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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無存。顧啟豐活了三十年,從沒有哪一刻像現(xiàn)在這般的疲憊和無力。老婆子只記得他為陳怡年出頭和她爭吵,怎么就不記得每次吵完架之后都是他伏低做小,好聲好氣的哄她開心。他做夠了父母和妻子之間的潤滑劑,午夜夢回的時候,他總是忍不住的會想,如果自己當(dāng)初沒有執(zhí)意要和陳怡年在一起,是不是就不用活的這么累了。只是還沒等他想明白,他母親就成了謀殺他妻子的兇手。心痛過后,有那么一瞬間,顧啟豐有一種自己終于解脫了的感覺。他深吸一口氣,說道:“算了,就當(dāng)這件事情沒有發(fā)生過?!?/br>聽見這話,老婆子臉上先是閃過一抹不可置信,而后升起一抹驚喜。就在這時,顧啟豐繼續(xù)說道:“您走吧,以后每年我照樣會給您三百塊錢,就當(dāng)做是我給您的贍養(yǎng)費,如果可以的話,請您不要再出現(xiàn)在怡年面前?!?/br>老婆子神情一裂,陡然拔高了聲音,質(zhì)問道:“顧啟豐,你這是什么意思,就為了這么一件破事,你不認你親娘了?”顧啟豐一臉憔悴:“我不想和您吵,就這樣吧!”他走過去:“把孩子給我?!?/br>“沒門,”老婆子抱著孩子往后退了兩步,她兩眼幾乎就要冒出火光來:“我告訴你顧啟豐,你要是不把話說清楚,這事就沒完?!?/br>“夠了,”一旁的老頭一把搶下了她手里的孩子,他怒目以對:“都到這個份上了,你還想怎么鬧!”老婆子神情一滯。老頭轉(zhuǎn)身把孩子交給顧啟豐,忍不住的多看了他一眼,心里滿是愧疚。他轉(zhuǎn)身,恨恨的嘆了一口氣,拉過老婆子的手就往外走:“走吧,還愣在這里干什么?!?/br>老婆子邁著踉蹌的腳步,忍不住的回頭看向顧啟豐,卻不想顧啟豐根本就沒再多看她一眼,而是抱著孩子轉(zhuǎn)身走向了宋逢辰。看見這一幕,老婆子瞬間紅了眼眶。她后悔了。也來不及了。顧啟豐收拾好情緒,扯了扯嘴角:“宋大師,讓您看笑話了?!?/br>宋逢辰沉了沉氣,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才好。顧啟豐打起精神來:“宋大師,您看現(xiàn)在該怎么辦?”“不難。”宋逢辰說道。不把陳怡年的魂魄送回到她的軀體里,難道還要顧啟豐眼睜睜的看著病床上的妻子死去,然后把妻子當(dāng)成女兒養(yǎng)大嗎?宋逢辰接過襁褓,全無半點心理壓力的伸手在孩子的腦門上輕輕的拍了拍,手掌挪開的時候,孩子已然沒了呼吸。他右手虛空一抓,用腳勾出床底下的一個搪瓷面盆,將襁褓放進了面盆里,而后走到病床前,拔下陳怡年口中含著的長香,而后將握成拳的右手貼在她的腦門上,慢慢舒展開來。做完這些,他拿起小桌上的毛筆,拿過一張空白的黃表紙畫了一道符出來,而后抓起符紙往面盆之中一扔。只聽見撲哧一聲,面盆之中陡然升起一道火光來。十幾息之后,火光湮滅,面盆之中沒了襁褓的蹤影,連灰塵都沒剩下一粒。就在這時,病床上的陳怡年右手微微一顫。第127章陳怡年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兩個小時之后她一臉慘白,睜開眼,沙啞著聲音,有氣無力的說道:“我這是怎么了?”“怡年!”顧啟豐撲過去,喜極而泣。“啟豐?!毕袷窍肫鹆耸裁矗愨陜裳畚⒌?,想要坐起身來,偏偏因為渾身乏力,掙扎著怎么也起不來。顧啟豐手忙腳亂的穩(wěn)住她:“怡年,你別動,你肚子上的傷口還沒愈合呢。”聽他這么一說,陳怡年這才感覺到自己的肚子正隱隱作痛,但她也顧不了這么多,一把抓住顧啟豐的手,紅著眼眶,急聲問道:“啟豐,孩子,孩子怎么樣了?”顧啟豐眼底飛快的閃過一抹不自然,而后他咧開嘴,表現(xiàn)的像是心里像灌了一瓶蜜一樣,眉開眼笑,硬生生的將哽咽扭轉(zhuǎn)成了絮絮叨叨:“孩子好著呢,那天你昏迷之后,陳醫(yī)生當(dāng)機立斷,把孩子給剖了出來……”“昨天下午,我媽把孩子接回家去了,隔壁的李大嫂你是知道的,剛生了孩子沒多久,她奶水足,多喂一個孩子不成問題,有我爸媽看著,孩子的事情你不用擔(dān)心。”“你現(xiàn)在好好養(yǎng)傷,等你出院了,保證讓你看見一個白白胖胖的閨女。”這些話都是顧啟豐提前想好的,在陳怡年身體沒有恢復(fù)之前,他哪敢讓她知道事情真相。聽到這兒,陳怡年不疑有他,安心不少,她松開抓住顧啟豐衣袖的手,在顧啟豐的攙扶下慢慢躺了下去,她眼中閃爍著淚光,喃喃說道:“那就好,那就好。”就在這個時候,杜寶麗領(lǐng)著醫(yī)生匆匆忙忙的走進病房。一連串的檢查做下來,醫(yī)生一臉不可置信,伸手替沒能堅持住再次昏睡過去的陳怡年蓋好被子,起身看向顧啟豐,小聲說道:“沒事了,尊夫人已經(jīng)脫離危險了,接下來只要好好休養(yǎng),最遲這個月月底,她就可以出院了?!?/br>“好好好?!鳖檰⒇S喜不自禁。送走醫(yī)生,顧啟豐這才想起病房里還有宋逢辰和杜寶麗在,他連忙走過去:“宋大師?!?/br>宋逢辰站起身來,只說道:“既然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那我就先告辭了?!?/br>顧啟豐下意識的想要挽留,又一想到這里是醫(yī)院,不是家里,好像也沒什么好挽留的,他已經(jīng)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從上衣口袋里摸出來一把錢,塞進宋逢辰手里,這原本是他剛從銀行取出來準(zhǔn)備給陳怡年交醫(yī)藥費的錢。他一臉感激的說道:“不管怎么說,宋大師都救了我妻子一條命,這些錢您拿著,算是我的一番心意?!?/br>“顧先生客氣?!彼畏瓿揭矝]推脫,顧啟豐和陳怡年都是公務(wù)人員,而且級別都不低,料想都是不缺錢的主。從醫(yī)院出來,宋逢辰徑直回了家,一開門,就看見大家伙躺在沙發(fā)上看電視,小家伙趴在大家伙肚子上睡覺——自從年節(jié)過后,兩只的關(guān)系就像是坐了火箭似的,轉(zhuǎn)眼就從互不搭理變成了現(xiàn)在的形影不離。宋逢辰已經(jīng)習(xí)慣了它們倆親密無間的模樣。廚房里,徐舒簡正在準(zhǔn)備晚飯,宋逢辰脫了外套,走過去,輕車熟路的抱住他的腰,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看著他動作。徐舒簡由著他,然后拿起筷子夾了一塊剛出鍋的餅子送到他嘴邊。宋逢辰張嘴接了,一邊咬著餅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邊說道:“想吃餃子了?!?/br>徐舒簡cao控著鍋鏟將鍋里的烙餅翻了個面:“明天做吧?!?/br>“好?!彼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