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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月涽站在最前頭,動了動手指,四五十個黑衣人便朝袁崢沖了過去。袁崢收緊了手臂,仍舊死死抱住肩上的久安,他的面容在火光中有明有暗,不論何時都透著一股英氣勃勃,可他知道此番是當(dāng)真兇多吉少了,他再自負(fù),也沒有穩(wěn)cao勝券的把握。袁崢使劍,只有一把。黑衣人用刀,明晃晃地從四面八方劈砍?!斑燕ァ币宦曔^后,袁崢的劍被三人合力劈飛了。袁崢手上要護(hù)著久安,此時只好是不斷地出腿,他腿上的功夫也是精湛的,此間的任何一個人上來都不是他的對手,可眼下這么個局面,是太不利了。袁崢在踢斷最后一個人的脖子后,還是被幾個人合力制服在了地上。不斷有人沖上來,某一個時刻,久安就這么從自己手里被搶奪去了。袁崢受了刺激一般地沖破了身上覆蓋而來的人,起身要伸手去抓,可先是胸前受了一擊,后背又被杵了一拳,腿彎處被人猛地一下橫踢,他心有不甘地跪在了地上。曝露在外的整塊脊背緊接著就被狠狠地砍上了一刀。這一刀,撕心裂肺。袁崢只是瞠目,沒發(fā)出一丁點兒的聲響。周身上下無一處是不疼的,他踉蹌著還要爬起來,可力氣在一點點地消逝,他最終還是沉重地摔在了地上。黑衣人還要補上最致命的一刀,呼月涽卻是伸手制止了,接著他勾起冷笑,“留他一口氣,活活燒死才有趣?!?/br>黑衣人得令,收起了彎刀,眾人有所折損,不過也都前前后后的回到了呼月涽的身后。呼月涽皺眉看了一眼四周,不耐道:“該走了,再不走,真要留這兒給中原人陪葬了?!?/br>黑衣人齊聲應(yīng)和著,當(dāng)即派出了先鋒開出火路,他們似是有備而來,在大火中恁是別有洞天地開出了一條康莊大道來。袁崢橫臥在地上,方才頭上落的傷口也開始汩汩的流起了血,很快便糊滿了整張臉,半睜著眼,世界是血紅的,而縱使再嫣紅,他也仍舊能看得見久安。他看見久安的身體騰了空,上不著天下不著地落進(jìn)了別人的懷里,他的一條手臂垂了下去。隨著呼月涽的腳步來回晃蕩了起來,越走越遠(yuǎn)。袁崢握緊了拳頭,悲愴地溫柔了目光——我活著自是能護(hù)著你,我若死了,你該如何是好。他思及至此,因久安的前途渺茫而心痛難當(dāng),袁崢寧愿生離,也不肯死別,他不想死!可痛苦眩暈鋪天蓋地而來,萬物成了紅色,他漸漸地失去了知覺。夜深人靜,萬籟俱靜,只是火,是活的。192、荒唐若夢久安清醒之時,覺得周身倦怠,仿佛刀山火海歸來一般地精疲力盡,不過昏迷前那錐心的痛楚倒是已消失地?zé)o影無蹤。他先是動了動手指,又抬了抬手腕,最后才轉(zhuǎn)著脖子睜開了眼。而眼前之人則叫他吃了一驚。“驕圖。”呼月涽用自己的鼻尖頂了頂久安的鼻尖,倍感愉悅地輕聲喊道。久安重新閉上了眼睛,以為這只是一個悚然而荒唐的夢。呼月涽皺起眉,伸手去一撥久安的眼皮,強迫他開眼看自己,接著猛地靠近了他,不悅問道:“驕圖,你為什么不看我?!”久安這回是想閉也閉不上了,他被迫翻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露出了驚恐而惶惑的模樣。呼月涽見他正視了自己,便很覺滿意地松開了手,擰了一把他的臉頰,他喜不自勝地呵呵笑道:“嗷嗚,我的驕圖?!闭Z畢,就湊上前去,咬向了久安的面頰。這結(jié)結(jié)實實的一口,讓久安厲聲叫喊了起來,他鯉魚打挺地翻身坐起,一個用力便推開了尖牙利齒的呼月涽,他連滾帶爬地蜷縮在了榻邊的一個角落,大口的喘著粗氣。呼月涽見他有了力氣,便對自己的解藥很是贊許。此刻便靜而不語,紋絲不動地坐在那兒,直盯著久安的眼睛里瀲滟著捉摸不透的笑意,他向前俯下了一點身軀,逗弄著久安一般地伸出雙臂,那是一個接納擁抱的姿勢,“驕圖,快過來,你別躲呀?!?/br>久安木然地看著呼月涽,心中則崩亂成了一方混沌天地。“這是……哪兒?!本冒灿仓囝^,低低地問。呼月涽嘴角上揚,得意洋洋地回答他,“這是我的地方?!?/br>久安暈眩了少許,強撐著一口氣,平直地說出一句整話,“我……為何在你的地方?!?/br>呼月涽笑出了一口白牙,“你過來呀,過來我就告訴你了?!?/br>久安瑟縮了一下身體,他想,這要真只是一個悚然而荒唐的夢那倒好些,因為夢終有清醒的一日,可眼下,呼月涽近在咫尺,身上的殺戮血腥被滿臉的輕笑取代了,卻仍舊令人看著心驚。久安對自己的境遇簡直匪夷所思,他想不出自己為何前一刻還在營帳,被劇痛折磨,后一刻就身處敵營,與呼月涽面面相覷,他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可此時此刻又似乎并非是個細(xì)想好時機。呼月涽見久安不動,便自行往前靠近,他雙臂撐在了前方,猶如一只盯住獵物的野獸,一點點地爬向了久安。久安毛骨悚然地倒吸了一口氣,剛要動,卻被驟然撲來的呼月涽壓在了身下。久安受了壓迫,大感不妙,立刻搖頭擺尾地掙扎起來。呼月涽眼疾手快地一陣鎮(zhèn)壓,很快便將久安壓制得妥妥當(dāng)當(dāng),不得動彈了。呼月涽一臉燦爛的笑,顯然是心情大好,忍不住就低頭捧住久安的臉龐一頓亂啃,待他將心中的雀躍宣泄完了,他憐愛地看著滿臉牙印的久安,嗚嗚地感嘆道:“啊,我的驕圖。”久安又憤怒又害怕地瞪著黑眼睛,臉上疼,身上壓著這么個大男人,更是尷尬不已。呼月涽仍舊是饒有興趣地看著久安,沒頭沒腦地忽然就說:“誒,驕圖,我很喜歡你?!?/br>久安扭過了臉,自知是撼動不了呼月涽,便索性不白費力氣,“你說過?!?/br>呼月涽擰起了劍眉,嗅了嗅久安的頭發(fā),“哦,那你喜歡我嗎?”久安當(dāng)真是被壓得要喘不過氣了,此時只好艱難地啞聲答道:“閣下若是再不起身,在下實在是有口難言?!?/br>呼月涽忖度了一二刻,他的中原話在大白話里所向披靡,若是一咬文嚼字,他就得細(xì)細(xì)想一想了,不多會兒,呼月涽想通了,絲毫不猶豫地就抱著久安坐了起來,口中哈哈地笑著。而久安差點被壓斷了氣,大口大口地吸著氣,是一點兒也笑不出來。呼月涽還惦記著方才的問話,鍥而不舍地問道:“驕圖,快說啊。”久安哪兒有心思答他那不著邊際的荒謬之問,只是低頭一味地拍撫著胸口,不斷地別過臉去。呼月涽見他遲遲不愿說話,就開始用力地?fù)u晃他,最后將久安搖晃得咳嗽暈眩,是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