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餅似的攤覆在他背上。

蒼霽緩緩地前后搖了搖身體，說:“咬得疼么？”

凈霖“嗯”聲。

蒼霽說:“我也疼。”

“騙人?！眱袅財[正腦袋，“我才沒有咬你?！?/br>
蒼霽突然笑出聲，他長舒一口氣，反手扶住凈霖，霍然站起身。他背著凈霖，下了階踩在雪上，轉(zhuǎn)了一圈，說:“都啃臉上了，還嘴硬。疼得我半夜睡不著，可不得找點事干。”

凈霖環(huán)住他的脖頸，說:“看不見，不算數(shù)?！?/br>
“你好不講道理啊。”蒼霽顛著他，說，“你湊近看，是不是紅了印?！?/br>
凈霖伸頸去瞧，蒼霽轉(zhuǎn)頭就是一口。親完還要再親一口，說:“沒有隨便看的道理?！?/br>
凈霖皺起眉，大雪紛飛在眼前，他看著有點低沉。蒼霽探究地偏著頭，正欲說話，豈料凈霖照他臉頰上又是一口。

蒼霽說:“糊我一臉口水?！?/br>
凈霖忍不住，惱道:“你糊了我一身！”

蒼霽說:“聽不清?！?/br>
凈霖趴在他耳邊，道:“糊糊了我一身口水！”

蒼霽為難地說:“這聲兒怎么越說越小，糊什么？”

凈霖小拇指使勁劃在蒼霽背上，說:“口水！”

蒼霽正色道:“我記得我都舔干凈了。從前到后，從上到下，仔仔細細，認認真真?！?/br>
凈霖倏地捂住蒼霽的唇，蒼霽沿著手指就咬他，凈霖要躲，蒼霽就將人顛高，晃得凈霖腳上的鞋要掛不住了。

“鞋要掉了?！眱袅丨h(huán)緊蒼霽的脖頸。

蒼霽說:“長在我背上不好嗎？”

凈霖頓了頓，說:“你小時候不是讓我長你肚子里嗎？”

“我長大了啊?！鄙n霽側(cè)頭跟他小聲說，“很大。”

凈霖扶著蒼霽的肩頭，想了一會兒，說:“是很大。”

蒼霽說:“再說一遍?！?/br>
凈霖說:“你把鞋還給我?！?/br>
蒼霽哄道:“你說完我就給你穿上。”

凈霖審時度勢，在雪間貼到蒼霽耳邊，說:“很——”

廂房“啪”地被推開，千鈺正往外走，見狀默默地收回了腿。雪里疊在一起的兩個人莫名寂靜半晌，與千鈺尷尬地對視。待千鈺合了上了門，凈霖立即輕踢蒼霽一腳。

蒼霽給他掛上鞋，說:“他怎么在這兒？”

兩個人衣衫不整，發(fā)都亂糟糟，打雪里待了一會兒，雪屑化濕了一片。凈霖滑下地，踩了一腳雪。沒走幾步，又叫蒼霽給掐著腰扛到了肩頭。

“他在這兒?！眱袅卣f，“他撈我們出來的?！?/br>
蒼霽跨上階，頂開門扛著人進去了。他甩著微濕的發(fā)，幾下脫了寬衫，就著已經(jīng)涼了的水，飛快地擦拭了身，洗著臉說:“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br>
凈霖換著里衣，伸臂時露出了手腕，紅痕看著顯眼。他瞧了眼鏡子，脖頸處被雪白的里衣一襯，更加明顯了。

“事多疑點，稍后請他來一敘便知。”

蒼霽抹了冰涼的水，轉(zhuǎn)身從后撈住凈霖，順著凈霖手臂撩看上去，說:“嫩得像豆腐，輕輕捏一把也要上色?！?/br>
凈霖系著腰帶。

蒼霽對著鏡子，忽然拉開凈霖的手，用另一只手扣在凈霖小腹，貼著身說:“看見我了嗎？”

凈霖說:“浪蕩?！?/br>
蒼霽沉下眸光，他咬著耳回答:“我喜歡興風(fēng)作浪，在你這里尤其擅長?！?/br>
千鈺進屋時打了個噴嚏，他坐下時聲音發(fā)啞，但氣色瞧著好了很多。

“我在迷津找到了左郎。”千鈺一開口便是石破天驚，他看了眼蒼霽，說，“大恩不言謝二位日后如有用得著的地方，我便隨傳隨到。”

“黃泉界如今事務(wù)清楚，人命譜上既然勾掉了左清晝，他如何能等到你找到他？”蒼霽說道。

“貴人相助。”千鈺談到此事仍有急切，“左郎說他本已到了渡口，鬼差點了他的名，卻被一人攔了下來。那人不僅請他吃了往生茶，還將他安頓在了迷津?！?/br>
“我們墜入忘川河，你如何撈起來的？”

“不瞞二位，我修為不夠，自是做不到。只是那貴人在兩位沉河之后，僅露了個形，便使得閻王避退三尺。隨后他鼎力相助，方才讓情勢回轉(zhuǎn)?！鼻р曊f著打量屋舍，“這院子也是他尋的?！?/br>
凈霖飲著熱茶，說:“他是不是告訴了你他的名字？”

千鈺頷首，蒼霽問道:“誰？”

千鈺說:“他自稱名叫奉春?！?/br>
蒼霽靜思片刻，說:“原是他，那個討牛rou的鬼差?！?/br>
“是他?！眱袅睾仙喜枭w，“卻不是鬼差?！?/br>
“奉春。”蒼霽念著這兩個字，與凈霖對視一眼。

“奉旨喚春?！眱袅貙⒉璞K輕磕在桌上，揚聲說，“東君！”

窗外大雪頃刻加劇，風(fēng)撞開窗戶。雪花轟然涌沖進室內(nèi)，散開時竟落下朵朵迎春花。大笑聲自天邊由遠而近，眨眼間已踏入院中。

山河扇隨意地撲開迎春花與雪花，沾著酒氣依靠在窗邊，抖著袍上的碎屑，說:“我還道你猜不出來呢。如何？好弟弟，感不感動？”

蒼霽靠在椅間，他說:“這般大的人情，你必不會白送?！?/br>
“是啊?！睎|君拱了拱手，“我料想帝君豪爽大方，不會占朋友的便宜。尋回前塵滋味如何？想必是失而復(fù)得，感慨萬分吧。”

蒼霽余光看著凈霖，回答:“你想要獅子開口，就不該只給我一半甜頭?！?/br>
“剩下那一半我也無能為力嘛。”東君笑說，“不過已尋到了這一步，距離帝君得償所愿還會遠么？凈霖，我此番前來正是為討報酬的。”

“你算得如此精明，還需知會我一聲？”凈霖說道。

“何必妄自菲薄?！睎|君合了扇，說，“我確實有事相求。這世間除了你們兩位，無人能做到?！?/br>
“何事？”

“八苦僅余最后一個?！睎|君說，“機緣正在東海。從何處來，便歸何處去！”

他話音未落，已經(jīng)閃身避開。折扇嘩地擋在面前，對蒼霽笑似非笑。

“帝君如今尚未渡劫，鯉魚之軀，還是不要與我過招了吧？”

第108章打探

蒼霽穩(wěn)坐在椅上,聞言給自己沏了杯茶，說:“把話講明白。”

“不先請遠道而來的客人坐一坐？這外邊寒風(fēng)如虎，咬得我直哆嗦?！睎|君說著翻窗而入,自行搓手入座，對千鈺客氣道，“討杯熱茶，容我緩一緩。”

千鈺給他上了茶，知趣地退身而出。東君呷了幾口茶,道:“兩位緣生于東海之濱,所謂因果輪回，如今萬事亨通，回東海也是天命所指?！?/br>
“你到底意欲何為?！眱袅卣f道。

“誒，”東君說,“此言差矣。你重走這一遭，所遇之事樁樁件件都與你們有干系,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