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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 過了好半晌,這聲浪才逐漸平息了下去。 即使聽不懂蛇臉人的語言,也能從它們的行動上看出一個大概:偷吃的小個子蛇臉人被遠(yuǎn)遠(yuǎn)地驅(qū)逐到了另一邊,只能來回搓著手,一雙眼睛陰陰沉沉,看著其他蛇臉人忙忙碌碌地摘蘋果。 它們對蘋果顯然也有一套標(biāo)準(zhǔn):有些被摘下來了,有些卻還被留在樹上。不知道是不是因?yàn)檫€不夠成熟、不夠大——反正看在林三酒的眼里。它們都大得沒邊兒了。 從樹上摘下來蘋果以后,蛇臉人卻并不急著吃,只是統(tǒng)統(tǒng)摞在地上成了一小堆。由另一個蛇臉人一個個地點(diǎn)了一遍,應(yīng)該是在記數(shù)。 眼看著負(fù)責(zé)摘蘋果的蛇臉人擺動蛇尾游向了另一棵樹,林三酒趕緊手足并用地跑向樹枝末梢—— 她所在的這一根樹枝上,有兩只蘋果被好好地保留了下來。 由于這樹上不長葉子。林三酒沒有遮擋,在快要接近蘋果的時候只好趴了下來。匍匐前進(jìn)。離得越近,蘋果表皮上那一種特殊的rou感就越讓她心驚。 ……顫巍巍、rou皮似的蘋果皮,偶爾會在無風(fēng)的時候波動一下,隱約露出幾個毛孔。隨即又消失了。 林三酒咽了咽唾沫,伸手輕輕碰了一下。 “哈?。 ?/br> 一聲粗喘似的聲音猛然不知從哪兒響了起來,差點(diǎn)讓她滑了一個跟頭——接著。粗重干澀的微弱聲音,好像拼了老命似的才從什么地方擠了出來?!鞍」?,啊啊,救、救……” 林三酒呆呆地望著眼前的蘋果,渾身汗毛直立——在被她碰了一下的地方,幾條像是青筋一樣的東西,飛快地從rou皮上浮了起來——伴隨著根根突起的青筋,那個聲音聽起來更加聲嘶力竭,連男女都無法分辨了:“……呼哈,救……” 里面的人即使再怎么費(fèi)盡力氣,好像也只能發(fā)出一個“救”字。 蛇臉人來回游動時,在地面上帶起的微微震顫忽然停了下來——林三酒的理智一下子回了籠,飛快地朝不遠(yuǎn)處瞥了一眼,見那個如山岳似的影子果然不動了,急忙撲到了rou蘋果跟前,低低地急聲說道:“你要是想被救出來,就趕快閉嘴!” rou蘋果“呼哈呼哈”地又喘了幾口氣,顯然并不甘心就此閉嘴——然而似乎是力氣用盡了,到底還是沒能再發(fā)出任何聲響。 感覺到地面再次震顫起來,林三酒微微地松了一口氣。 “里面難道是有人困著?”她自言自語了一句,聲音低得幾乎連自己也聽不清。“但是這蘋果看起來好像是實(shí)心的……” 要不要把蘋果割開看看? 她有幾分猶豫地想。 就在林三酒有點(diǎn)拿不準(zhǔn)主意的時候,她忽然覺得身上一亮。 ……她一直都很小心,即使沒有樹葉遮擋,林三酒也始終站在另一只蘋果后頭,將自己藏在了陰影里。但此時,那只蘋果所投下的龐大陰影忽然一抬,光芒瞬間籠罩住了她的全身。 有人拿開了那只蘋果。 她傻乎乎地轉(zhuǎn)過頭去,與一根高高的豎瞳打了個照面。 ……這一次,蛇臉人絕對看見她了吧? 林三酒壓制住了自己忍不住想要尖叫的*,緩緩地朝后退了一步,目光一刻也不敢從那根豎瞳上挪開。 走了幾步,那根豎瞳卻并沒有隨著她的移動而移動——它仍然正對著那兩只蘋果的方向,似乎在尋找剛才發(fā)出聲音的來源。 她不由松了口氣,趕忙向樹枝深處退去。 ……要是這一次成功逃脫,林三酒發(fā)誓,一定要等到蛇臉人離開再出來。 然而事不如人意。 仍然殘留著幾條青筋的蘋果,此時忽然又一次波動起來——rou皮一樣的表皮飛快地顫了幾下,蘋果上隆起了幾塊肌rou的形狀后,那個聲音又一次竭力地嘶叫起來,這一次,它喊出的內(nèi)容更多了:“啊啊……來救我啊……騙、騙子……我好疼……” 林三酒心里咯噔一下,叫了聲糟了。 很顯然rou蘋果看不見! 那個蛇臉人此時正站在蘋果旁邊,這么一聲頓時清楚地被它捕捉到了——長長五趾在空中一卷一伸,“叭”地一聲,就將不斷嘶叫的rou蘋果給拽了下來。 rou蘋果發(fā)出了一聲令人膽寒的痛呼。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落入了食物鏈里上一層生物的手,rou皮高速顫動起來,令人眼花繚亂:“不……啊啊,呼……不要?dú)⑽摇瓌偛胚@里還有一個人,她——” 它好不容易才流利起來的口齒,還不等說完一句話,只聽咔嚓一下。就在蛇臉人的手里被掰成了兩半。頓時什么聲息也沒有了。 林三酒感覺自己的一根神經(jīng)像被掐斷了似的跳了一下——她捂著自己的嘴巴,一動也不敢動,心里涌起了一股久違的恐懼感。 從她所在之處。其實(shí)看不清楚rou蘋果里到底是什么。淋漓的“果汁”順著蛇臉人的手,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這才吸引了她的目光——人血獨(dú)有的深紅色里,混著一片片rou屑。似乎也是剛剛從蘋果上掉下來的。 這一只蛇臉人的地位,似乎遠(yuǎn)遠(yuǎn)比剛才那個小個子蛇臉高;即使隨隨便便地掰開了一只蘋果。周圍的蛇臉人也只是抬頭看了看它,什么也沒說。 它舔了一口手里的半只蘋果,細(xì)長而分叉的舌頭像是一把刮刀似的,瞬間就將rou蘋果給削矮了一層。 一口果rou吃進(jìn)了肚。蛇臉人歪了歪頭,盯著手里的蘋果,不知道說了些什么。手上一直拿著光球的蛇臉人忙走近前來。嘶嘶地說了幾句話,將吃著蘋果的這一個給迎走了。 見它們都走遠(yuǎn)了。林三酒這才重重呼了一口氣。 經(jīng)過剛才那一幕,她可不敢再貿(mào)貿(mào)然地沖出去了;好在樹皮參差不平,要找一個凹縫躲進(jìn)去并不難。 “就這么一直挨到它們離開吧……” 林三酒默默地想。 蛇臉人收蘋果的行動,并沒有持續(xù)很久——不少rou蘋果顯然還沒有到收獲的時候,蛇臉人任它們留在樹枝上,抱著一堆摘下來的離去了。 隨著蛇臉人走得干干凈凈,光芒也消失了。黑暗好像突然想起了這一塊失地,一舉殺了回來,再次將這一方空間給遮掩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不見五指。 林三酒縮在樹皮的凹槽里,等了好半晌工夫,直到她確認(rèn)周圍再也沒有半點(diǎn)聲息之后,才小心翼翼地鉆了出來。 【能力打磨劑】的亮光,只能照出去四五米的距離;在這樣的巨樹上,這樣的微光也只比沒有好一絲罷了。一連走了幾根空蕩蕩的樹枝,林三酒心里也著急起來了——起碼得先弄清楚,rou蘋果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才好想下一步怎么辦不是? 加快了腳步又走遍了兩根小枝杈,她終于在銀光的角落里,看見遠(yuǎn)處半個模糊的蘋果影子。 “可算是找到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