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店聚餐，楊夏心想，難怪那天他們那么幫襯小丟，那個小周對姜推更是畢恭畢敬，難不成平時吃燒烤都不給錢？

    姜推依然帶著自己的黑色手套，但樣式跟之前的不太一樣，應(yīng)該是新買的。頭一次看見的人覺得奇怪私底下小聲議論一下，他也不在意，似乎早已習(xí)以為常。

    這天是周三，楊夏備課到很晚，出學(xué)校大門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十點(diǎn)，她很后悔沒有開車，這個點(diǎn)基本很難打車。

    她仍舊站在紅綠燈前，以往哪怕周圍沒有一個行人或者車輛，她都會等到綠燈亮了以后才過馬路。就在等紅綠燈的間隙，她看見了姜推。

    垠城剛剛?cè)肭?，晚上微微有些涼意，姜推穿著一件帶帽的薄外套，將帽子套在頭上，叼著一根煙正在看手機(jī)。

    抬頭的時候，一眼望見了正在看著他的楊夏。

    姜推愣了一下。

    紅燈一直沒有跳，楊夏不禁皺眉，手指不經(jīng)意地來回揉捏，離綠燈亮起剩下十秒，她突然跑了過去。

    姜推沒有想到她就這么跑了過來，直到楊夏站在他面前，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嗨，好巧。”

    姜推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個氣喘吁吁的女人。

    楊夏說：“你怎么這么晚了還在這里，剛下班嗎，小丟呢？”

    姜推將拉鏈往上拉到下顎，突然轉(zhuǎn)身，邊走邊回：“她回孤兒院了，要過幾天才回來?！?/br>
    “孤兒院？”

    “嗯?！?/br>
    姜推只回了一個“嗯”字，顯然不想深聊這個話題。楊夏默默地點(diǎn)頭，很自覺地繞開這個話題。

    姜推的腿很長，每走一步，楊夏都需要像小跑一樣才能跟得上。

    楊夏就這樣邊走邊望著他：“你平時都忙到這么晚嗎？”

    姜推不看她，雙眼注視前方：“生意好就晚一些?！?/br>
    楊夏說：“一般是星期幾生意好一些？”

    姜推停下腳步，低頭看著她，楊夏不依不撓：“說啊，星期幾？”

    “周五。”他別過臉，又繼續(xù)走。

    楊夏“哦”了一聲，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跟著他走到車棚。

    姜推看了一眼楊夏：“你還不走？”

    楊夏說：“我沒有開車?！?/br>
    姜推從褲兜里摸鑰匙：“住哪兒？”他問楊夏。

    “君庭名居?！?/br>
    “君庭名居？在東邊……”他想了想說。

    楊夏反應(yīng)過來說：“是有點(diǎn)遠(yuǎn)，不過我之前送過你，你也得送我一回才對吧？”

    姜推扯了扯嘴角，這個女人還真是半點(diǎn)虧都吃不得，他雙腿跨上摩托車：“上來吧，我送你回去?！?/br>
    楊夏很仔細(xì)地看了一眼姜推的左手，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走了過去。

    姜推遞給她一頂頭盔，楊夏騎上摩托車的后坐，沒有籮筐膈應(yīng)著，舒服很多。

    今晚的天空沒有星星，好在公路兩旁都有路燈。比起之前在鹿角鎮(zhèn)的那些山間小路，這一次輕松不少。

    兩人一路無話。

    姜推開車一直很快，到君庭名居本該半個小時的車程，只開了二十分鐘就到了。

    摩托車停在小區(qū)門口，楊夏把頭盔還給他。姜推接過帽子，塞進(jìn)后備箱，重新騎上摩托車，隨后發(fā)動引擎。

    楊夏說：“你開慢一點(diǎn)。”

    姜推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車子開走后，楊夏轉(zhuǎn)身進(jìn)了小區(qū)大門。

    --

    周四下課之后，楊夏繼續(xù)留在辦公室里備課，忙到晚上八點(diǎn)，她突然想起什么，然后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姜推？”

    “嗯。”

    “我是楊夏?！?/br>
    “我知道。”

    “你能不能給我送點(diǎn)燒烤過來，我在一區(qū)教學(xué)樓五樓?！?/br>
    “……我在忙?！?/br>
    “你說過，只有周五最忙?！苯裉焓侵芩?。

    “……”

    半個小時以后，楊夏聽到敲門的聲音，她起身去開門，姜推站在門口，伸手遞給她一個袋子，里面除了烤串，還多了一聽可樂。

    楊夏看了一眼姜推，他額頭上滲著汗水，胸口還在起伏，應(yīng)該是跑過來的。

    姜推把袋子遞給楊夏轉(zhuǎn)身就走，楊夏把他叫?。骸拔疫€沒給錢?！?/br>
    姜推不說話，楊夏一把拉住他：“你跟我進(jìn)來，我給你錢?！?/br>
    姜推說：“我要馬上回去，鋪?zhàn)舆€開著。”

    楊夏說：“很快。”

    姜推站在原地，低頭看她，目光停留處，她抓住了他的左手。楊夏突然覺得有什么不對，立馬縮手，然后拉起姜推的另一只手走進(jìn)了辦公室。只不過，剛一進(jìn)門姜推就甩開了她的手，她一點(diǎn)也不覺得尷尬，自顧自地往自己的工位走去。

    這是一間很寬敞的辦公室，格子間大概能容納七、八個人，楊夏的位置在靠近窗戶的地方，上面擺了一排多rou。

    姜推站在中央，頭頂上是中央空調(diào)，他四下望了望，沒動。

    楊夏從包里拿出五百塊錢，遞給姜推，姜推皺眉：“多了?！?/br>
    楊夏直接把錢塞到他手里，一邊拿烤串一邊說：“現(xiàn)在好多店都流行辦卡儲值，我這就算VIP了。”

    “……”

    “明天我也要加班，你差不多到這個時候就給我送過來。”

    姜推有些詫異：“還要送？”

    楊夏說：“給我多烤一些rou，我不愛吃素?！?/br>
    姜推皺眉：“小丟不在，我沒有空單獨(dú)給你送外賣，明天很忙?！?/br>
    楊夏想了想說：“你開張前送來就可以了?！?/br>
    姜推：“明天再說吧?！?/br>
    “你攤子搭好了嗎？”

    “給你送完就回去添炭。”

    楊夏說：“要不你跟我一起吃吧，我一個人肯定吃不完的?！?/br>
    姜推沒吭聲，但也沒有轉(zhuǎn)身就走。

    楊夏吃了一串小郡肝，愣了愣，問道：“這……一般是小丟烤還是你烤？”

    “小丟?！?/br>
    楊夏遞給他一串五花rou：“你平時會吃自己烤的串嗎？”

    姜推接過五花rou，一口吞了下去：“不怎么吃。”

    楊夏笑了笑：“……你覺得好吃嗎？”

    姜推皺眉，表情已經(jīng)說明一切。

    楊夏扯了扯嘴角，極力忍住笑：“所以小丟不在的這幾天，生意是不是特別差？”

    姜推想了想說：“是差了一些，要不我把錢退給你吧，等小丟回來了再送?！?/br>
    楊夏說：“不用，其實(shí)我覺得也沒有那么難吃，只是稍微不那么好吃而已，這樣也挺好，至少我不會忍不住吃太多。”

    姜推繼續(xù)沉默，過了一會兒，姜推站起來說：“我該走了?！?/br>
    楊夏說：“明天你多放點(diǎn)辣椒，我喜歡吃辣?！?/br>
    姜推還是那句：“明天再說?！比缓箨P(guān)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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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慣例，周五下午一般只有兩節(jié)課。第二節(jié)課下課以后，陸續(xù)有老師回辦公室收拾東西準(zhǔ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