熱乎乎的毛巾在他的臉上蹭來蹭去,突然就站了起來。這猛地一站起來,差點把小虞同志推到地上去。“見!現(xiàn)在就見!”這個王杲,他媽的是□□哈/赤那個白眼狼的爺爺!這混蛋居然跟自己是一個時代的?別說見他了,虞璁這一刻連擼起袖子狠揍他一頓的心思都有!第66章這個王杲,就是努/爾哈赤的祖父。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人屢屢率軍偷襲撫順、遼陽、沈陽一帶,而且還殺了數(shù)十明朝官員。從嘉靖三十六年到萬歷三年,這王八蛋不知道帶軍隊殘害了邊境多少百姓,最后被擒獲之后磔于北京。然而現(xiàn)在,還是嘉靖十年末。這個人甚至沒有犯下任何的罪行。虞璁看著眼前這個三十多歲的異族人,心里突然就繃了起來。他調(diào)整著自己的呼吸和姿態(tài),竭力露出放松的神情,在這男人行禮之后不以為意道:“什么事?”王杲的漢語并不怎樣,甚至帶著股新疆人般的奇異口音。聽他的想法,是在絮絮訴苦,想著給建州衛(wèi)多謀些好處。收成天氣如何不好,水患旱澇如何頻繁,連刁民抗稅都事無巨細的講了很久。虞璁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半晌沒有吭聲。就是這么一個人,他的子孫把自己的子孫悉數(shù)戕殺,還殘害了無數(shù)流民?就是他留下的十三副盔甲,讓努/爾哈赤造反作亂,讓全中國都帶上了豬尾巴腦袋?王杲說完這些話之后,昂起頭來看向他,卻發(fā)現(xiàn)那年輕的男人似乎有些神游。虞璁這一刻身體還被酒精麻痹著,都有些大舌頭。“先退下吧?!?/br>王杲愣了下,想要再爭句什么,卻被黃公公麻溜的請了出去。等王杲一走,虞璁才終于放松了下來,繼續(xù)癱桌子上。按照最簡單粗暴的做法,就是把王杲上下全族都殺掉。但是宿命這種東西,就是哪怕你下了死令,非要他們把人押到自己面前來核對以后干掉,也會有漏網(wǎng)之魚,回頭再報復性的毀滅大明朝。現(xiàn)在這三十多歲的首領(lǐng),腦子還惦記著馬市和貿(mào)易的種種好處,壓根沒露出一點叛逆的苗頭。如果想要搞定這個人,就絕對不能用自己的手來持刀。一旦以明朝勢力來干涉他們女真族的事情,只會加劇兩族人的矛盾。皇帝想著想著,原本還清明的腦袋又不知不覺地變昏沉起來。等陸炳終于忙完,折回殿里去看他的時候,皇上已經(jīng)披了狐裘,開始打呼嚕了。虞鶴當然知道皇上平日里cao勞煩憂,晚上難得睡這么香,此時此刻只敢候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