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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春晝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9

分卷閱讀19

    英碾玉》里,回音石的功效僅限于貴族打發(fā)時間的小玩意。

楚湫內(nèi)心吃了一驚,他沒有想到子談身邊會給自己這樣貴重的東西,但內(nèi)心更多還是被一種感激的心情充滿著。他很珍惜地拿起其中一塊,放在掌心,笑著對子談?wù)f:“你放心?!?/br>
…………

除夕夜,楚湫在坐在院子里孤零零看著滿天煙火,照樣還是沒有人搭理他,不過楚湫心里并未有多失落。他認(rèn)真虔誠地禱告著:“新的一年要比禹章長得高?!?/br>
然后走進(jìn)屋子,埋頭開始寫信。

“禹章,你好嗎?我這里很好,你那邊好不好?今天是除夕,我可以看見許多煙花,幾個時辰都不停,你也可以看見嗎?

我在想,我們今年還能不能一起放風(fēng)箏?

我很想你。我們要快點(diǎn)再見面。

鋤秋”

寫完后,楚湫又在最后加了一行“我今年一定會比你高”,字寫的有些大,非常醒目。

這封信的格式可以說是狗屁不通。不過楚湫欣賞一遍后,覺得很滿意。

他疊好信,拿出玉石,將其砸向信紙,玉觸及紙面的瞬間即碎裂,然后四濺成藍(lán)色的光火,在空中延滯一瞬間,就縮為一個小光點(diǎn),閃爍幾下,裹挾著信紙不見了。

楚湫看著送出的信,心里有些開心。

他在余下的時間期盼著對方的回音,只可惜并沒有等到。

番外未寄出的信

今夜有雨。

房間里只亮著一盞燈,散發(fā)出微微光火。

燈下坐著一個身影。

子談雙手拿著信正在讀,讀著讀著,臉上逐漸露出些笑意??吹阶詈竽且恍小拔医衲暌欢ū饶愀摺?,他輕輕嘆了口氣:“真是小孩?!?/br>
然后不由得又從頭看上一遍。

他將每個字都吞盡了,沒有遺漏。外面風(fēng)聲雨聲,只沒有聽見似的。

子談看了會,忽的低頭去嗅那信紙。

只是輕輕地,將鼻尖在紙面上觸一觸。仿佛在上面能辨別出某個人的氣息。燈火幽微里,可以看見他的眉眼是舒展的,眼底黑沉沉的東西遮掩不住,完全顯露出來。

“鋤秋?!彼p輕喚了一聲。里面有些分辨不清的情愫。

…………

子談?wù)归_一張新的信紙,想了想,提筆寫下回信。

鋤秋臺鑒:

忽奉手教,獲悉一是。

道遠(yuǎn)事繁未遑箋候昨晤。彈指流光,雖相違未久,而相憶殊殷。

恕不一一。

伏惟珍懾。

即頌:春禧愉快。

子禹章謹(jǐn)啟

正月初五

寫完后,他看著斟酌了很久,繼而輕輕嘆了一口氣,把頭搖了一搖,揭過這張紙,重新拿了張紙鋪開,又寫了一張:

鋤秋親啟:

新年好,你的信我已看過了,多謝你的問候,我也過的很好。

希望早日相見。

我很想念你。

子禹章上

正月初五

子談看了會,把那句“我很想念你”涂掉了。

他手指拈著紙張邊緣,似乎想揉掉,又提著筆來回躊躇。短短幾行字,在筆尖來回轉(zhuǎn)過幾遍,還是沒有落定。

雨下得愈發(fā)猛了。

“禹章,你手里拿的甚么?”

母親的臉從門那邊靜靜轉(zhuǎn)過來了,她的目光射過來,幽火一般地落在子談的手上。

子談?wù)麄€身子停在那里,沒有任何動作。良久,他極緩極緩地,偏過一點(diǎn)頭看向云氏。

他沒有叫母親。

原本眼睛中滿溢出的情感瞬間收斂回去,仿佛夢中人陡然驚醒一般,只露出一張漠然的,冷靜的臉。

但一段很短,又很長的時間里,母子之間沉默地對峙著。

子談率先打破這種危險的平衡。他還維持著轉(zhuǎn)頭的姿勢,便極快地回首,將桌上的紙抓住,放到燈上點(diǎn)燃了。

他的掌心催動了一些真氣,以便燒的更快些?;鹕囡w快的吞噬了那薄薄幾張紙,一瞬間的事情,就成為灰燼。

這時云氏也已走到跟前了。

“你燒什么?”她又問了一句。

子談只是看著那盞燈。

但是云氏動了。她拽過子談的身子,甩手便扔了他一巴掌。這個女人在平靜里突然露出歇斯里底的一面?!拔也皇墙心銧帤鈫?我不是叫你爭氣嗎!”

子談嘴角很快留下血來,他沒有出聲,只靜靜看著他母親。

“你看什么?”云氏被這樣的目光瞧著,慢慢地覺得有些心驚,她受不住似的,又厲喝一聲。

于是子談不再看她了,他目光虛虛地定住空中無形的一點(diǎn),仿佛在看很茫遠(yuǎn)的地方。

云氏愈發(fā)惱恨地抓住子談的衣領(lǐng)口,把他往外拖。

忽的空中劈下一道驚雷。閃電的光火從窗縫間微微漏進(jìn)來一些,照得兩人身形輪廓分明,看上去不像是母子,倒像是相殺的仇人。

…………

子談回青閣的第一天,就被子行庭叫去了。

“禹章,你和那楚家的……我已知道了?!?/br>
“你年紀(jì)也不小了,難道還犯起混來了?”

“我的意思,你省得么?”

子談微微低頭,十分恭敬而溫馴地答應(yīng)著:“省得,父親?!?/br>
…………

子談跪在雨地里,背脊很直,姿勢很正。周身透露著一副“我很愿意”的氣息。

他總是這樣,平靜吞下所有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惡。

這樣才最可怕。

云氏站在廊下,兩邊仆人恭恭敬敬站了一串。最里面的丫鬟小心護(hù)著燈籠,再外面的,撐著傘以防雨水落到云氏的衣上。

云若玳就這樣瞧了一會雨中的兒子,覺得有些倦。她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指甲,輕輕吹一口氣:“畢竟長大了,不好管教了?!?/br>
臨走前,云氏對著院子里的侍從吩咐道:“讓他跪著,誰若是敢扶上一扶……”她鮮紅的雙唇里露出一些細(xì)細(xì)的牙齒。“那算他膽子大?!?/br>
后半夜雨水很急,風(fēng)撞開了屋里的窗。

燈下新鮮的灰燼,還未來得及被攏起,就破碎在風(fēng)中了。

18

春天的時候,子談好像比年前更瘦了。

楚湫再見到他時,只覺得他有些陌生。

子談那時正和三門子弟答禮,因?yàn)楹统械木壒?,子弟們早已和子談走得遠(yuǎn)了,不過勉強(qiáng)維持面上禮節(jié)。

云庚那副高顴骨的面容還是一副痛心模樣,做出長輩教誨的樣子,對著子談?wù)f:“禹章,你的事,我伯父也聽說了,他老人家囑我還是要勸一勸你……”

云康等在一旁,只顧摸著他的貓,臉色有些不耐煩:“兄長,你不必廢話了!”

子談低下頭安靜聽著,很耐心,只是不作聲。他的眉間似有一股沉沉的霧氣般的無形之物,有時凝聚著成為一團(tuán),有時又倏忽消逝,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