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16
牙關,在心里問了一句:“意老師,我現在什么能力也用不出來,你難道不能想點辦法嗎?” “嗯?”過了幾分鐘,意老師才含含糊糊地答了一聲。跟林三酒相比,她聽起來倒像是正在睡覺。“你的進化能力都在身體里,而當你在夢中時與身體的聯系是最弱的……” “你是什么意思?” “這么說吧,能力是物質,夢是意識?!币饫蠋煹穆曇袈犉饋頃r而清楚時而飄忽,“假如說你可以在這兒用【扁平世界】,你又能把什么東西收進卡片呢?這一切都不是物質,是僅存在于大腦中的夢?!?nbsp; “難道就這樣束手無策下去?” 林三酒吐了口氣,正要再說下去,只聽一聲尖銳的哨響從街邊無數個電喇叭里同時響了起來,撕破了空氣。 “散步結束,請各位鎮(zhèn)民盡早回家,開始今天的工作?!闭f話的不再是當初那個主持人了,而是另一個嚴肅周正的女聲。 海象一般的人們邁開沉重遲緩的步伐,咚咚地朝同一個方向匯聚了過去。林三酒低頭看了一眼懷中只吃了兩口的食物,壓根不知道該拿它怎么辦好;她順著人群涌到了一條街口,卻發(fā)現自己并不是唯一一個沒有吃完的:鎮(zhèn)警們將每一個人的袋子都打開看了看,隨后至少有一半的人在他們一揮手之下,灰頭土臉地走向街道旁邊??诖湛盏娜?,則加快步伐紛紛離開了。 “都抱頭蹲下!”一個鎮(zhèn)警喝了一聲,“沒有命令,不許抬頭看!” 一個個沒吃完食物的人都垂著眼皮、表情麻木地蹲下了,駕輕就熟地將雙手放在了后腦勺上。一眼望去,街上多了一片黑壓壓的腦袋頂,人們鼓脹的肚子頂在大腿上,被自己裝得滿滿的胃給擠壓得喘不上氣。林三酒又瞧見了那個女高中生;她的面皮漲得通紅,嘴里鼓鼓囊囊地凸起了一個驚人的弧度,仿佛要把腮幫子撐裂了似的。不過她最終還是通過了檢查,驕傲而飛快地走出了街口。 盯著人們手中袋子的,不僅僅是鎮(zhèn)警們?;ㄉ?zhèn)鎮(zhèn)民突然一下子睜開了沉重的眼皮,眼珠不斷在彼此身上警惕地來回轉圈。沒有地方能讓她把食物袋子扔掉,這片街道上到處都長滿了眼睛。 林三酒被一陣腳步聲引得抬起頭來,又一次瞧見了那個藍衣胖男人。所有人都擠在這條路上,很難保證每個人間隔一米以上了;他站在半米遠的地方,伸著脖子,嘴唇輕輕顫動著說:“如果發(fā)現有誰扔掉食物,舉報給民警知道,就可以抵消掉沒吃完的扣分了。” 她四下看了一圈,滿腹狐疑地問道:“你怎么一直在提醒我?” “你是新移民過來的人吧?”藍衣胖男人用眼角上下掃了她一圈,面頰高聳著笑起來:“應該還沒有分配伴侶吧?” 林三酒驀然沉下了面色。 “我愿意把你的袋子接過來,我不怕扣分。不過你要告訴我你家地址,只要地址就夠了,”他低聲笑道,“我分數高,有資格提出申請。你總歸是要結婚生育的,跟我總比跟一個不認識的人要好,是不是?” “……你妻子呢?”這個男人看起來起碼也有四十多歲了,不可能一直未婚。 “上個月她違法了,被帶走了?!彼{衣胖男人聳聳肩膀,“她好歹生了兩個孩子,雖然最終行差踏錯了,但總算是為花生鎮(zhèn)做出了貢獻。” 說完,他又嘆了口氣:“幸好她年紀也大了,對社會也做不出什么貢獻了。” 林三酒盯著他看了一眼,目光又挪上他的左胸口,在那兒停留了半秒。 “好,”她一點頭,隨即報上了當初鎮(zhèn)政廳分配給她的住址?!鞍涯愕淖≈芬哺嬖V我,我一會兒就過去?!?nbsp; 藍衣胖男人大概萬沒料到她竟然會這樣積極,一臉驚喜:“午飯后吧,午飯后有十分鐘的戶外活動時間。我倒是沒聽說過你家那個地址……我家很好找,在鎮(zhèn)子中央的紅磚二層小樓里。” 他用自己身體擋住了其他人的視線,悄悄接過了林三酒的食物袋子。林三酒雙手一空,倒沒急著走,只是輕聲問道:“你提出了申請,就不怕我拒絕嗎?” “哈哈,”胖男人一臉春風得意,“你基本沒有分數吧?我分數肯定比你高。由高分一方提出來的要求,低分一方沒有拒絕的權利?!?nbsp; 林三酒點點頭,二人不再交談了,逐漸分開了距離。她跟隨著隊伍慢慢走向街口,果然順利通過了檢查;過了幾分鐘她再回頭一看,正瞧見那個藍衣服的高分鎮(zhèn)民吃力地往地上蹲了下去,兩條胳膊像是兩片巨大的rou袋子一樣,覆蓋住了他的腦袋。 “請各位鎮(zhèn)民盡快返回自己家中,”電喇叭里傳出了一遍又一遍的女聲,“為了我鎮(zhèn)土地安全,回去后立即打開電像屏幕,確認位置。再重復一遍……” 黑山投下的陰影,籠住了半個鎮(zhèn)子?;璋档故菫榱秩铺峁┝瞬簧俜奖恪宦纷撸宦酚^察著路邊的攝像頭。在經過一條小巷時,她左右掃了一眼,一閃身躲進了墻后的陰影中。不遠處一個巨大的垃圾箱里,正散發(fā)出一陣一陣荒蕪的臭氣。 能力雖然不在了,但多年戰(zhàn)斗培養(yǎng)出的反應意識仍在。她從垃圾箱旁撿起半塊磚,走至小巷另一端,往外一探頭的工夫,磚塊揚手飛了出去,準準地砸碎了外面一只攝像頭。她摸索著攝像頭死角,一點點沿著街邊走,很快就按照路牌的指示來到了一棟紅磚二層小樓里。 與她初來時相比,如今花生鎮(zhèn)上人口暴增,人們早就住不上獨門獨戶的房子了。這樣的二層小樓,成了花生鎮(zhèn)上最常見的建筑。 她沒敢露頭,只是當一個鎮(zhèn)民打開大門走進樓里時,她也迅速跟了進去。 那個藍衣胖男人名叫施密,住在二樓209室,正好是走廊深處最后一間。正如林三酒所猜測的一樣,他沒有鎖門——這并不是因為在一個對外界徹底封閉、所有人統一行動的鎮(zhèn)子里,鎖門沒有必要;是因為人人家中都沒有門鎖。 原本應該掛著門鎖的地方,被一律挖出了一個圓洞,家家戶戶的圓洞都是同樣人頭大小,彎腰往里一看,就能將狹窄的戶內掃個七七八八。 林三酒推門進去,將門在身后合上了。她快步走向廚房,然而叫她吃驚的是,除了如山似海的熟食以外,她竟連一把菜刀也沒有找到。這間公寓就像是專門給抑郁癥患者居住的單間一樣,她找不到任何尖銳的、能刺破皮膚的武器;施密連一條皮帶也沒有,因為那么肥胖的人,絕沒有褲子下滑的擔憂。 最后她不得不抽出了施密的所有鞋帶,將它們打成一條繩子;林三酒攥著它剛剛在門后站好,門就被人推開了。 [img]//facepic.lwxs520./qd_face/349573/a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