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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撓了撓頭,“我以前在學校里時不受歡迎,去哪兒都總是一個人,又不愛看正經(jīng)書,所以不管是吃飯也好走路也好,都拿著偵探看……” 他后面的話,像風似的從林三酒耳邊吹了過去,沒有留下痕跡。 窗戶上的鎖一般都是面朝室內(nèi)的,而大門則剛好相反,需要人在室外鎖上。也就是說,想要同時將兩把鑰匙都留在室內(nèi)的話,兇手在作案以后,既不能從窗戶離開,也不能從大門離開…… 那副本一開始為什么要說是“密室逃脫游戲”呢? “或許是因為它對你來說的確是一個密室吧,”龍二聽了她的疑問以后,慢慢騰騰地說,“你被扔進了一個密室殺人案現(xiàn)場,要想辦法從這里出去啊?!?/br> 林三酒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這個出去的“辦法”,不是什么都可以的;從副本、尸體和其他痕跡來看,恐怕她得找出當年兇手離開的那一個辦法。 “他又來了,”她正想到這兒時,龍二又低聲提醒了一句。林三酒回頭匆匆一瞥,大步走向了倉庫另一頭——那具尸體仿佛背后一條不散的陰魂,叫人要多不舒服就有多不舒服。 似乎精神低落的人,就連站起身也會提不起勁兒;龍二仍舊坐在草叢里,一臉的精力不濟,唯有那尸體從他面前走過時,他才微微地激靈了一下。 “你沒有別的手電筒了嗎?”當林三酒繞著倉庫走了一圈,再次回到他面前時,他提議道:“多放幾個光源吧,要不這死人太瘆人了?!?/br> 禮包給她留了幾個備用手電筒,不過在香巴拉時已經(jīng)消耗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又需要補充電池。林三酒沖他舉了一下手中【能力打磨劑】,答道:“就只有靠這個了?!?/br> 龍二抬頭看了看銀色小瓶,嘆了一口氣:“這是……燈嗎?” “不,但我一向把它當燈用?!绷秩崎e談時,心里卻仍然惦記著“密室殺人”這一個新的可能性;思考了一會兒,她問道:“你常??磦商剑銓@個怎么看?” 即使談起感興趣的事物,龍二眼睛里也亮不起一絲火花。 “都不是真正的密室啦?!彼暁獾统恋卣f道,“頂多只是看起來像密室……最后總會證明哪里有一個什么障眼法的。這就是所謂的‘詭計’了。偶爾也有那種利用機關從外鎖門什么的詭計,不過……只有在里才行得通,畢竟現(xiàn)實中太多變數(shù)了?!?/br> 林三酒正繞著倉庫轉圈,聞言看了他一眼?!半y道你試過?” “上中學的時候,有一個‘興趣展’……我本來想演示一下密室詭計的,結果那根釣魚線怎么也不聽使喚?!?/br> 簡而言之,龍二從小到大,身上都環(huán)繞著一股“失敗者”的低壓氣場吧。 話說回來,這個密室里的“詭計”又會是什么呢? 她一邊思考,一邊試著重建出了帶著窗戶的那一面墻。從玻璃碎片還原出的窗戶不大,很難想象一個成年人能從里頭擠出去,更別提兇手很大可能是個男人了。 如果能再次模仿禮包或者女媧就好了,只不過這兩個選項都從她的列表中消失了。 她剛剛在心里嘆息了一聲,忽然只聽一道長長的呼叫音劃破了夜色。有那么一瞬間,林三酒以為自己是思念禮包而出現(xiàn)了幻覺;直到她怔怔轉過頭,遠遠看見了呼叫器上一亮一亮的藍色光點時,才意識到自己沒聽錯。 季山青正在呼叫她。 呼叫音響起第二次時,藍色光點被一道影子遮住了。那具尸體停在了聯(lián)絡器旁邊,仿佛知道林三酒會過去一樣,腳下不動了。 ☆、840 聽見的唯一一句話 “自從大巫女離開以后,” 意老師聽起來又急又氣,帶著一股恨鐵不成鋼的勁兒埋怨道:“你就再也沒有鍛煉過你的意識力了,你現(xiàn)在知道后悔了嗎?” 如果她是一個真人,林三酒恨不得能一把捂住她的嘴。在她又一次用意識力拾起聯(lián)絡器的嘗試失敗以后,她實在不想聽見意老師那一番“我早告訴你了”的說教。 那具尸體正好擋住了聯(lián)絡器,對面就是一堵墻;她不想靠近尸體,但她的意識力卻根本無法勝任轉彎、規(guī)避和拾取之類精細的cao作。她唯一會的,就是將意識力一股腦兒地像海浪一樣打出去,轟開前方的所有敵人。 現(xiàn)在,這個辦法卻不能用了——她不敢冒險把聯(lián)絡器也打壞。 如同夜半森林里長長一聲鳥音,聯(lián)絡器又一次發(fā)出了呼叫聲,音波在黑暗中遙遙回蕩開來,甚至仿佛比前幾次略多了幾分焦急。 這是第四次響鈴了,她一時間卻急得毫無辦法;林三酒一咬牙,抬步就朝前方走去。 “停下!”意老師怒喝道,“那不是一具普通尸體,那是一個副本生物!你都聽見副本的警告了,你不能讓它靠近你——快停下!” “那你說怎么辦?”林三酒在腦海中吼回去了一聲。在她聽見季山青的聯(lián)絡呼叫時,她就已經(jīng)方寸大亂了。 “想想辦法,想想辦法……”意老師連聲氣都亂了。 她想過用【未完成的畫】把聯(lián)絡器吸引過來,但畫面吸引速度太快,林三酒沒把握自己一定能在聯(lián)絡器入畫之前把它抓住?!景嬴B朝鳳】只能引來敵人,卻引不來某種東西;【龍卷風鞭子】倒有可能把它卷起來砸上墻,砸得粉碎…… 第五聲呼叫落了下去,夜色重新落入一片死寂。林三酒的心臟倏然被緊攥住了,在她呼吸一頓的時候,第六聲呼叫再次響了起來——也叫她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前段時間她害怕聯(lián)系禮包,現(xiàn)在卻害怕禮包聯(lián)系不上她。 雖然有點太浪費了,但眼下好像也只有那一個辦法了。 林三酒轉頭看了一眼龍二。后者此時仍然坐在草叢里,半張著嘴——他剛才似乎問了一句“是電話嗎”,但她壓根沒有工夫回應他。 【皮格馬利翁項圈】……只能用它寶貴的五分鐘能力效果,來拿到聯(lián)絡器了。 她剛要朝龍二開口,第七聲呼叫音正好在響到一半時戛然而止。 余音似乎仍然盤旋在夜色里,在人的耳膜間留下了隱隱的幻覺。 禮包一定又失望又著急吧? 林三酒死死咬住嘴唇,拳頭在身側微微發(fā)顫。這比rou體上的痛苦更讓她受折磨——那是她的親人、朋友、伙伴,那是她的季山青,在鏡花水月般的一剎那間與她又一次擦肩而過了。 那尸體微微搖晃了一下,好像也察覺到聯(lián)絡器的不同了。 就在她感覺鼻子甚至有幾分發(fā)酸時,靜默了一會兒的聯(lián)絡器,忽然又一次長長地響了起來,藍色光點驀地跳進了黑夜里。 他沒有放棄! 林三酒吐了一口顫顫的長氣,帶著感激之情朝尸體的方向抬起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