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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吻過他的眼。凈霖明知不是自己,卻還要在蒼霽的目光里發(fā)熱發(fā)燙。左清晝顯然不會對千鈺提及太多,他依著千鈺的吻,覺察千鈺鉆進他臂彎,分不清是他抱著千鈺還是千鈺抱著他。他這一夜思慮重重,卻始終未置一詞。兩人交抱同眠,凈霖和蒼霽卻毫無睡意。蒼霽不斷地扳回主宰,直到“左清晝”已睡熟時,他猛地輕掐了一把凈霖的腰。“劉”蒼霽胸口起伏,緊緊扣著凈霖的腰,從齒間費力地擠出字來,“劉殺”劉?劉大人?劉大人殺誰?凈霖突然冒出汗來,他感覺床榻變得極為沉重,四周濃墨般的黑暗正在無盡鋪開。銅鈴作妖般的輕晃再次響起,讓這兩個人瞬間就蹭起雞皮疙瘩。蒼霽遲緩地咬完一句話:“殺劉大人殺了左清晝!”正在下沉的床榻已經(jīng)傾斜了床腳,聞聲倏忽而止。周身的鉗制登時一輕,銅鈴輕快的“叮當”,像是稱贊他兩人。兩人同時呼氣,立刻從糾纏分開,在揉下去蒼霽的背部都要濕透了!“劉大人,劉大人?!眱袅厣袼倩貞?,“楚綸提到過此人,他是左清晝的什么人?”“老師,左清晝叫他老師。”蒼霽翻坐起身,見四下陳設(shè)已經(jīng)瀕臨碎狀,他至今都覺得手腳有些遲鈍,他道,“銅鈴想催促你我做什么?”凈霖仍躺在榻上,他抬手蹭掉額間的汗,道:“劉大人,劉大人,楚綸提過此人。既然是老師,他為何要殺左清晝?他殺了左清晝,他是對方的人。那么他要怎樣才能殺掉左清晝?!?/br>蒼霽身下床榻頓時一沉,又開始寸寸淹進黑暗。房屋被黑暗擠碎,銅鈴陰魂不散的響。蒼霽提起凈霖:“這家伙成精了!它想借幻境吞掉你我!”四周越來越逼仄,蒼霽和凈霖擠在床頭,黑暗已經(jīng)吞到了腳。“它不會成精?!眱袅剡€念著劉大人,腦袋里被銅鈴吵得一團亂麻,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緊張出汗,但他猜測被黑暗吞掉后的情形絕對不會舒服。“它在改變法子,它已不滿你我再做旁觀者??蛇@些事與你我何干?它用這般方式逼迫我們參與其中,它除了這些案子還想告訴我什么?”凈霖越說越快,“我忘記了何事”蒼霽被吞掉的部分如陷泥潭,他索性站在其中,將凈霖抬臂舉高。他說:“它瘋了,它如同嬉戲一般對待你我。你還未察覺嗎?它將這些人混入幻境,定要你與我全部猜破才能免于困境?!?/br>“嗯?!眱袅仉p腳夠不著地面,腦中還在思考他事,口中遲慢地問:“你抱我做什么?”“讓你快想!”蒼霽猛地將他扛上背,“只要你猜出它要的東西,它便不會繼續(xù)。我已經(jīng)不想做左清晝了!”凈霖被扛得險些栽進黑暗,他說:“不行,我想不到。”蒼霽已經(jīng)被吞到了大腿,他冷不防地道:“我已經(jīng)懷疑它在以公謀私,有意為難我!”若是陷下去再來一遍,蒼霽懷里塞得是凈霖,他是吞掉凈霖撕掉凈霖還是順勢親吻凈霖。“你若得罪過它,為何我亦要重頭再來?!眱袅刂讣庖呀?jīng)垂進黑暗,他試著抬起,發(fā)覺這黑暗像是濕泥沙。“它到底?!鄙n霽聲音模糊,“想要什么答案”“不知道?!眱袅鼐椭@個被扛著的姿勢與蒼霽共沉黑暗,最后一刻還頗為安慰的拍了拍他的后背,說:“左清晝到這個情景還‘活’著,如無錯,接下來便是要你我明白他是怎么死的你且保重。”泥沙層積,兩個人墜入碎景。銅鈴晃聲重組,見千鈺笑顏一瞬破碎,左清晝的身形化瑩融于黑暗。蒼霽分明緊緊攥著凈霖的手,卻于沉陷時逐漸感覺他的手一點點被拉出,直至徹底摸不到。這要死的銅鈴。蒼霽伏地而醒,出乎意料,這一次身體隨心而動,不再被“左清晝”取代。他悶聲爬身,手才動,便發(fā)覺自己被鐵鏈銬在地上。蒼霽絲毫未將凡人鎖鏈看在眼中,然而他振臂時四肢乏力,靈海凝固不動。又他媽的被鎖住了。蒼霽泄氣松力,抬眸轉(zhuǎn)望。周圍昏暗,斑駁灰白的墻壁在油燈投射中能見到手指劃痕。臭味從更黑的地方濃郁溢出,地上潮濕,立著各色刑架。蒼霽在地上嗅到了血味,那種已然干澀后的苦臭又混雜進新淌的腥咸,讓他食欲大減。蒼霽只聽見自己的呼吸聲,他雖然沒有再變成“左清晝”,卻成為了“左清晝”的身體。他翻過卡在枷鎖中的手腕,看見上邊已經(jīng)磨得血rou模糊,他似乎瘦了一圈。蒼霽有些眼花,他曲肘撐起半身,察覺左腿無力。他挪著枷鎖,在“嘩啦”聲中移向刑架,撞身靠在底下,翻身拖回了腿。可是左腿。蒼霽愣住了。可是他的左腿去哪里了?第49章死地門“咔嚓”而動,獄卒們持燈而入。他們酒飽飯足,合門前專挑人立在外邊放風。蒼霽的發(fā)被拽起來,獄卒將油燈在他面上照了照。“今日可想清楚了嗎?”蒼霽面容慘白,突兀一笑,說:“睡了一覺,忘干凈了。”這些獄卒不是普通人,而是掛著腰牌身著飛魚服的人。如果凈霖在側(cè),便能告訴蒼霽,這是一群什么人,他興許能少吃些苦頭。蒼霽音落,這獄卒便將他頭摁地面,撞得“砰”一聲響。蒼霽喉間嘶聲,被撞得額前疼痛。豈料下一刻又被提發(fā)拽了起來,一人持燈晃了蒼霽的眼,另一個仍舊蹲著問他。“左清晝,你想明白了沒有?”蒼霽齒間滲血,他舔著血味,吐出來,對人說:“大人,都說忘記了,提點提點?”額頭又撞回地上,蒼霽罵聲被牙齒磕了回去。獄卒將他的臉抵在濕地面,另一只手接過熱茶飲了一口,道:“這幾日待你客客氣氣,你卻著實不給面子。我們從府上搜得了你賄賂主考的文書,證據(jù)確鑿,罪已當誅,你還不承認!”蒼霽心中將前因后果磨成一線,卻缺了些許要點。左清晝賄賂了誰?憑他才學,根本無需如此。“何必誆我?!鄙n霽欲逼他再多說一點,便道,“我無罪可認?!?/br>獄卒半盞熱茶劈頭澆下來,燙水滾淌,激得蒼霽一個激靈。他欲振身,卻被硬是摁著受完這半盞茶。“咱們詔獄,從來沒有撬不開的口。任憑你死不認罪,我們也有的是法子。只是左清晝,兄弟們至今為止待你客客氣氣,那都是看在劉大人的面子上?!豹z卒將茶杯擱在蒼霽后腦,說,“如今劉大人也需避嫌,你可無人關(guān)照了?!?/br>蒼霽反問:“劉大人?”“督察院劉承德,可不就是劉大人么?”獄卒拍了拍蒼霽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