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憐,今日終於制成了解藥……我早說過,無論什麼毒藥都是能解的,仔細研究後都能制出解藥,需要的只是時間……”花千絕感覺到懷里的青年再次顫抖起來,八成是又要落淚。他的孩子不算堅強,卻也絕不軟弱,只是重生的喜悅足於鐵石心腸的人赫然動容──原以為閉目待死才是唯一能夠選擇的前路,原來還有更寬廣的途徑,這樣蔚藍的天空,這樣清新的空氣,這樣美豔的萬千美景,風花雪月,那些竹林松間,石上清泉,澗底幽蘭,湖心朗月,原來還能有無數(shù)個的日出日落來同賞花開──花千絕低笑道:“好,好個吳秋屏,好個花間修道,好個毒華陀。”吳秋屏笑道:“多謝堡主夸獎了,要不……我現(xiàn)在就把熬好的解藥端過來?”他見花千絕大笑著點頭,於是連忙出門,在自己的藥爐上熄了火,雙手小心翼翼的端著藥一路朝兩人下榻的主房走去,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驛站門口突然熙熙攘攘的喧嘩了起來,吳秋屏疑惑的問了一句:“如此吵鬧成什麼規(guī)矩,究竟所為何事?”門口的人唯唯諾諾的回了一句:“今日上碧空山的弟子發(fā)現(xiàn)了幾具同門的尸首,其中還有一個尸身,長的很像小公子,現(xiàn)在一并送了回來,我們尋思小公子不是好好在房里的嗎,其中定然有詐,於是將那尸首仔細檢查,掀下一層人皮面具,這才發(fā)現(xiàn)竟然……竟然是蘇堂主!”吳秋屏疑惑道:“蘇堂主,哪個蘇堂主?”門口的人回道:“哪還有第二個蘇堂主?”吳秋屏正待再問,這時候花千絕在房中不耐的問道:“吳秋屏,進來。”吳秋屏向後看了看,走了幾步,又看了看,這才進了房間?;ㄇЫ^看他神色不定惘然若失,生怕他弄灑了藥碗,不悅道:“你還在猶豫什麼,還不把藥呈上?”吳秋屏猶豫了一會,突然輕聲問道:“小公子,媚娘她……現(xiàn)在人在哪兒?”第四十四章44,花記年滿面歡容,聽到這句話,突然愣了,臉上清清冷冷的,帶著些許疑惑,看著吳秋屏。吳秋屏和他沈默的對視了一會,又轉(zhuǎn)頭看花千絕,低聲問:“堡主,媚娘現(xiàn)在在哪兒,你答應(yīng)過我的,只要我把藥做好,你就讓媚娘從外面回來?!?/br>花千絕蹙眉森然道:“她早就回來了,回來好幾日了,可我沒來得及告訴你,就入住東廂房內(nèi),你要有事,把藥給記年喝下來,就去和她好好敘敘吧。”吳秋屏似是不信,又側(cè)過身子看花記年?;ㄇЫ^心中閃過一絲莫名的不祥,上前了幾步,大聲說:“先把我藥給我!”吳秋屏搖著頭後退了幾步,輕聲說:“不急,堡主,不急,讓秋屏把事情弄明白,你再過來,我怕我會一不小心把藥給灑了……”他說著,定定的看著花記年,輕聲說:“小公子,我和媚娘,從小看著你長大,堡主九年未曾回堡,我和媚娘教你識字,陪你習武,伴你玩樂……說句以下犯上的,就像你的親哥哥親jiejie一樣。你實話告訴我吧,媚娘她人在哪兒?”花記年面上慘白一片,良久才冷笑道:“她在哪兒?要怪全都怪她。若不是她背叛浮屠堡,我也不會……”他見兩個人都屏住呼吸看著自己,笑得越發(fā)困難:“第一次,我平了冷月教,就是她給我送了一盒當歸,才害我被人算計了,進了落英谷的地宮,第二次……”吳秋屏輕輕笑道:“你說媚娘是叛徒?平定冷月教那次?哦,我想想,因為我與媚娘兩年多未見了,因此,你們一打進冷月教神殿,媚娘就偷偷來與我見面,我們一道溜了出來,一同去看冷月江上的蓮花,她當時正在我身邊呢,怎麼可能送什麼當歸陳皮的?”花記年倒吸一口冷氣,四肢無力的癱坐在床上。吳秋屏恍若無知無覺的問道:“媚娘在哪里啊?外面的人說媚娘就在門口,可我不敢去看……你告訴我,媚娘還活的好好的,你告訴我啊……”花千絕怒道:“吳秋屏,夠了?!?/br>吳秋屏大笑道:“不夠,不夠?!彼㈤]著雙眼,英俊的五官上浮過幾絲溫柔和懷念的神色,他眼睛像是又看到了一池碧潭中映著幾絲白云,明明是明媚的景色,卻讓人看得心都疼痛了。二十多年前,他還是白云觀小道士的時候,每日里只懂得念經(jīng),打坐,參禪,師父總說他是觀里最有資質(zhì)做觀主的人,無論什麼書,他看一遍就記得了,什麼招式,看一遍就記得了……白云觀外總有些看不起大夫的人躺在那呻吟不休,是他念聲道號,捉摸著醫(yī)書上的方法,絞盡腦汁一個一個治好了。渺渺香煙中,發(fā)白的蒲團,銀灰的拂塵,彩塑的道像,鮮豔的貢果,褐紅的木魚,黑白雙色的道袍,就是他眼里所有的色彩。直到他去替師兄到河邊打水的那天,就是那樣一池碧潭,潭水里映著悠悠的云朵,一個和他差不多的大的七八歲的女娃娃,鬢邊別著一朵巨大的紅色牡丹,不時發(fā)出一串串銀鈴般的笑聲,坐在潭邊,一雙赤裸的白玉般的雙腳不停的打水玩,水花四濺。他看到那個女娃娃轉(zhuǎn)過頭來,於是眼里只剩下那一張明媚的笑靨。“小哥哥,跟我走吧,觀里多不好玩,跟我?guī)煾缸摺覀円黄鹆曃淙ァ薄拔摇也荒?,我?guī)煾刚f過,我生下來,就該是修道的。”他搖著頭,想轉(zhuǎn)過身去,卻被那女孩嬌笑著用兩只白玉般的小胳膊纏上了他的脖子,響亮地在他臉頰親了一口,笑道:“小哥哥,你看我美嗎?”他哪里見過這樣春花般明豔動人的笑靨,情不自禁的小聲說:“美……”“小哥哥,你動凡心了?!蹦桥⑴氖中Φ溃骸澳慵热挥X得我美,就是動了凡心,你動了凡心還修什麼道?師父……師父……你快來,我找到了個小師弟……”被那女娃娃一拐走,一路上拋下正道,拋下正義,拋下過去,白云觀和師父師兄弟……偏偏好快活,出奇的快活,有她在,在哪里,都出奇的快活。那人還穿著招蜂引蝶的紅裙子,鬢邊一朵巨大的嬌豔牡丹,可她比牡丹更美更豔,她在花叢茂密的時候?qū)χl(fā)出一串串銀鈴般的笑聲,拍手笑個不停:“臭道士,道士臭,吳秋屏是個牛鼻子!……”吳秋屏覺得臉上一片冰冷,心卻慢慢靜了下來。花千絕面色不善的盯著他,森然道:“吳秋屏,蘇媚娘的事情,我也不愿聽到。不過我還是勸你別做些想不開的事情,否則我發(fā)誓你定然會後悔?!?/br>後悔?想不開的事情?吳秋屏看著手里的藥碗,突然笑了起來。梧桐相待老,鴛鴦會雙死;貞婦貴殉夫,舍生亦如此;波瀾誓不起,妾心井中水。他笑了起來,而且越笑越大聲,像是樂不可支一般!結(jié)發(fā)為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