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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起了抖。帳外的果然站了一匹高頭大馬,被一個馬夫牽著,那馬夫見多塔走了出來,立刻雙手交疊在胸地彎腰單膝而跪。此舉正中久安下懷,他幾乎是推著多塔往前走,待他們一前一后地走到了馬前,那馬夫耳邊傳來滴滴答答的聲響,疑惑地抬眼一看,他猛然看見了一個白臉秀氣的中原人,他大吃一驚,可早已來不及了,久安將匕首一下插進了那馬夫的脖子,馬夫瞪目張口,久安將匕首用力地又抽了出來,guntang的鮮血噴了久安整整一小片下擺。那馬夫睜眼向后倒去,那中年女人軟了腿,死死地忍住驚呼,惶恐地看著久安。久安渾身都冷了,有些喘不上來氣。他看到了那個中年女人看自己的眼神,他從未想過會有人這樣看著自己,他又看向地上奄奄一息的馬夫,他也從未想過要殺人,可形勢所逼,他還沒細想,匕首就已經(jīng)出去了。久安深吸了一口氣,張了張口,對著多塔發(fā)出了干澀的聲音,“上去?!?/br>多塔在久安的推托與強逼之下上了馬背,久安緊接著也跟著上馬,坐到了多塔的身后。多塔高大,只要他彎腰縮肩就能夠擋住他。久安身形苗條,是以能和多塔共乘一騎也毫不為難,況這馬背果然夠大。久安拿著刀逼著多塔用血淋淋使不上勁兒的雙手虛虛地拉珠了韁繩,接著又在他的耳邊冷冷說道:“往營外跑,你若是?;ㄕ校抑缓煤湍阋黄鹚懒?。”多塔氣息紊亂,脈門的口子越發(fā)地豁開了,鮮血就那么灌進了袖子里。久安看在眼里,這時就用雙腿一夾馬腹,低喝了一聲“駕!”馬匹飛快地跑了起來,在多塔的驅(qū)使下,果然直奔營口大門。多塔是呼月涽的近侍,沒人會攔他,只是馬匹跑過之后,才看見那身后還坐著一個人,那人未著軍甲,卻是夷裝,地下的人多看幾眼也就罷了,并不深究。久安壓低了頭,盡量地縮小了身體,匕首隨著馬背起伏不深不淺地刺進了少許,他覺出了多塔的身體的顫抖,這并非只因疼痛,而是帶著一點恐懼地力不能支,他的血可禁不住這么慷慨地流逝。高頭大馬一氣呵成地跑出了營門。兩邊守衛(wèi)的夷軍順順當當?shù)亟o多塔放了行,其中一個為首地似乎是面帶了異色,可還未等他看清,那大馬早已踏晨跑出老遠。而過了片刻,營中響起了一個女人慘烈的尖叫。傍晚時分,呼月涽在血氣沖天的戰(zhàn)壕中得知自己的嬌圖挾持了自己的近侍雙雙地不知所蹤了。他身邊的達日阿赤聞言簡直大驚,這個消息也是出乎他之所料。那個中原人看著可當真沒那樣的能耐!呼月涽看著那個來報信的小兵,平平地問:“你說什么……”那小兵被呼月涽這模樣嚇破了膽,哆哆嗦嗦地小聲道:“那那……那個個中原人跑了。”呼月涽兜頭一個巨大的耳朵,抽得那小兵口鼻流了血,惡狠狠地逼問道:“我問你他跑去了哪兒?!——”那小兵當即是哭了,抹眼淚摸得一臉血,“嗚嗚……不不……不知道……”“東口……!”這時從戰(zhàn)壕另一邊急匆匆地跑來一個夷人。呼月涽與達日阿赤齊齊地抬頭望去。那夷人撲通一下跪倒了呼月涽面前,戰(zhàn)壕過道狹隘,那夷人一下就擠開了前頭的小兵。那小兵被擠翻到了一邊,連爬帶滾地退出了好遠,還是哭個不停。“他跑去了東口!你怎么知道?!”呼月涽上前一把揪住了那夷人的衣襟,將他拉扯到了自己身前。那夷人連忙搖頭,“屠耆,是東口出事了!”呼月涽眼中轉(zhuǎn)冷,寒冰似的發(fā)出一點聲音,“說!”那夷人張皇而恐懼地說道:“東口破了!”“速布臺那個蠢貨在做什么?”那夷人悲憤地喊道:“就是速布臺王爺迎殷軍入內(nèi)的?。 ?/br>達日阿赤握拳漲紅了臉,“速布臺背叛了圖耆?!”呼月涽也仿佛是一瞬間明白過來了,他一腳踢開那夷人,提著彎刀在原地走了幾步,用寬大的手掌一拍自己的眉眼,接著往后一指,爆出怒吼:“快讓人守住入王都的要道!要快!”200、大難不死久安與多塔縱馬跑出了夷軍大營,又一氣兒越過了幾座高山低嶺,于夜半時分才在一處河畔停了下來。久安一路小心,是斷定追兵跟不上了才停下來的。且多塔脈門不住地淌血,臉上鐵青,是有些撐不住了,久安自是也看得出來,下了馬之后,他到河邊給多塔用手舀了一點兒水,送到他嘴邊,給他喂了進去。多塔失血過多,在一陣戰(zhàn)栗中仇恨地看著久安。星夜之下,多塔的眼神讓久安想起了夷軍大營里那個中年女人驚恐的目光。他半跪在多塔面前,用濕漉漉的手掌覆上了臉頰,冰涼了一臉。此刻漆黑的夜晚里,久安深深地吸了口氣,聞到了自己身上的血腥味,這是一股陌生又刺激的味道,他從前不喜歡,如今不討厭,他也不知道自己變成了什么樣子。“我把你放在這兒,不帶你了。”久安把手放了下來,看向多塔。多塔仍舊仇恨的眼睛里多出了憤怒與狂躁。久安眼睛里的夜晚沒有星星,這時只是深深地看著多塔,“我沒想害你,可真是沒辦法,我得走?!?/br>多塔的中原話很有限,此刻不懂久安的意思,加之虛弱與憤恨,愈加一點兒都聽不懂了。他只是死死地瞪著久安,瞪著讓他淪落至此的中原人。雙手似乎已經(jīng)一點兒勁兒都使不上了,腦子更是一陣陣地發(fā)暈,令人驚恐的冰冷里,多塔心想,自己大約是要橫死在這荒山月夜里,其實回去也是死,呼月涽不會要一條自作主張且毫無用處的狗。他原本是要殺死這個中原人的,可萬沒想到,他會死在這個中原人手里。多塔越想越悲涼傷痛,而瞪著眼前這個中原人,他胸懷間升起了一股狂亂的力量。久安看著多塔那青烏的脈門,心中很有數(shù),知道他是命不久矣了。嘆息了一聲,久安雙手合十地看著他,“你我無冤無仇,我本不該對你下手,可……唉,我也不狡辯,我做的孽,你若是死了,就是我害的。我回去找高僧老道為你超度……呃!”多塔如同垂死的怒獸一般撲了上來,血淋淋的雙手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久安猝不及防地往后一倒,大驚之下連忙用手去格擋,可多塔臨死發(fā)力,竟是力大無窮,仿佛要一把捏斷久安的脖頸。久安在巨大的力量之下,險些要翻出白眼去,他瞪著雙腿,嗚嗚地發(fā)出了幾聲,情急之下,他驟然挺身,猛地翻身壓住了多塔。也不知從哪兒來的力氣,他生生地掰開了多塔的兩只手,捏著他的手腕擠出了大把的血漿。匕首被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