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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她打水的事兒;但也不放心把槍給她,或者讓她看守余淵。她掙扎猶豫了半天,終于還是站了起來:“你留在這里,我去打水吧。我把他拜托給你了。” 她速度快,又會用槍,顯然是一個比少女更合適的打水人選。 然而林三酒朝河邊走出去幾十秒后,總是忍不住回想起剛才她一沖出門,那群花生鎮(zhèn)鎮(zhèn)民就像蒼蠅轟地一下四散而逃的樣子——那一副景象不斷在腦海里回放,叫她越來越擔(dān)心余淵;她停住步子,只覺自己從來沒有這樣猶疑過,最終還是一跺腳,轉(zhuǎn)頭又走了回去。 她的動作很輕,一路都揀著陰影走,壓根沒叫那少女發(fā)覺她回來了。那兒仍然保持著她走時的模樣:少女抱著膝蓋,一動不動地在余淵身邊坐著,好像只是一躺一坐的兩個死人。 林三酒悄悄觀察了一會兒,見那少女始終沒有做出什么異樣舉動,一顆心總算落回了肚子里。 在余淵給了花生鎮(zhèn)人“心”之后,也是她第一次得到了花生鎮(zhèn)人的幫助。這么想來,也許他們都因此而改頭換面了……河邊或許已經(jīng)沒有狩獵居民的人,那個教養(yǎng)師也不必非要見了水,才肯給少女吃點東西了。畢竟在很多故事里,“心”都意味著良知,或許她的劇情線里也是這樣。 她正出神時,發(fā)現(xiàn)從對面馬路上走來了另一個花生鎮(zhèn)人,剛松下來的一口氣又凝在了胸膛里。那是一個矮個兒中年女人,一頭染黃燙卷的頭發(fā)粗糙得如同一堆干草;不等她走近,那個少女就站了起來,幾步迎了上去,似乎認識她。 莫非是教養(yǎng)師嗎? 林三酒想了想,沒有從陰影中走出去。 中年女人不斷地轉(zhuǎn)頭打量余淵,一邊打量一邊與那少女低聲說著什么。她們離得太遠了,遙遙望去只有嘴唇在動;過了一會兒,中年女人點點頭,好像鼓勵似的拍了拍少女肩膀。即使隔了這么遠,她掩不住的欣喜之意都能叫人瞧得清清楚楚。 隨即,她彎下腰、蹲在余淵身邊,從隨身一只小包里掏出了一片鋁板。那鋁板邊緣被磨得鋒銳極了,在青年喉嚨上方閃爍著寒光。 果然不能相信這些人! 林三酒心中一緊,正要沖上去救人的時候,沒料到站在二人身后的少女卻搶先一步動了——她不知何時手里多了一塊磚頭,重重一下砸在那中年女人后腦勺上。她顯然是下了死力氣的,竟連那一頭黃發(fā)都擋不住飛濺出來的血滴;不等中年女人爬起來,少女用磚頭一下又一下地打上她的頭臉,幾乎在眨眼之間,那中年女人的五官就全成了一片塌陷的血rou模糊。 少女喘著氣,盯著那中年女人扔掉了磚頭。她顫巍巍地伸手從對方臉上——或者說,曾經(jīng)是臉的地方——抹了一點血rou,隨即放進了自己嘴里。 林三酒死死地盯著她。 少女吮了吮,抽出手指,抬頭看了一圈,好像在思考什么。接下來,她卻突然尖聲大叫起來:“快回來!快回來!有人要傷害你朋友!” 林三酒神經(jīng)一跳,即使搞不明白她葫蘆里賣的究竟是什么藥,依然下意識地大步?jīng)_了回去——見自己話音一落她就跑了回來,那少女似乎也吃了一驚,隨即急急忙忙地喊道:“我的教養(yǎng)師想要吃你的朋友,我剛才把她打死了!” 沖近了才發(fā)現(xiàn),那個中年女人還沒有完全死透。林三酒沉下面孔,緊緊看著她的雙眼,啞聲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你不用去打水了,”少女急切地說,神色中竟還有一點兒驕傲?!敖甜B(yǎng)師死了,我們的食物和水都有著落了。就像我剛才說的那樣,她想要吃你的朋友,那可不行。要是在我的教養(yǎng)師和你的朋友之間選一個去死,必須得是教養(yǎng)師。” “你恨她?” 少女歪過頭,盯著林三酒露出了一個笑:“恨?不啊,我一點也不恨她?!?nbsp; “那為什么……” “你有槍啊?!彼硭?dāng)然地說。 林三酒怔了一會兒,只聽她繼續(xù)說道:“你不應(yīng)該浪費這把槍。你應(yīng)該成立一個臨時管理委員會什么的……我一定頭一個支持你。我們花生鎮(zhèn)上,沒人管著可不行啊?!?nbsp; 她侃侃而談,仿佛早就想好了。 [img]//facepic.lwxs520./qd_face/349573/a3711364/0[/img]須尾俱全說 太困了,感謝名單明天放…… ☆、768 她是兇手 “我在樓上的時候就遠遠看見你了,你那把槍我認識。” 在黃昏漸漸暗沉下去的橘紅光芒里,少女整個人都被吞沒在陰影中,只被映出一個光亮的輪廓;她毛躁的碎發(fā)在西沉的陽光中漂浮著,臉上的表情卻昏昏蒙蒙地看不清楚。 “是以前奧夜鎮(zhèn)長還在時的槍,對不對?”她聽起來甚至有幾分沉醉,目光在林三酒腰間的槍上流連了幾圈?!皩?,我認識……我見過鎮(zhèn)警們背它。那個時候,多好啊?!?nbsp; 再開口的時候,林三酒發(fā)覺自己嗓音嘶啞。 “……好?” 少女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她的教養(yǎng)師,那一個滿頭黃發(fā)的中年女人,此時正躺在她的腳邊,腦袋下方汩汩地漫開了一片血,左腳偶爾還會微微抽動一下。 “對啊,東西多得吃不完……誒,你是以前的鎮(zhèn)警之一吧?你能不能告訴我,半年以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鎮(zhèn)長去哪兒了,靈山去哪兒了?”她頗有幾分急切地問道,“鎮(zhèn)長還能回來嗎?” 林三酒這才意識到,自己身上還穿著那一件黑藍色的警服。 她抬起頭,望著少女,半晌張不開嘴。 他們只是餓狠了,她腦海里響起這樣一個低低的聲音。人餓狠了,干出什么事都不奇怪,懷念過去那一段衣食無憂的日子也很正?!f到底,他們究竟是被當(dāng)作豬一樣養(yǎng)了幾十年的人。 少女見她不說話,自己頓了頓,突然有點兒窘迫似的笑了笑:“你可別誤會!我……我不是那個意思。鎮(zhèn)長回不回來沒有關(guān)系,重要的是你現(xiàn)在在這兒,你還有槍,你就是我們的大救星了。若是你接管了我們,不會有人敢反抗的?!?nbsp; 林三酒一言不發(fā)地將槍解了下來——她能感覺到那少女呼吸都急促了起來,正目光熱切地望著她的一舉一動。 “就算我接管了你們,我也沒有吃的給你們。到那時,又怎么辦?”她單手拎著槍,槍身沉沉地垂在地面上方。 “我想過這個問題,”她話音一落少女立刻開了口,果然連一秒也沒耽誤?!版?zhèn)子近郊其實有一些農(nóng)場,據(jù)說還是幾十年前留下來的了,一直荒廢著。一旦我們成立了臨時管理委員會,就能組織起人手去耕種了……這期間誰要是不服管,正好可以成為人們耕種時的口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