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97
口氣喝了半碗rou湯,滿嘴油光地打了個響亮的嗝,此刻他終于有了羞恥的力氣,怪不好意思地捂住了嘴,半垂著厚重的眼睫,仿佛是含羞帶怯了。季川西從袖子里拿出一塊手帕遞給久安,拿不定主意地問:“還要不要再……”久安接過手帕,捂在了嘴上,胡亂地擦了幾下,捏在了手里。且不忘接過季川西手里的饅頭,人模人樣的又吃了起來。季川西舒了口氣,“久安啊……”說到一半,他又皺眉作罷,“不用看我,你吃你的,先吃完再說!”久安眨巴著眼睛,在眾人間掃視了一番,脫口而出地問:“袁崢呢?”卓真坐在一邊,冷哼一聲地別過了臉,心想何時連久安能直呼袁崢的名諱了?!陸宣答道:“七爺前些日子去了中路,幾日前又奉命去了東口,我們明日就去與他合軍!”說著,他也做到了久安身旁,摟住了久安的肩膀,用力地晃了晃,“你要是再晚幾個時辰,咱們就走了,看你找說要吃的去!”201、似夢非夢久安飽餐了一頓之后,季川西才將那日夷軍夜襲火燒軍營之事盡數(shù)同他說了。當(dāng)說到袁崢為救他被困在火中險些喪命之時,久安低垂著眼睛,長久地一言不發(fā),心口緊縮成一團,叫他有些喘不上來氣,他無所適從,可又單只是怏怏地那么坐著,半晌他才握著拳頭,很輕地問道:“那……他如今傷勢如何?”陸宣答道:“七爺身強力不虧的,好得也快,要不然咱們也不會讓他獨身往霍帥那兒去。”久安抬眼,握緊了拳頭,似是有些著急地又問:“他正是大傷初愈,霍帥讓他往東口帶兵,豈非為難?”陸宣張口正是說道:“東口那兒,速布臺已……”季川西搶過說道:“咱們這不是就要拔軍去東口助七爺一臂之力了么?”久安默默地頷首,接著又是不說話,似乎心不在焉。待季川西等人問他那夜過后之事,他累極似地寥寥幾句帶過了。季川西最是能體貼人心的,是以也不為難他多說,一拍久安的肩膀,道:“天一亮,咱們就得走了,這兒還有一兩個時辰的光景,你趕緊地,歇一歇?!苯又?,他捏著久安的一角,搖頭道:“這身夷人的衣裳也不能再穿了,免得被外人見了,在霍帥跟前兒說你的不是?!闭Z畢,季川西起身往外吩咐底下的人送幾桶洗澡水往久安原先的營帳中去。陸宣打了個哈欠,起身伸了個懶腰,“要不咱們也歇著去罷?!?/br>齊青睨了他一下,不聲不響地站了起來,走到久安面前,環(huán)胸對著他好生一陣瞧,瞧得久安都不自在了,才說道:“好你個老幺,人不大命不小,是個有福氣的?!闭f完,實屬難得地對他微微笑了笑。久安摸不清齊青的意思,如今腦子里轉(zhuǎn)著大火與袁崢,來不及忖度,見他笑了也就跟著笑,細白倦怠的一張臉笑得有些勉強,笑到最后臉就僵了。“我從前見你老被袁崢拉來帶去的,看著真是小,就以為你有些不大能長。后來你離了袁崢有半年再一見,就好多了。可見是袁崢命盤太硬,把你給妨了?!饼R青自顧自地對久安說道:“往后你躲著袁崢點兒,又不是沒那自食其力的本事,別老跟著他當(dāng)尾巴?!?/br>坐在一旁的卓真見齊青說袁崢“妨人”,又含沙射影地說自己是“尾巴”,立時怒從中來,有心想辯駁幾句,可念及出征在即,便生生地咽下了這口氣。而久安聽罷齊青這一番話,不知該如何應(yīng)答,好在這會兒季川西吩咐妥當(dāng)了,走了進來,對著眾人說道:“大伙兒都回去躺一躺,待一拔軍,想躺就只有黃沙大地了?!?/br>此話正中陸宣下懷,晃晃蕩蕩地往外走,臨了出張門,對著久安一招手,算是招呼過了,于是乎怡然自得地砸吧著嘴走了出去,齊青看著陸宣的背影,嘖嘖地?fù)u著頭,也是要走,不過邊走還邊說道:“我要是他爹就揍他,哪有一點兒人樣做派?”季川西就站在帳口,對著溫和地一笑,“久安,我再陪你坐坐?”久安急急擺手,“川西兄,我也要回帳去了,你多費心,快回去歇息罷?!?/br>季川西抿嘴看著他,轉(zhuǎn)手抬起帳簾子看了看天色,也不拉著久安說話了,這時便點頭,走時又對著卓真囑咐了幾句,句句也都是關(guān)心。卓真笑著應(yīng)他:“我再坐一會兒就走。”此時,帳中便只剩下了久安與卓真。卓真起先很看不上久安,之后對他也一直不甚搭理,此刻坐在這兒與久安相對,讓久安有些幾欲先走。久安這樣想著,就當(dāng)真站了起來。“我說,你知道七爺是個什么心思么?”卓真閑閑地發(fā)話了,臉上沒什么神情。久安張嘴淺淺地“啊”了一聲。卓真好一會兒沒說話,良久又開口,“我如今是摸不透七爺這人了,原以為他無情,可對你他又不止仗義,他是……”卓真皺眉擰臉,不知該怎么言說,就這么抻了一會兒之后,他“唉”了一聲,不說了。又過了一會兒,卓真悶悶地才開口道:“我和董逵,七八歲那會兒就同七爺常在一塊兒,也沒見過他對誰那樣過?!?/br>久安低頭站著,卓真坐在那兒也沒看她,“七爺?shù)男乃?,我明不明白,也不甚打緊。”他這會兒才看了久安一眼,“你可得明白。”久安陷入了失神,入定般地站在那里,看起來百無一用。卓真見他那樣兒“嘖”了一聲,利落地站了起來,嘆了口氣,“我言盡于此,跟你也無甚可說的,走了?!?/br>卓真走后,久安散了架似地捂住了臉,緩過了心中的亂勁兒才最后一個走了出去。帳中果然備好了熱水與衣裳,久安無聲無息地洗過一場之后,便穿上了一套尋常簇新的軍裝,有些不合身,且看樣式,該是季川西的。就在這這日夜里發(fā)起了燒,天亮之際,火炭一般地跟著季川西等人上路了。袁軍一走,就有霍軍的人來接應(yīng)西口,袁軍一眾走得也安心。奈何呼月涽警惕頗高,封了好幾條路,似是早有所料地提防著他們與袁崢湊到一塊兒去。久安發(fā)著燒上地路,燒了兩天,及至第三日夜里,袁軍才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地找著一條能通往袁崢?biāo)诘碾U道。而久安被燒得昏昏沉沉,人是瘦了一大圈,臉更是就剩了那么一點兒,不過瘦得有了棱角,倒是添了點英氣,可惜并不勃勃,人是虛得很,動輒咳嗽,捂著手帕坐在馬上,可不風(fēng)光。袁軍在第五日的正午開進了一片峽谷,終是見著了袁崢。雖是正午,可日光只是泛黃的流瀉而下,還不足以照亮袁崢的臉,可也能看出袁崢是瘦了,一瘦人就顯得越發(fā)高長起來,遠遠地望去仿佛真是腳踩乾坤頭頂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