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5
久安不信地一指,“那不是有一匹在岸上么?”容升順著久安指的看去,果然看見一匹肥壯的棗紅馬獨自在岸上來來回回地走,時不時地高舉著馬尾。“這倒怪了……”“我去看看?!本冒惨幌戮捅牧讼氯ィχ鴥蓷l胳膊就往棗紅馬那兒去了。走近了一看,只見那棗紅馬腹側出了許多汗,將毛發(fā)都浸濕了,且頻頻揚蹄,是一副焦躁不安的模樣。久安沖跟在自己身后的容升笑道:“它比我還熱呢!”容升雖一點頭,卻道:“容卑職去看看罷?!?/br>久安退開一些,讓容升走了過去。容升繞著棗紅馬走了一圈,又湊近了去摸馬腹,最后屈膝往下瞧,仰臉對久安道:“喲,連副隨,這匹馬怕是要生了!”久安一愣,大聲“?。?!”了一下,這聲“啊”里兼具訝異與新奇,他飛快地也走到了容升的身畔,“生……小馬?真的要生小馬?”容升肯定道:“錯不了,卑職家從前就是養(yǎng)馬的。”久安興沖沖地要靠近一些,卻不想那棗紅馬猛地臥倒了腿,一下子倒在了地上。他連忙問:“容升!怎么回事!”不待容升回答,那棗紅馬便拱著背,嘶嘶地痛叫起來了。“連副隨還是退開些,卑職去找馬夫來?!比萆龑⒕冒餐罄死?。久安一揮手,“無妨,你去叫,我不走近,就在這兒看看?!?/br>容升一邊覺得這位小副隨的喜好真是有夠怪的,一邊只好快步走了出去,吩咐底下的人叫個老練的馬夫來。林壁堂在自己的帳中最后看了一次揚州的家書外,慢慢地將他疊放進了一只荷包里。云生從一邊奉了一杯茶過來,“七爺,老爺說得什么?”林壁堂不言不語,接過那杯茶,喝了一口,便放到了一邊。拿起一把折扇站了起來,他繞出了桌子,要往帳外走。云生默默地跟在了他身后,其實林壁堂不說,他也能猜到老爺信上寫了什么。哪個當爹的,會愿意讓自己的兒子留在關外,況且糧草一事已然塵埃落定了,林家的糧隊車馬已經回去了大半,余下的人也都留在了堒南關的驛站里,只等著少東家一塊兒回去,至于林壁堂身邊,就只留了云生一個人,如此看來,林壁堂似乎也毋須再留了。至于事到如今還不回去,大約還是為了久安。云生從沒見林壁堂如此不顧大局過,很想勸上一勸,可云生知道自己的話不能算話,說了林壁堂也未必會聽,只好唉聲嘆氣地耷拉了腦袋。林壁堂心事頗重,出了帳子,便往久安的帳子去了。這些日子,東營里出了那樣的大事,全軍上下人心惶惶,久安也有幾日沒見人影了??伤搅司冒驳膸で?,帳前的軍衛(wèi)則告訴他,連副隨出去了,去得營盤外的河邊放馬。林壁堂一聽,只覺得可笑。搖了搖頭,繼而打算去營外的河邊。“七爺?放馬也歸副隨管么?”云生亦步亦趨地問。林壁堂打著扇子,搖頭道:“八成是貪玩兒去的?!?/br>云生愈加疑惑,“霍帥也任他玩兒去?”林壁堂一收扇子,“霍帥不管他,我去管教管教他?!?/br>正說著,林壁堂便走到了主營大門,而大門外正好有幾個人上馬。走近一看,林壁堂一眼就瞧見了為首的袁崢。袁崢一身輕便的夏衣,顯出了一身結結實實的rou,仍舊是一副氣勢逼人的形容,仿佛天生就是來耀武揚威的,林壁堂將折扇一合,不冷不熱地勾起了一點嘴角。袁崢眼神很是不錯,加上林壁堂站得那么堂堂正正,袁崢余光一側,就看到了他。林壁堂紫衫羅衣很是風流,比起軍中人等那是漂亮得多了。袁崢對所有在吃穿住行上窮講究的人皆是不屑一顧,覺得那都是閑的,尤其是男人,合該是不拘小節(jié)的,像此君這般從頭到腳得精致,簡直算是招蜂引蝶。“衛(wèi)長大人好啊?!绷直谔孟乳_了口,清朗的一聲。季川西最先看了過去,見了林壁堂那么姣好的一個笑,愣了愣,也點頭道:“林公子?!标懶娏肆直谔?,是不會說話了,他如今是臉上帶傷的人,自覺是見不得漂亮人的,尤其是林壁堂這樣的美男子,著實容易自慚形愧。“幾位衛(wèi)長大人這是要去辦差呢?”林壁堂流轉著眼眸笑問。季川西應道:“這是要回東營去?!?/br>而這時,袁崢卻對身邊的季川西道:“你們先走罷。”季川西不解,先盯了一會兒袁崢,又掃了一眼馬下那位風度翩翩的林壁堂,略一猶豫,點了頭,復又對林壁堂道:“那在下先告辭了?!?/br>林壁堂也作揖微笑,那笑意分明是清清淺淺地一弧,卻叫人忍不住多看幾眼。季川西緊了緊韁繩,立刻同陸宣一起拍馬走了。袁崢重新看向林壁堂,道:“林公子?!?/br>林壁堂笑得明媚,明媚得刺眼,“原來衛(wèi)長大人還記得林某?!?/br>袁崢淡淡答道:“在下自然記得?!彼懦隽思毤毜难凵ゴ蛄苛直谔?,末了,實在是不想看下去了,便回轉了頭,“林公子有何事么?”林壁堂將折扇敲打在掌心,“倒是無甚要事,方才只是出營去找久安,可巧兒就遇上了衛(wèi)長大人,是以打個招呼?!?/br>袁崢緊了緊韁繩,忍不住就問出了話,“他……不在營中么?”“跑到營外河邊放馬去了,林某正要去找呢?!绷直谔梦⑽⒁恍?,走近幾步,“衛(wèi)長大人可要同行?”袁崢撩了一眼馬下的林壁堂,只覺得多說無益,是很想揚長而去的。可聽了這話,又不禁心中諸事都靠了后,顯出一個笑臉盈盈的久安來——連日匆匆?guī)酌娴?,確實沒看夠。半晌,他清了清嗓子,“走罷?!?/br>林壁堂露出一個燦爛的笑模樣來,“云生,牽匹馬來。”云生不敢猶豫地果然牽了一匹馬,林壁堂借蹬上了馬背,云生便走到了前頭,要給他牽馬,剛握了韁套口子,只聽得林壁堂笑道:“傻孩子,今日放你自個兒去玩兒,不用跟我了。”說著,他一抖韁繩便驅馬走了出去。云生站在大營門口不敢攔,只好任林壁堂去了。二人并肩騎馬走出了營,林壁堂笑吟吟地騎著馬,偶爾還看袁崢幾眼。袁崢端端正正地看著前方,并不和林壁堂多言。待到了河岸邊,林壁堂遠遠就看見了馬群趟在河水里,一匹挨著一匹,或揚頸長嘶,或低頭喝水,河邊站著許多軍衛(wèi)看著,倒是氣派的一景。幾名靠后守衛(wèi)的將士瞧見了他們,便謹慎地走了過來要盤問。不過走近一看,他們當即認出了那一位是御賜的紫禁衛(wèi),一位是主帥的貴客,便加緊了腳步,前來作揖。袁崢遠目望了望,“連副隨人呢?”其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