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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三酒心里猛然一提,與禮包對視一眼,二人面色都在一瞬間難看了下去——他們連一句話也來不及回應(yīng)宙斯,一拽地上rou蟲,急匆匆沖向了他們昨夜來時的方向。 宙斯光光的腳rou皮,響亮地拍打在地面上,迅速跟了上來。 ……昨夜眾人歇腳的那一把大傘早就不見了。與它一起從休息區(qū)里消失的,還有人偶師與他的一眾人偶。 二人一蟲在昨夜那一片地方瘋跑了幾圈,腳步聲噠噠地在空空的休息區(qū)里回蕩著;放眼望去,視野里只有偶爾幾個零星人影,靠著石墻或坐或臥,卻哪一個都不認(rèn)識。 難道他已經(jīng)出去了?去了賽區(qū)? 林三酒額頭上已經(jīng)微微見了汗,又被晨風(fēng)吹得冰涼;這一個念頭剛一浮起,幾乎立刻就被她自己否決了——她頓下了腳。 下一秒,她猛然回身一撲,像離弦之箭一樣直直扎向了宙斯。 “姐!”禮包聲音驚惶地在身后叫道。 “你把人偶師怎么樣了?”林三酒雙目血紅,在一聲怒吼里沖近了后方那一個高大人影;她渾身一亮,早已由意老師開啟的【防護(hù)力場】給包裹了起來——然而她那一只開著【天邊閃亮的一聲叮】的手還不等挨近宙斯身邊,她突然急急一剎腳,停住了沖勢。 當(dāng)她在這一瞬間警鈴大作的時候,宙斯忽地伸長了脖子,朝她和她身后的禮包rou蟲笑了。 層層堆疊起來的rou皮,高高地隆了起來,將他的耳朵都埋住了;宙斯抬起一只手,朝幾人勾了勾:“別廢話了,找不到人,就跟我走吧。” 這句話仿佛帶上了某種改變力場的力量似的,在他話音未落之時,幾人就控制不住身體前傾之勢,竟然紛紛腳下一軟,咕咚咚地朝宙斯?jié)L了過去;石磚地明明仍然平整著,但幾人卻像是坐上了一個滑坡,盡管百般掙扎,依舊一路摔到了宙斯腳下。 “再不走,我可就要以為你們不虔誠了喲?!?/br> 宙斯低下頭,茶杯口那么大的眼睛笑瞇瞇地彎了起來:“你們幾個,一塊兒跟我去新的賽場吧。” 林三酒咬得嘴唇都白了,終于強(qiáng)逼自己沒有做出任何反抗來,被他一把抓住了領(lǐng)口,拎在了半空里。(。) ☆、626 坑人不倦 她在哪兒呢? 從高空中望下去,腳下大海就像是鏡面一般平靜,遠(yuǎn)遠(yuǎn)地舒展開,在盡頭與一片白霧彌漫的天空連接在一起。愛玩愛看就來樂文網(wǎng) XS520。只有在靠近海岸的地方,才能看見白色波浪窄窄地形成一條帶子,輕緩地?fù)舸蛑碁┖蛶r壁,浪花柔和地好像隨時會消融在一片靜謐里。 碧藍(lán)淺淺地一層,浮在深海泛起的nongnong幽暗上,無窮無盡。 林三酒怔怔地望著腳下一望無際的海,仿佛連思緒都被一起撫平了。自從末日降臨以后,她的靈魂從未這樣安詳平靜過——不,就連末日前也沒有。 她的身體和思想,都像一絲一絲的云,被風(fēng)輕輕吹散開,成為了這個世界的一部分。 她不知道自己在哪兒,也不知道自己是誰,這些問題的意義,也順著腳下無盡的深藍(lán),而逐漸消失在了世界的盡頭,不復(fù)存在了。 連耳邊一道凄厲的叫聲,聽起來也像是隱隱約約、從遠(yuǎn)處飄來的唱詩班歌聲一樣;只是這道歌聲時不時會凌厲地刺破一片安寧,冒出一個尖銳的音符。 “姐!” 禮包又一次死命叫道,“你怎么了,你看看我——姐,你還清醒著嗎!” 林三酒緩緩地眨了眨眼睛,目光飄飄悠悠地投在白霧與云層之間,瞳孔里依然只有一片深藍(lán)。 “姐!”在疾風(fēng)里,季山青的每一個字吐得都艱難極了,高空飛行時鼓起的風(fēng),幾乎像是恨不得折斷他的舌頭、趁機(jī)灌滿他的頭骨一般;他連眼睛都睜不開,身上的外套已經(jīng)被烈風(fēng)撕掉了一大半,里頭的襯衣也獵獵作響,像是馬上要跟隨者領(lǐng)口上那幾顆口子的腳步,被風(fēng)遠(yuǎn)遠(yuǎn)卷走了。 然而不管他怎么喊,林三酒卻依然不言不語、神色安詳,仿佛全然意識不到她所處的環(huán)境。 “你說話啊,我們就要被扔下——”禮包這一次的嘶叫還未能完全出口,突然只覺后背上抓著他的鋼爪一松,后半句已經(jīng)化作了一聲長長的驚呼,激蕩在了空氣里。 風(fēng)在一瞬間,竟比方才還要猛烈起來;失重感一瞬間包裹住了季山青的全身,好像身體已經(jīng)直直墜落了下去,心臟卻被疾風(fēng)反向推進(jìn)了高空似的——很快連他的驚呼都發(fā)不出來了,尖叫全被烈風(fēng)灌進(jìn)了喉嚨里,好像要趁機(jī)把他撕碎一樣。 海面迅速地襲近了眼前,波浪越來越清晰、顏色越來越幽藍(lán);直到掉入了海面上的半空中時,季山青才驚覺海上此刻的波浪咆哮聲竟然正在瘋狂地轟鳴著,一浪高過一浪;白色泡沫被推起的海浪揮灑在半空,打得他面皮生疼。 “快醒醒??!”禮包又一聲凄厲的尖叫,卻根本沒有傳進(jìn)林三酒和靈魂女王的耳朵里——從那么高的空中被扔下來,疾風(fēng)早就將他們幾人遠(yuǎn)遠(yuǎn)地扔開了;林三酒嘩啦一下、一頭扎進(jìn)了海浪里,冰冷海水刺得她猛然一個激靈,方才腦中的安寧祥和驀地被海浪咆哮給撕成了碎片。 “怎、怎么回事——” 她突然間咕嘟嘟地沉進(jìn)海里,不由吃了幾大口水,好不容易才拼命蹬著水浮起來,喘息著在海面上露出了頭。那短暫的片刻茫然霎時就從腦海中消退了,她什么都想起來了,掙扎著抬頭一看,正好看見宙斯從半空中一個什么鐵青色的東西里鉆出來,小心地在海面上鋪了一片板子,又將赤腳踩上去站穩(wěn)了——看起來,居然如履平地。 “什么呀,你們?nèi)绻B站都站不起來,我看還是不要參賽好了,這完全是自取其辱嘛?!彼浑p巨大的眼睛在海浪翻滾中轉(zhuǎn)了一圈,將在海里沉沉浮浮的三個人都打量了一遍,笑了:“新賽場到了,你們要好好表現(xiàn)啊?!?/br> 新賽場原來不在大陸上,而是這一片茫茫深藍(lán)的海洋! 怪不得地圖上除了大陸上的末日賽區(qū)以外,就什么都沒有了—— 林三酒一個念頭尚未轉(zhuǎn)完,忽然間一個海浪打了下來,登時將她直直砸進(jìn)了海水下方;她水性本來就不好,腥咸海水一倒灌進(jìn)她的眼鼻口耳里,頓時合著惶恐火燒火燎地一齊疼了起來。 靈魂女王在海水里或許還不會淹死,但是禮包——他并不是一個人,泡在海水里的時間長了的話,萬一—— 林三酒撲騰著、使勁揮舞著手腳,終于重新將頭露出了水面;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