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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窟窿一樣,好像從地獄窺視人間的孔洞。 宙斯不笑了,也不說話了,一言不發(fā)地踏上來了一步;禮包慌亂之下,甚至還沒想好要用哪件物品、該怎么抵御他的手,就已經(jīng)被他牢牢攥在了手里。季山青雖然手上有特殊物品多,但是不擅戰(zhàn)斗,反而就像小孩子拿著槍一樣無用。 “拆禮物咯,”他面無表情地貼著季山青低聲說道。 “嘶拉”一聲刺耳厲響,禮包后背上的衣服頓時被扯下去了一大塊;好幾層布料失去了束縛,在海風里散開,迅速被吹卷走了。 季山青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悶棍似的,腳步一個踉蹌,身體失去了一半的力氣。他撐不住自己了,軟軟地從宙斯手臂上垂了下來,眼前已經(jīng)一片模糊;但他還不肯放棄。 禮包艱難地朝人偶師的方向抬起頭。他不知道對方聽見了他的喊話沒有,更看不清楚現(xiàn)在戰(zhàn)況到底怎么樣了、人偶師有沒有擺脫圍困;季山青只能近乎絕望地不斷低聲向那個模模糊糊的方向叫道:“快……快攻擊宙斯……他給的錢,一定是這個世界里的某種優(yōu)勢……”所以他才不能給得太多?,F(xiàn)在,是人偶師該利用剛才收到的“賄賂”的時候了——宙斯會受到剛才付出去的“優(yōu)勢”所制衡。 “還有這么多屁話要說嗎?” 宙斯突然不耐煩了,一把掐住了他的喉嚨,叫季山青再也擠不出來一個字。 他朝身后飛快地瞥了一眼?;蛟S是覺得人偶師一時半會還不是威脅,宙斯到底是本性難改,抬起一只手,在半空中一揚,當即多了一個A4紙那樣大小的文件夾來。 “你心心念念想要我拿出來的東西,我拿出來了喲。但是,對你來說沒有意義了……” 即使戲耍別人的希望是如此有趣的一件事,宙斯也并沒有笑。 兩只深洞一樣的眼睛,緊盯著季山青,一字一頓地說:“因為你馬上就要死了?!?nbsp; 原本已經(jīng)被人偶師割開的前胸衣服,幾乎在眨眼間就全被撕裂了,露出了一部分幽深而空蕩的內(nèi)里。 最后,還是被jiejie拆掉了。 這是季山青在失去意識前的最后一個念頭。 [img]//facepic.lwxs520./qd_face/349573/a3711364/0[/img]須尾俱全說 謝謝QQ的冬菇!謝謝起名無能咩、大醬醬、日月大濕、墨色闌珊、書友1509052314、云端紫客、好多白皚皚、白手套還是肥貓、偷漢橋、獅子姜、包子入侵w、烽火連三月等大家的打賞和月票! 你們留言的本章說,我只能看不能回,憋死我了…… ☆、655 一只禮包的注定命運(下) “你,上當,了,喲?!?nbsp; 不管何時聽起來,宙斯的聲音總是如此討厭;但他現(xiàn)在的聲音聽起來,已經(jīng)完全超過了“討厭”的程度,直叫人渾身毛孔、皮膚、骨骼都厭惡得發(fā)冷,恨不得能像踩死蟲子一樣,將那些面孔徹底從世界上抹干凈。 有足足三兩秒鐘的時間,海面戰(zhàn)場上的進化者們都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人人面上都是一片剛剛從長夢中醒來的茫然。 他們?nèi)绱苏?,有一個原因是他們才從“被收買”的狀態(tài)脫身出來,好像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竟然會被一個能力賄賂下來、去攻擊人偶師。幾個進化者一反應過來他們都干了什么,不由都勃然變色,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活了下來——雖然人人都帶著不同的傷。 另一個原因,說起來就有點兒復雜了:首先一點,他們不知道說話的人是誰。 在海面濕潤腥咸的空氣中,宙斯的余音仍然在黏黏膩膩地回蕩著,但是林三酒宙斯明明已經(jīng)不能說話了。此時他的人頭正被人偶師攥在手中,被海風吹得一搖一晃。 套著黑色工字背心和野戰(zhàn)褲的長長身體,倒在地毯上。仍舊裹著繃帶的頸部斷口里只有一片黑漆漆、亂糟糟的東西,像是敗絮也像是rou醬,唯獨沒有滲出來一滴鮮血,沒有露出一截白骨。 人偶師手里的人頭總算是遵循了生物常識,沒有開口出聲;盡管那張宙斯的面孔上,皮膚已經(jīng)墜不住兩只深黑眼眶,任它們垂得越來越長,仿佛即將代替嘴巴張開說話。 木辛第一個徹底清醒過來,一抬眼睛,登時明白了;他下意識地后退幾步,低聲叫道:“是那邊!” 靈魂女王一動也沒有動,莉絲和黑格爾卻噔噔退了出去。他們剛才被收買了,一時竟都忘了:海面戰(zhàn)場上的宙斯絕不止林三酒一個,在地毯外的海面上,還站著三兩成群、并沒有戰(zhàn)死的宙斯;他們一模一樣的長脖子正擠擠挨挨地貼在一處,一張張相同的面孔耳鬢廝磨。 剛才說話的,應該就是他們其中一個。 “林、林三酒死了?”靈魂女王好像始終反應不過來眼下的情況,愣愣地竟朝人偶師游了過去:“她……她死了?怎么、這是怎么回事?” 隨著黑色皮革咯吱一響,那只蒼白的手松開了宙斯人頭。人頭咚一聲摔在地毯上,骨碌碌滾了出去;人偶師黑沉沉的背影仍然像雕塑水泥一樣凝結著,沒有說一句話。 誰也不知道,剛才人偶師被幾個進化者圍困住,到底是他真的一時無法脫身,還是有意裝作無法脫身的樣子——在林三酒宙斯拿出那個A4紙文件夾、又順利撕下了季山青衣物時,也是他最大意、最無瑕他顧的時候,人偶師不知何時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他的身后。 林三酒宙斯死得和老女人一樣突然,突然得甚至叫人感覺可笑。只不過,即使他死得如此猝不及防,人偶師竟然還是沒能將季山青搶回來——被撕去了大部分衣物后,身體殘損減少了至少一半的禮包,輕得就像一張揉成團的禮物包裝紙;他被臨死之前的林三酒宙斯一把推出去、推進了風里,當即就被海風吹卷著滾出了地毯,正好被那一小群宙斯給踩住了。 季山青一動不動地浮在海水上,現(xiàn)在看起來又如同一塊破布了。他身上還艱難地維系最后一層破碎的布料,盡管與完整扯不上半點相干;但是至少,情況還沒有變成最壞的那一步——應該說,暫時還沒有。 在這個鬼地方,情況總是會變得更壞的。 “那個什么文件夾,不是能把她救回來嗎?”靈魂女王怔了一會,突然尖尖地爆出一聲問?!澳莻€文件夾呢?” 那個文件夾,此時正壓在無頭尸體的身子底下,露出了一個角。不過除了大rou蟲之外,誰都覺得沒有必要去翻了——因為剛才那一個發(fā)話的宙斯,又一次出了聲。 有言道“藏木于林”,當那個宙斯站在一群一模一樣的身體之間時,誰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一個在說話:“我不是說了嗎?你們都上當了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