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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沖他淡淡地笑了笑。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最開始的時候,兩個人的心是貼著的,毫無間隙。久安轉(zhuǎn)身的一瞬,林壁堂黯然地垂下了眼睫,他顰眉閉上眼,——怎么成了這個樣子,為何就成了這個樣子。久安不說,可他能琢磨些許出來,雖他絕口不提那個袁崢,可林壁堂斷定這兩人中間必然有蹊蹺。不過究竟是什么蹊蹺,林壁堂也沒有那種未卜先知的本事。他用手撫上了自己的面頰,搓了搓,心想這世上許多事,全是有前因后果的,既然是他當(dāng)初逼的久安遠走殷都,到了如今這一步,似乎也全是自作自受,也是無話可說。久安終于走出了帳子,心中很不是滋味。他抬頭看了天,發(fā)現(xiàn)雨已然停了,夏日的雨不論何時何地都快得很。低頭一嘆氣,久安強忍著身體的不適,邁開步子往霍驍?shù)淖h帳趕去。而離議帳不遠,只見帳前已站了不少人,定睛一看,只見是袁崢帶著紫禁衛(wèi)等人與數(shù)十親衛(wèi)站在了那里。而眾人矚目的中央自是焦衡與李連沛二人。久安往前走了幾步,這才看明了了。焦衡面有艱難,而李連沛則是面色頗差。原來是霍驍將主將一事告予二人之后,兩人間幾下的工夫就有了不痛快。趙軍主將一位雖定,可也要等后日在營中校場召集了全軍,當(dāng)著殷軍上下由主帥霍驍親自交了虎印符令,才算塵埃落定。在此之前,知曉的人也就帳前的這幾人。眾人得知了焦衡升了主將皆是拱手稱賀,待到仍舊是“副將”的李連沛作表時,他瞪了焦衡半天,只說了一句,“明人不說暗話,焦衡,我可是不服你?!?/br>這么一下過后,焦衡就愣住了,也就是久安方才看到的樣子。紫禁衛(wèi)里,陸宣不禁瞪了瞪眼睛,心想這話也是太不客氣了,想想也就罷了,竟當(dāng)真說出來。光憑這一點,也得虧霍帥不選他。他給季川西使了個眼神,季川西覺察到了,卻只作不知。為首的袁崢只是微微垂著眼睛,鬢角眉梢都還有些濕潤,顯然還留有不久前雨打的痕跡。他氣定神閑地站在那里很是顯眼,久安輕易地就看到了他,卻也飛快地將目光挪回了焦衡與李連沛身上。那邊焦衡聽聞李連沛不服,正是尷尬不已。一時斟酌著不知該說什么好,好容易才憋出了一句,“承認。”李連沛當(dāng)即一扭頭,“帥令難違,我李連沛也絕非心胸狹隘之輩,讓就讓了?!?/br>此話一出,連能不計較就不計較的焦衡心里都暗暗地有了不滿,心想著自己不過客氣幾句,這李連沛還當(dāng)真蹬鼻子上臉了,“讓就讓了”?敢情自己這千辛萬苦熬出來的主將一位,還是他李連沛“讓”給自己的?這以后傳出去,可是要貽笑大方了。往后自己是和孫李二位將軍齊平的身份了,倘若還要受這二愣子的氣,可真算是荒謬了。焦衡心中冷笑不屑,不禁要嗤笑對方。雖有心要生氣,不過他不是個沖脾氣,是以權(quán)當(dāng)沒聽見一般,闊步走了出去。李連沛見焦衡對自己的高風(fēng)亮節(jié)竟是無動于衷,竟是不置一詞地就這么走了,心中簡直是一派炎涼。想他快四十的人了,在兵部沙場處心積慮了這么些年,好容易有個高升的時機,卻莫名其妙地落在了焦衡的頭上——焦衡是什么貨色,不過是個中庸之輩,行軍打仗是一點火候都沒有,不過有些逢迎的本事罷了?;魩浤贻p,輕易地就信了這個人,自己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不過事已至此,他李連沛也只有認栽的份兒,誰讓他是堂堂男子漢,寧折不彎呢!可是自己寬宏大量,連主將一位都“讓”出去了,這個焦衡不知心存感激,竟然還給自己擺臉色?!可見是忘恩負義了。“焦衡!你站住!”焦衡略停了停,回頭淡聲道:“李副將,霍帥雖未昭告全軍,可如今主將一位已然落實,正是在下無疑,還望李副將懂些規(guī)矩,也好給將士們做個表率?!?/br>李連沛匪夷所思地半張了嘴,氣極反笑,“好你個焦衡啊,這就擺上官威了?!?/br>焦衡嘆了口氣,低嘆對牛彈琴,轉(zhuǎn)身就走了。他一走,那一隊十?dāng)?shù)人的親衛(wèi)也毫不猶豫地跟著走了。袁崢看了一眼有些惱怒的李連沛,隨即也是準(zhǔn)備要走,只是轉(zhuǎn)身起步之間,他瞥了一眼季川西,季川西與袁崢的目光一相交觸,便微微地頷了首。于是一行人就這么不動聲色地出了議帳對面不遠處的主營大門。獨留下的季川西,走到李連沛面前,微笑著說道:“李將軍,既是局勢已定,還望您寬心一些,如今最緊要的,還是如何對付夷人?!?/br>李連沛一指主營的大門,“讓他一人對付夷人去吧!也好讓霍帥讓瞧個真切!”季川西溫文有禮,而又感慨萬千地說道:“公道自在人心,憑李將軍的英豪氣概,想來出頭之日,也是指日可待,如今這么個局面,也是誰都不曾預(yù)料的?!?/br>李連沛一顆心焦躁了起來,他看向季川西,冷笑道:“出頭之日,出頭之日……老子都快不惑的人了,他娘地連個出頭之日都被人搶去了。”季川西接著撩撥,“李將軍之境遇,叫我等也為之嘆息,試問天下之大,稱心如意者又能有幾個,蕓蕓眾生,不過是空有一股凌云志,艱辛難酬罷了?!?/br>李連沛痛心疾首地握拳一捏,爆出了一手背的粗狂筋脈來,“你們也看出來,那焦衡不過是個……”“李將軍!”季川西壓低了聲音,靠近了李連沛,憂慮道:“倘若有人聽見將軍您對主將出言不遜,只怕不妥啊。”李連沛忿忿道:“本將不過是實話實說,但凡是有點眼力見兒的人難道還看不出高下來?”季川西答應(yīng)著,“是啊,李將軍文成武德,天時地利,不過只是在人和上有些不如意而已。”李連沛猛地皺眉瞪眼,沉聲道:“人和?”季川西一愣,隨后立刻閉上了嘴,似乎有些自責(zé)地后退了幾步,作揖拱手道:“李將軍,方才川西失言,還望將軍切莫放在心上?!?/br>李連沛緊隨幾步,有些著急地追問,“什么人和,你說清楚些?!?/br>季川西仍舊是一副后悔不迭地模樣,“李將軍只當(dāng)川西說了胡話罷?!?/br>李連沛有些惱怒,當(dāng)即一把抓住了季川西的胳膊,怒目圓瞪地質(zhì)問,“你但說無妨,本將絕不怪你,即便你說錯了,本將也絕不追究!”季川西抬起了眼簾,面目有些為難,“李將軍,川西的這番話,不是不能說,而是不敢說啊?!?/br>李連沛簡直被吊足了胃口,他擰著憂愁而悲愴的眉心,就這么苦大仇深地看著季川西。季川西與他對視了少許,終于動容了,他長嘆一聲,“罷了罷了,李將軍,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