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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泉從小就愛畫畫,他爸爸第一次正眼看他,也是第一次將他往死里打,就是因為他畫畫。他爸是憎恨他畫的,偏偏蒼泉卻愛極了畫畫。借著這次出差的機會,得了點空,蒼泉才敢偷偷的去公園畫畫,卻又遇上這么個無賴。梁常明是鐵了心要趕汪擇洋走,可汪擇洋拿穆野晟來頂二人,最后不得不與他同行,還得包他吃住。相處下來,也并未見得汪擇洋同記憶中一樣殘酷,亦沒有想象中討人厭,也就慢慢地接受了。汪擇洋沒臉沒皮,沒兩天就當自己和他們混熟了,搭著梁常明的肩說:“其實和你合作比我和我……”梁常明甩開汪擇洋的手。汪擇洋扇了自己一嘴巴,暗罵:你又想和誰胡說什么???回去時,蒼泉不得不拜托汪擇洋將他那些畫具帶回穆野晟那,他得先回家,汪擇洋應了好。畫具先到了晟大叔家,汪擇洋人之后幾天才回去。那時正是夜深人靜時分,風吹樹動,一個黑夜迅速從一棵樹竄到另一棵樹上,落在一所大別墅高高的圍墻后,撬開了后門,溜了進去。汪擇洋爬上二樓,攀著窗子,翻了進去,正要趴下睡覺,驀然發(fā)現(xiàn)沙發(fā)上坐著一個人。穆野晟轉(zhuǎn)著裝了半杯水的杯子,茶幾上白的、綠的藥粒擺成一排。“回來了?!蹦乱瓣上褚阎魮裱蠼裢頃兀匾獾戎?;又好像他已經(jīng)等了很久,知道他總有一天會回來的。“嗯?!蓖魮裱笳镜剿砼?,像個逃家被逮住的頑童等著責罰。穆野晟將桌上的藥物一口吞下,喝完水,說:“睡吧?!?/br>“大、大叔,你吃什么了?”“頭疼片?!蹦乱瓣扇嗳嗵杧ue,站起身,滿臉倦容。“大叔……”汪擇洋有話想問,不好問。兩人躺床上都沒話。穆野晟沒問他為何要離開,也沒問他去了哪;汪擇洋沒有說他經(jīng)歷了些什么,也沒有說他為何又要回來。靜謐的夜晚,偶爾傳來幾聲蟲鳴,斑駁的樹影透過窗子落在了屋內(nèi);微涼的風撩起窗簾。兩人感受著對方的氣息,呼吸著對方的呼吸,誰都沒有睡過去。“生日快樂?!蹦乱瓣奢p聲說。汪擇洋睜開了眼,看著穆野晟帶有胡茬的下巴,看著穆野晟的唇,看著穆野晟烏黑的眸。他隔大叔那么近,那么近;他聽清了,有人在和他說生日快樂。可午夜十二點已過,他的生日已過。他是想晚幾日再回來的,他不想自己的生日又像去年一樣出意外??僧斠粋€人呆著時,他忽然忍受不了了,他只有一個人,一個人太久了,于是他悄然回來了,回到了穆野晟的身邊。汪擇洋靠近了,摟住了穆野晟的腰。穆野晟說:“我欠你一份生日禮物。”汪擇洋將臉埋在穆野晟懷里,嘴角慢慢的咧開,合不上了。他想說不要,后來又抬起頭,說:“大叔,冬天陪我去漠北。好嗎?”“嗯?!蹦乱瓣牲c了頭,兩人定了時間,元旦就去。穆野晟的手沿著汪擇洋的脊背向下,捏了捏他曾受過傷的腿,小孩瘦了,肌rou倒結(jié)實不少。穆野晟忽然又說:“我有個弟弟。”汪擇洋松了手,沒做聲。“他和你一天生日,”“比你大一歲?!?/br>“他今年二一?!?/br>“他丟了。”汪擇洋放開了穆野晟,靜靜的,過了良久,他說:“丟了,再找回來也不是原來的了?!?/br>穆野晟揉了揉汪擇洋的發(fā),笑笑,他說:“你不會懂的?!?/br>汪擇洋轉(zhuǎn)過身,背對穆野晟,也笑了,他說:“你也不會懂?!?/br>穆野晟從身后摟住了汪擇洋:“睡吧?!?/br>汪擇洋閉著眼,一夜未眠;靠著穆野晟堅強溫暖的胸膛,想著穆野晟的溫軟耳語,是啊,他想他是真的愛上了。大叔答應了他,冬天去漠北。那時,他要帶穆野晟去見些“朋友”;他要將生活在他腦子里的白胖、黑子介紹給他;他要告訴穆野晟他從未對人說過的事……在門衛(wèi)室里的日子不再像從前那樣恬然,悠閑,汪擇洋變得焦躁煩悶,他盼著穆野晟早點回來,他渴望能站在穆野晟身旁為他做得更多,他希望穆野晟眼里只容得下他。愛上了,不自覺地就開始為了愛的人改變了,甚至變得連自己都不是了。汪擇洋在變化,甚至在床上,他都能察覺出自己的變化,不僅僅是身體上不再拼命抗拒,就連心都開始慢慢地接受。繆南夜總會內(nèi),歌舞喧嘩。汪擇洋坐在不顯眼的地方,低頭安靜地喝著酒。他身穿干凈的白襯衣,靛藍色簡潔的牛仔褲,是穆野晟喜歡的裝束,干脆而又清純。跳舞跳得大汗淋漓的凈子搖晃著坐到汪擇洋身旁,喝了酒,平靜了些,問汪擇洋要不要去玩。汪擇洋搖搖頭。“汪擇洋?”誰不確定的叫喚被淹沒在巨大的聲浪中。汪擇洋耳尖動了動,不甚在意,他在意的是在包廂里的穆野晟。一個穿得惹火,化著濃妝的美女走到汪擇洋面前。兩人對視一小會,汪擇洋忙別過臉,哀嘆,他的乖乖男形象?。?/br>女人伸手摘下汪擇洋的眼睛,驚嘆:“真是你啊,小賊,一年多沒見了,有想我沒?”女人邊說著邊勾著汪擇洋的脖子往他身上坐。汪擇洋拿回眼鏡別襯衣口袋上,瞥了眼凈子,笑得有點不自然。一旁的凈子看得目瞪口呆,腦袋里糾結(jié)著兩個詞:女人,小擇,小擇跟女人。凈子看汪擇洋睡覺的摸樣看多了,在他心里汪擇洋偶爾愛鬧,實則恬靜;偶爾調(diào)皮,實則乖巧。怎么,怎么可能跟女人,跟這么這么火辣的女人勾搭上了?女人似乎看出汪擇洋不太方便,站起身,寫了張紙條替給汪擇洋,說:“我電話換了,什么時候再來大姐家玩???”汪擇洋甩頭甩得歡快,他說:“有時候再說吧?!?/br>古語有云:溫飽思yin。汪擇洋在他能養(yǎng)活自己與汪家兄妹后,行走于聲色場所已有三四年。后來到了穆野晟那兒,準備一心一意地替他辦事,汪擇洋才收斂的徹底。汪擇洋回過頭,對著凈子拋了個媚笑,他說:“找大叔去。”這次凈子是驚呆了:媚笑,小擇。凈子搖頭,沒了眼鏡媚笑的小擇,絕對不是他認識的汪擇洋!包廂內(nèi),暗藍色的燈光晃動著,濃厚的酒精味、煙味,放浪扭動的人影,氣息萎靡。穆野晟端著酒杯坐沙發(fā)上,偶爾側(cè)過頭和身旁的楚逸說著什么。站在楚逸身旁的人,汪擇洋認識,他四弟莫青衛(wèi),楚逸的手下,去年,西街出事那會,被派到穆野晟身邊當過一陣子保鏢。喝了杯酒權當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