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唔……”他想開口說話，才張口，卻是含糊的單音。

“噗~”一聲似乎是想壓抑但是沒有壓抑住的笑聲傳進了克哉的耳朵，他朝旁邊一看，佐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看著他，“看著你這副滑稽的樣子，真是讓我感到愉悅?！?/br>
克哉一撇嘴，想開口反駁，嗓子發(fā)干，根本說不出話來。

佐伯伸出手來，扶著他，讓他坐起來，又將枕頭豎著放，好讓克哉靠著。

“喝水?！焙唵握f著命令似的話語，佐伯的動作卻是和他的語氣不搭調(diào)的輕柔，拿著水杯送到克哉唇邊，慢慢喂他喝下。

經(jīng)過水的滋潤，克哉此時才能好好地開口說話，身體似乎也沒有開始那么無力，他看著轉(zhuǎn)身去放水杯的佐伯，輕輕說道。

“謝謝?！?/br>
“一句謝謝就沒了？”佐伯挑眉看著他，雙手交疊在胸前，嘆息般說道，“原本可以在Allure享受美味的法國美食，品著好酒，在燭光的陪伴下度過今晚的。但是現(xiàn)在我們卻不得不在醫(yī)院里和消毒水一起度過這個圣誕夜。多可惜?！?/br>
“Allure？”克哉瞪大了眼睛。那不是這個城市里最高檔的法國餐廳？平時要預(yù)訂就很難，更別說是在圣誕夜這個高峰期了。

想也想得到，佐伯該是從多久以前就在好好計劃該如何度過這個圣誕夜，結(jié)果現(xiàn)在全部都被自己攪亂了。

“對不起?！笨嗽盏拖骂^去，小聲說道，一抹愧疚的紅色在他的臉上泛開來。

“既然知道錯了就接受懲罰吧?！?/br>
懲罰？克哉抬起頭來，詫異地看著佐伯。難道說是……

因為有著許多不好的回憶，所以克哉一下子就回想起之前那些所謂的“懲罰”，不禁顫栗起來。

“閉上眼睛?！?/br>
像是故意忽略掉他的不安一樣，佐伯并沒有看著他，只是簡單地下著命令。

即使很不安，但因為面對的是可以信賴的佐伯，而且今天確實是因為自己而破壞了佐伯的圣誕計劃，克哉懷著愧疚以及信任的態(tài)度閉上了眼。

感覺到佐伯的氣息漸漸靠近自己，克哉不由得屏住了呼吸，那帶著溫度的指尖觸碰到他的脖頸，瞬間有一股微弱的電流從被觸碰的地方擴散開來。

然后，他感覺到有個溫暖的東西貼在了自己的皮膚上。

“這是……”克哉驚訝地睜開了眼，然后他看見了佐伯臉上來不及掩飾的溫柔神色，震驚于佐伯目光中所蘊含的情緒，克哉張著嘴卻忘了說話。

待回過神來，佐伯早已坐回原位，低頭把玩手中的錦盒，仔細看去，不難發(fā)現(xiàn)他臉上不自在的表情。

克哉低笑，伸手去摸墜在胸前那一塊玉，一派溫暖的觸覺。

一塊圓潤的素白色玉石，正面雕刻了許多復(fù)雜的圖案，背面刻著克哉的名。訂做這樣一塊玉佩來作禮物原本不算什么，可是這玉卻是罕見的暖玉，看得出佐伯在選擇一份禮物上該花了多少心思。

克哉摸著暖玉，那份溫暖的觸覺讓心里也暖了起來。

他怕冷，現(xiàn)在有了這塊暖玉，也許能稍稍獲取些許溫暖。暖不了身子，至少暖得了心。

“這是懲罰嗎？罰我收你一塊玉？”

這樣輕松的感覺讓克哉說話也比平時靈活得多，現(xiàn)在反而調(diào)侃起佐伯來。

“嘖。”被克哉這么一說，佐伯更加覺得惱怒。送禮物就算了，弄得這么矯情，還偏偏被克哉看見自己那副蠢樣。

看見佐伯幾乎算是惱羞成怒的模樣，克哉覺得心情更加愉悅了。

☆、13.你的負累

第二天醒來時，滿眼的白色讓克哉怔愣了一會兒，清醒過后記起昨天自己被送進醫(yī)院這件事，讓克哉苦笑了一下。

醒來后，佐伯什么也沒有問，用那樣別扭的方式送給自己一塊暖玉，然后便催促著自己睡下。

半夜他醒來的時候看見佐伯趴在床邊睡覺的模樣，感動之余，不緊為他心酸。

自己這么沒用，明明說過會放下過去，但其實上根本就沒有一點改進，看見御堂后嚇到轉(zhuǎn)身就跑，又掉入了以前的夢魘中。那種劇烈的恐懼和慌張情緒，一定又傳到他那里去了。

自己這樣的負累，他不僅沒有一句抱怨，反而用他的方式來安撫自己。

雖然佐伯什么也沒有說，什么也沒有問，但是克哉覺得憑他的頭腦，一定猜到了發(fā)生過什么事情。

“真的是……為什么一直包容著我呢？”克哉小聲呢喃著。

克哉想起昏過去之前，那一句不知道是誰說的稚嫩的話語，關(guān)于一個約定。

難道說，在小時候自己曾見過佐伯，還有過什么約定嗎？

但是那句話說的實在是太過模糊，克哉也不是很能肯定是否就是他們其中一人說的。而且佐伯的出現(xiàn)應(yīng)該是在Mr.R給了自己眼鏡以后，除了Mr.R那詭異的能力以外，克哉想不到還有什么方式能讓他和佐伯同時存在。

可是看佐伯的態(tài)度，也不能排除兩人在小時候就見過的可能。

“啊，想不通……”克哉懊惱地翻身，將連埋在枕頭里，悶聲道。

門被人緩緩?fù)崎_，一陣腳步聲后，來人停在克哉床邊。

不用看克哉都知道，是佐伯。

“你是想用枕頭悶死自己嗎？”佐伯將克哉又翻個身，然后低頭看著他，戲謔地說，“我第一次看見有人用這么蠢的方式找死。”

“我是蠢。”克哉無奈地承認這個事實。如果聰明的話，一定早就想通那個問題了吧。

訝異于克哉如此爽快地嘲諷自己，佐伯挑了挑眉，好笑地望著他。

“那么，看見食物竟然無動于衷，也是因為蠢嗎？”

說罷，佐伯揚了揚手中的紙袋，上面印有“Ambrosia西點”一行字。

“啊，是Ambrosia?！笨嗽疹D時眼前一亮，也沒有工夫反駁佐伯的話，接過紙袋，欣賞紙袋中裝著的精美蛋糕，連聲稱贊，“真漂亮?！?/br>
然后他伸出手指，抹了一點蛋糕上的白色奶油，放入口中含著，那入口即化的香醇口感讓克哉滿足地嘆了一聲。

“克哉?！?/br>
被點到名的克哉正閉著眼享受美食的滋味，不料放在口中的手被佐伯拉開，下一秒，唇上多了不屬于自己的溫潤觸感。

顯然是考慮到了克哉的心理陰影，佐伯并沒有開展猛烈地攻勢，只是輕輕舔過他的嘴唇就放開了他。這顯得無比生澀的吻，卻讓兩個人都怦然心動。

佐伯訝異于自己的反應(yīng)。這種青澀的反應(yīng)竟然會出現(xiàn)在自己身上，真是太不可思議了。而且對象還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自己，他們之前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已經(jīng)做過。

克哉茫茫然睜開眼，撫著自己的嘴唇。

怎么回事？自己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