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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這動靜怎么樣也該把人吵醒了,安懷卻還是不睜眼。林少遠回頭問跟進來的王陽:“他幾天沒出門了?”王陽回答:“兩天了吧?!?/br>林少遠嘴里罵了一句,放下安懷開始打電話找私人醫(yī)生,又是一番折騰,等醫(yī)生來了給安懷檢查了一下,并且給人掛上了葡萄糖之后好一會兒,安懷才幽幽地睜開眼。眼見安懷都這樣了,王陽心里也知道自己呆在這也問不出什么鬼,留著林少遠指不定還有點用處,所以領(lǐng)著小助理告辭了。林少遠也想著和安懷私下里談?wù)?,所以順勢讓王陽回去好好歇著,送走了兩個人。雞飛狗跳的一個晚上,終于房間里有安靜了下來,只剩他們兩個人了。林少遠在車上憋了一肚子話要問安懷,被這接二連三的事情弄得現(xiàn)在半句也問不出來了,看到他醒過來,只問了一句:“你怎么樣???”安懷覺得自己心情不好睡了一覺,沒想到醒過來第一眼居然看到林少遠站在他床前,頓時覺得有點像見鬼。好在他2天不吃不喝低血糖,本身也是面如金紙,林少遠沒看出他那個不怎么熱情歡迎的臉色。“林先生,你回來啦?”他答非所問。“你低血糖、輕度脫水,知不知道啊?”林少遠平時對安懷沒個好臉色,今天卻實在是兇不起來了,無奈地質(zhì)問他,“有什么事不能和王陽說???就算不能和他說,我沒告訴你有事打我電話嗎?”安懷一臉問號,完全跟上他的思路。“我只是心情不好想睡一覺,沒想到睡太久了……”至于給林少遠打電話這句,安懷自動過濾掉了。安懷說的一臉陳懇,要不是林少遠這兩年來多少知道他遲鈍的本性,說不定真的被他騙了。“一般的心情不好不會讓人連睡4時,你這個叫抑郁!”他終于忍不住嗓門又大了起來,結(jié)果一低頭看到安懷可憐巴巴的表情,立馬又軟了……“點滴吊完了起來走一走,吃點東西。”說完,林少遠脫了西裝,卷起襯衫袖口,走出了臥室。半小時后,和上次一樣的一碗蔥花清湯面端進了臥室,林少遠把面放在床頭柜上,幫安懷把手上的針頭拔了下來。“還好你家還有面條,否則這個時間連外賣都叫不到了?!?/br>安懷低著頭,一手按著針眼,也不怎么搭話。床頭燈顏色昏黃,打在安懷臉上,令他略顯憔悴,林少遠覺得他往日巴掌大的小臉這會兒快縮水的看不見了,一瞬間就覺得心疼了……他想安懷又傻又二,被自己揉搓揉搓也就算了,怎么能被別人這樣欺負呢?林先生渾然不覺,他根本沒細問過安懷這件事的始末就堅定地護短了起來,完全不講道理。“吃面。”林少遠看針眼止血止得差不多了,便把面碗端了起來,塞了雙筷子到安懷手里,叫他吃東西。安懷一如既往地很聽他的話,給了東西就慢慢地吃了起來。只是這回林少遠看他的吃相,卻怎么也沒有以前那種食物很好吃的感覺了。“林先生,其實你人真的挺好的,”吃到一半,安懷突然停了下來說了一句,“從小到大,你是第一個煮面給我吃的人誒。”林少遠又一次被安懷發(fā)好人卡,都收習(xí)慣了。“快吃吧,有什么話吃完再說?!?/br>第十七章安懷把一碗面都吃完了,連湯都沒剩,林少遠這才收拾了碗筷,這一次,甚至順手把碗也給洗了。做完這些瑣事回到臥室,林少遠看到安懷靠著床頭在發(fā)呆,動作和他離開時一模一樣,心里不由地又開始上火。深呼吸了好幾口氣,好歹按耐住了自己的脾氣,林少遠咬著牙開口跟安懷說:“要不是看你現(xiàn)在這副樣子,我真想揍你屁股?!?/br>安懷一驚,可憐巴巴地抬眼看他,好脾氣地說:“我不是故意的?!?/br>林少遠看到他這個表情,氣勢頓減三分。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反正自從過完年之后,林少遠總不太敢像從前那樣隨便地對待安懷了。也許是發(fā)現(xiàn)了安懷傻缺背后的那些斑駁陰影,又或許是少了一層rou體關(guān)系之后造成的距離感,反正林少遠對安懷呼呼喝喝的底氣不那么足了。他暗暗嘆了一口氣,心想自己真是cao心的命,有可能前幾年對安懷太隨便了會現(xiàn)世報,要他現(xiàn)在跟孫子似的求著安懷讓他幫安懷解決問題。“你能不能給我說說到底怎么回事?”他坐在床邊捏著安懷的下巴讓他抬頭跟自己眼對眼,認認真真的問道。安懷抿了抿唇,想了一想,最后終于點點頭。“好吧,那我想想怎么講……這事情很復(fù)雜……”林少遠這會兒簡直耐心十足,一動不動等安懷整理思路,準備講故事。安懷想了一會兒,緩緩地開口說道:“這個人不是我爸,我好像跟你說過我生父不詳?!?/br>林少遠一愣,問道:“是騙子?”安懷搖搖頭:“不是,他是我養(yǎng)父,或者說他是我媽的丈夫?!?/br>林少遠抿唇,他直覺地覺得安懷可能又要說出一個令他難受的故事了……“我媽又酗酒又濫交,沒正經(jīng)事情做,日子當(dāng)然過不下去。所以她找了個男人靠,就是李天。”說到這里安懷輕輕嘆了一口氣:“能娶我媽這種女人的,會是什么貨色呢?李天和我媽真是一路人。李天家里有個煙紙店,我媽嫁過去后,我就開始幫著做力氣活,進貨搬貨什么的,好讓店能繼續(xù)開下去??恐@點錢,李天和我媽兩個人能繼續(xù)過每天喝酒的日子,他喝醉了就發(fā)脾氣,打我媽、打我?!?/br>林少遠皺著眉頭轉(zhuǎn)開了臉,無法直視安懷平靜的神情。安懷沒管他什么反應(yīng),自顧自地接著說:“后來我媽就死了,我也不知道是喝酒喝死的還是被李天打死的,反正那時候我覺得也算解脫了,我媽都死了他肯定會扔掉我,這也算是放過我。沒想到他大概覺得有個人能替他干活挺好的,不僅沒有趕我走,反而變本加厲地控制我,不聽話就會沒飯吃、會挨打,喝醉了酒也會打我,時常把我關(guān)在衣櫥里一整天,好多亂七八糟的事。說起來我現(xiàn)在才覺得他挺聰明的,他打我的時候?qū)iT挑衣服能遮住的地方打,又不許我大喊大叫,鄰居都覺得作為養(yǎng)父他對我還挺好的,我媽死后還繼續(xù)養(yǎng)著我。我那時候也是年紀小,沒本事逃,好不容易熬到十六歲偷偷跑了出來就再也沒見過他,直到年后他找來?!?/br>安懷的故事講完了,林少遠并沒有出聲,他兩只手用力地交握在一起,因為他的手在顫抖。臥室里只有兩道呼吸聲,一道粗重一些,另一道則很平靜。林少遠這輩子遭遇過的所有不幸加在一起也不足以構(gòu)建出足夠的想象空間令他能夠稍微揣測一下安懷的童年是怎樣度過的。很難想象像安懷這樣乖巧柔順的性格到底是怎么樣被塑造出來的,更難想象這樣乖巧柔順的安懷用了多大的勇氣和決心才能夠逃離從小就困住他的惡魔和囚籠。而現(xiàn)在,這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