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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zhǔn)他亂跑的,心里仍舊有些怯意,“你當(dāng)真不能帶我回去?”星法“嘖”了一聲,“我?guī)慊啬睦锶??你不是連個(gè)去處都說不上來么?你可知玉華寺有多大?!”星法翻身側(cè)臥對著他,“這會(huì)兒過了更響,寺院各處都禁門了,你就是想出去都不成,翻墻就更別想了,我寺武僧可是一等一的厲害!”久安嘆息了一聲,心想自己要惹禍了。背對了星法,久安蜷縮了雙腿,將冰冷的手貼在guntang的臉上。星法還很有一些孩子心性,與久安并肩躺著,接著又問:“誰帶你來的寺里啊?”久安有些疲乏,支支吾吾了幾句也聽不清。星法還欲再問,可等了許久也不見久安出聲,便坐起身來俯身去看,這一看卻是只見久安已睡過去了。星法推了推他,見一點(diǎn)動(dòng)靜都沒有,心知這說話的伴兒是醒不來了,恨了一聲也背身躺倒了。這覺睡了不知多久,房門就被啪啪地拍響了。星法閉著眼睛拿被子蒙了腦袋,而床外一方的久安則猛然睜開了眼睛。房門啪啪咚咚地亂響,接著傳來了人聲,“星法師叔——星法師叔——”久安撐手坐了起來,心腔子也跟著門響一塊兒跳,他忙推了推被子里悶頭大睡的星法,“有……有人來了……你醒醒啊?!?/br>星法先是耍賴一般地不愿醒,末了禁不住久安的推搖,十足惱火地坐了起來,長長地從鼻子里出了氣,先看了一眼黑漆漆的窗門,接著氣沉丹田往外頭沙啞地怒吼了一聲,“嚎你娘的喪,滾!”外頭被喝得猛然一靜,接著傳來謹(jǐn)慎平直的聲音,“星法師叔,主持師父集眾師兄弟到大殿去,星源星德兩位師叔也去了?!?/br>星法這才將惺忪的眼睛猛地一瞪,立刻掀被挺身要往外走,不想才一步就被久安的腿絆得滾下了床榻,咕咚一聲摔在了碧綠鑿花的地磚上。久安也吃了一驚,連忙下床,未及穿鞋就去扶他。星法呲牙咧嘴,可趕忙晃手,指著房門,“快快——開門去——”久安回身穿了鞋,很是聽話地跑向了房門,在門栓處哆嗦地?fù)v騰了一陣,吱呀一聲把門開了,門外還是一片零星散亂的星夜,東方隱隱地透著一點(diǎn)青淺之色。門外站著的年輕和尚本是預(yù)備著是要見星法的,不想門后站著的卻是別人?!他先是一愣,支吾道:“這……您……”久安也不答話,只是望向從地上跌撞站起的星法。而年輕和尚身后的一個(gè)少年小沙彌卻眼尖地“啊呀”了一聲,顫顫巍巍地指著久安,驚道:“師兄快看……海龍小鷹膀褂子——”再往下一看,他又叫道:“長穗五色宮絳——”末了小沙彌一拍光頭,一跺腳,“海棠靴——”年輕和尚定睛一看,只見此人穿戴果然如此,便直愣愣地恍然大悟道:“??!……”小沙彌急得要跳起來,握拳道:“師兄,侯爺找得就是他——”這時(shí)星沙正掛著袈裟扣子,慌慌張張地往外走,一把推開了久安,驚問面前二人,“星云師兄知道我喝酒了?!”那年輕和尚搖了搖頭,道:“星法師叔多慮了,是昭義侯要搜寺找人,逼著主持師父下令解禁,主持師父才集眾要說此事呢?!?/br>星法大惑不解,“啊——搜人?搜什么人?!”那年輕和尚與少年小沙彌齊齊將手指一伸,指向了扶門站著的久安,這時(shí)寺中傳來了晨間的鐘鳴,不知哪座院里還間或傳來了雞叫。久安瞪圓了黑白分明的潤澤眼珠子,悄悄地躲到了門扇之后。兩盞茶后,久安被星法帶到了寺中平日早課的大殿,剛踏入殿中一步,久安抬眼就見著了袁崢,他眨了眨眼,喜憂參半地打了一哆嗦。而后,星法當(dāng)著眾人口若懸河地將自己與久安之遇,從頭到尾添油加醋地分說了一遍,將自己說成了普度眾生的菩薩,將久安說成了苦海掙扎的蚍蜉,再后來,他雙目閃爍,慈悲地對著久安雙手合十,“說來也是小僧與這位公子有緣。”袁崢先前鬧得這般動(dòng)靜,這會(huì)兒當(dāng)著眾人卻又從容平和,他心中雖煩這小師父廢話太多,面上卻也附和了幾句,待謝過了星云主持,便拎著久安的胳膊走人了。袁崢帶著久安拐出了眾人所見,又斥退了隨行后,便一把甩開了他的胳膊,黑云壓頂?shù)卮蟛搅餍亲咴诹饲邦^。久安亦步亦趨地跟著他,險(xiǎn)些有些跟不上,他小跑了起來,輕聲喚道:“崢……”袁崢不理他,也不說話,顧自龍行虎步。雪后地濕,久安也不敢走得太快,可看著袁崢?biāo)剖且獙⑺酉乱话愕乜熳撸闹兄?,不由地跑?dòng)了起來。袁崢向旁一轉(zhuǎn),下了中殿的石階。久安跟得辛苦,苦惱地喊道:“崢——你慢一些——”袁崢下完了石階,便是往無念齋的去向,他連頭都沒回一下,踏風(fēng)一般地走了。久安咬牙追上,氣喘吁吁地一陣跑,才在齋前的穿云門洞前將袁崢一把攔住了,“哈……哈……崢,你走得太快了!”袁崢冷冷地撩了他一下,又一把將他推開,往院中走去。久安趕緊又堵在了他面前,耷拉了面目,誠心認(rèn)錯(cuò)道:“崢,我犯了錯(cuò),你打我罷?!?/br>袁崢也停住了,面無表情地開口道:“打了也不長記性,我不費(fèi)那力氣。”久安抬頭急切地看他,“崢,我……”“你什么?”袁崢的聲音隱隱地不大對頭。“我見你不在,就要去找你。”久安實(shí)話實(shí)說道。袁崢不開口則罷,一開口那聲音猛地就拔得雄渾洪亮,“找什么!我昨兒傍晚出門前還叮囑過你——要你喝完藥就自行歇了,你也是點(diǎn)了頭的,可我一回來——”他逼近了久安,吼了他一聲,“人呢?!”久安不大記得昨兒傍晚是不是真有過這么一回事,可袁崢是不會(huì)說謊的,而自己又是蠢笨的,那大概就真是自己言而無信了。久安這時(shí)就見袁崢面色十分不善,平白地黑了一層,他有些畏懼,后退了一步。袁崢一把捏住了久安的手腕子,一把將他拉了回來,“你先前是如何答應(yīng)我的?!我白教了你了那些書,那些話,末了你連路都找不著,要宿在別人那兒過夜!”久安覺得骨頭都快被袁崢捏碎了,疼得很,可他咬牙忍住不敢吭聲。“朝中那么多大事要辦,正是人人自危不敢怠慢的時(shí)候,我頂風(fēng)告了假,回去不知要受多少小人編排攛掇——”袁崢的面色有些漲紅,“他們不讓我好過,你這混賬東西也不讓我省心,我昨夜里連下山出城的馬車都差人預(yù)備了,還以為你……”袁崢欲說不說地黯淡了目光,是有些說不下去了。袁崢狠狠地揪住了久安的衣領(lǐng),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