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39
算真的有簽證官死了,那也是因為他們不肯白給人開簽證!” “你說了這么多,”清久留轉(zhuǎn)過身輕輕開口了,半瞇著眼睛朝他臉上吐了一口煙;白色煙霧在燭火的光芒里,妖嬈地彌漫開來?!啊瓱o非是以為我們要找你開簽證嘛。” 不僅是林三酒,連蘿卜都跟著一愣:“難道不是?” “當(dāng)然不是?!鼻寰昧艉孟衤犚娏耸裁慈な聝核频男α?,一口雪白的牙在昏暗的燭光里閃閃發(fā)光:“開簽證只能解決一次問題,我打算一勞永逸?!?/br> 蘿卜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清久留沒有回答,只是將目光轉(zhuǎn)了回來,瞥了林三酒一眼。火光將他的側(cè)臉雕塑成了一個流暢漂亮、幾乎觸目驚心的剪影,他微微一笑,輕聲對她說道:“……這事兒你就別管了?!?/br> 這是林三酒第二次從他口中聽見這句話。這一次,他的話音剛一落下,季山青的刀尖已經(jīng)深深地扎進(jìn)了蘿卜的頸動脈里。 噴薄的血柱,在燭光下迸發(fā)出了無數(shù)飛濺的黑影;禮包眼睛一瞇,已經(jīng)被“啪”地打了一臉的血跡,又順著皮膚滑了下來,半邊外套已經(jīng)被染透了。他閉著眼睛,手里的刀不但沒有抽出來,反而再次向深處捅了進(jìn)去——當(dāng)蘿卜的身體像條離水的魚一樣徹底停止了抽搐時,他才輕輕地松開了手。 黑色的刀柄從他的脖子里探了出來。季山青往后退了一步,那具沉重的尸體失去了支撐,頓時“咕咚”一下子摔在了地板上——那一沖著天花板的雙眼,還兀自瞪得圓圓的,迷茫和嘲笑仍然清晰地停留在蘿卜臉上。 在季山青的刀猛然插入蘿卜的動脈里時,林三酒就低下頭避開了目光;她用指節(jié)抵住了眉心,當(dāng)聽見血濺落在地板上時,終于深深地嘆息了一句,明白了清久留的目的。 這個男人,好像隨時可以毫無負(fù)擔(dān)地跨過那條線;當(dāng)他想做一件事的時候,對于他來說,世界上就沒有禁忌。 清久留一眼也沒看她,只是懶洋洋地朝季山青說了一句:“試試看?!?/br> 季山青抹掉了血,忽然輕聲叫了一聲:“jiejie?!?/br> 林三酒抬起頭,發(fā)現(xiàn)禮包攤開的手掌上,正平躺著一張剛剛成形的簽證——從她的角度看不清楚簽證的內(nèi)容,但是那張在燭火下泛著微光的卡片,正是一張簽證沒錯。 “是‘奧林匹克’,”季山青柔聲地對她說道,輕手輕腳地靠近了,好像她是一只容易受驚的小動物:“……我的能力現(xiàn)在變了,變成了【次品簽證官】。姐,我們可以一起前往下一個世界了,你也能繼續(xù)保護(hù)大巫女了?!?/br> 是了,禮包其實也殺過很多人—— 林三酒張著嘴望著他,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么好——就在她沉默的時候,清久留將煙夾在了手里,忽然笑著開了口:“……松了一口氣吧?” 林三酒霍然一驚,抬起頭盯住了他。 “別這樣看著我,我沒有別的意思?!?/br> 清久留轉(zhuǎn)過目光沒有看她,就像是知道林三酒此時的感覺一樣——當(dāng)一個人內(nèi)心最深處、隱秘得連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情緒忽然暴露在了天光下時,那種如同沒有穿衣服的羞恥感,是最不歡迎有觀眾的。 望著另一面的墻壁,清久留輕輕張開嘴,虛幻得像夢一樣的白色煙霧繚繞著他的唇齒,讓他看起來好像如處云間。 “你是一個好人,你有良知,有原則?!彼ひ糨p柔地說道,一字字都清清楚楚地傳進(jìn)了林三酒耳朵里?!啊恳淮萎?dāng)我聽人說,誰誰誰沒有別的優(yōu)點、但是很善良的時候,我就想笑。碌碌無為地生活在文明社會里,沒有機會也沒有膽量去犯法的人們,每一個都他媽覺得自己很善良,是個好人——好人突然成了這個世界上最廉價的夸獎。坦白說,我還很想吐?!?/br> 林三酒呼吸微微地急促了起來。 “而你,你不一樣。我從沒有見過在末日降臨后,經(jīng)歷了這么多世界,仍然像你一樣……”清久留說到這兒,似乎找不到合適的詞了;頓了頓,他才繼續(xù)說道:“……你讓我想起了中世紀(jì)的騎士,即使身在黑暗中,也在向著光明前行?!?/br> “我算什么——”林三酒說不出好人兩個字,自嘲地笑了一聲,抹了一把臉:“正如你所說,我……我看見他死了,我竟然松了一口氣?!?/br> “因為你還是一個人,這情有可原?!鼻寰昧艮D(zhuǎn)過頭,瞇起了一雙眼睛?!白鲆粋€堅守原則的人,是一個遠(yuǎn)比你所意識到的還要沉重的負(fù)擔(dān)。” “跟你相處了這么長時間,我發(fā)現(xiàn)你只會在反擊或者不得已的情況下殺人,”清久留說到這兒笑了笑,“老實說,這一點我很佩服。但是殺掉蘿卜,是我的做事風(fēng)格——我殺了他,我感到很高興,跟你沒有什么關(guān)系?!?/br> “你這么說,只是為了讓我覺得好過而已,”林三酒苦笑著接話道,“壞事都讓你們?nèi)プ隽恕?/br> “你閉嘴?!鼻寰昧艉鋈粚燁^朝她扔了過去,一點火光在昏暗的半空中劃了一個拋物線,落在血泊里熄滅了。 他忽然站起了身——剛才還懶洋洋地倚著桌子,現(xiàn)在他似乎終于被林三酒給磨沒了耐心;大踏步地走了過來,抱著胳膊站在了林三酒面前。禮包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居然沒說話。 “你只是一個凡人。原則不是那么好堅守的。” “承認(rèn)你的局限,承認(rèn)你這一次做不到,接受這個事實。以后你要怎么樣對待這個事實,是你的事;但記住一點,你只是一個凡人,你只能盡量把好人當(dāng)?shù)镁靡稽c兒,因為這個太難了?!?/br> 非常奇妙地,林三酒感覺到從她體內(nèi)深處慢慢泛起了一種松弛感,就像是有人將一個沉重的東西從她肩膀上卸了下來;又像是緩緩走了一池?zé)崴?。伴隨著這一種近乎解脫般的放松,一股深深的疲憊也包裹住了她。 她又何嘗不知道為了利益隨心所欲更加痛快?所以她深怕自己一旦開了一個頭,受了誘惑,就會再也收不住下滑的趨勢——伴隨著這個念頭而來的,是林三酒不知不覺間日益對自己越發(fā)苛刻起來的要求;好像身處在末日里越久,反而越不敢放開手腳了。 林三酒定定地看了一會兒地上的尸體,腦海中仿佛紛紛雜雜地閃過去了無數(shù)念頭,又好像什么都沒想。 過了幾分鐘,她看了看身旁默不作聲的兩人。 “……我們殺了他,怎么跟司陸他們交代?”她吐了一口氣,再度抬起眼睛的時候,往常清亮的琥珀色在火光里看起來近乎純黑?!拔覀儾豢赡馨讯Y包供出去?!?/br> “已經(jīng)死了四個簽證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