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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安忍不住便問:“那公子如何知曉?”楚瑜皺眉,“你話太多?!?/br>久安生怕惹了眼前這個男人不快,會改主意拋下他,便立刻乖乖地閉上了嘴。楚瑜高聲一喝,便策馬奔入了西向的一處密林里。103、預(yù)料之外月夜星辰,山林之間怪聲連連。楚瑜帶著久安一路駕馬疾奔,在一個當(dāng)口猛地一轉(zhuǎn)韁繩,將馬首狠狠地調(diào)向了一側(cè)。馬匹很是通靈,僅是馬蹄高抬咯噔了幾下,便在疊影夜色里尋到了一條豁然的路徑,仔細(xì)一看正是一條平整完好的馬道。久安來不及感嘆,便覺得身體猛地一仰,險些摔下去,那是楚瑜入了馬道,有如神助,便越發(fā)加鞭快馬了。顛簸亦隨之更甚,久安彎腰閉眼,咬牙攥緊了楚瑜,生怕一個蹦跶就被撩下去。楚瑜在前方正是策馬正勁,卻忽地淺拉了韁繩。久安略略覺出了異樣,伸直了脖子,問道:“公子,如何慢下來了?!?/br>楚瑜不答,只是靜靜地看向前方。久安不得其解,便挺直了腰板,仰著脖子順著楚瑜的肩頭朝前望了過去。只見那馬道黑漆漆的盡頭竟然閃出了一星二點(diǎn)的光暈來,久安嚇得打了個激靈,立刻深吸了一口氣,急急問道:“那是……是什么?!”他咽了咽口水,有些孩子氣地顫聲問:“別不是鬧鬼罷!”楚瑜掃了他一眼,隨即正視了前方,用力地一抖韁繩,道:“管他是什么,遇上擋道的,闖過去便是了?!?/br>久安來不及說話,便被嗆入了一口勁風(fēng),乃是楚瑜又駕馬快奔了起來。馬蹄又大又快,落地又穩(wěn)又緊,頃刻就朝前方逼近了。而那一端的光暈也越來越大,最后顯出了兩團(tuán)燈盞的模樣,乃是一副墜在馬車四角搖搖晃晃的光景。久安眨眼看仔細(xì)了,迎風(fēng)低喊了一聲,松了口氣,“??!那光是車角盞!不是鬼,是人是人!”楚瑜自是有眼力的,光聽都能聽出迎面而來的是車馬的動靜,此刻便不屑去理會久安的“高見”。不過他微微地瞇起了眼,暗想到,此道乃是關(guān)外孫家的馬隊(duì)秘道,知者甚少,如今又是戰(zhàn)時,孫家早就用了人脈,要舉家往關(guān)內(nèi)南遷,不該有人在此才對。久安眼看著夜色里漸漸顯出了馬車的模樣,不免有些著急,抓著楚瑜的腰際,他頂風(fēng)又是低喊,“公子,真要闖過去?!”楚瑜頭也不回地繼續(xù)鞭馬,踏出了一地飛塵草屑。而那邊的車馬驅(qū)趕正盛,也是一副勢不可擋的架勢。久安提心吊膽,忍不住高喊:“要撞上了要撞上了!”久安見楚瑜御馬直直地往那迎面而來的馬車奔去,并沒有避讓的意思,便心中愈加焦慮,他看了看無動于衷的楚瑜,又看向了前方越來越近的馬車。車盞碧綠,透著螢光,照亮了車前的百鳥木門,枝繁葉茂間正是雕琢著一番江南春光。疾風(fēng)吹打著久安的頭臉,他的呼吸有了一二刻的停滯,而剎那間他瞪大了眼睛,一把環(huán)住了楚瑜的腰,大喊:“不不……不行,快停下!”楚瑜在最后的一刻,只是說了一句,“抓緊了?!?/br>“別——那是——?。 ?/br>久安的聲音驟然斷在了夜色里,他覺得天地一陣升騰,再一看,是楚瑜勒馬立起了半身抬起了前蹄,那高大的馬匹隨之鬢毛飛揚(yáng),在月下?lián)P頸長嘶,好不嚇人。負(fù)轅拉車的兩匹黑馬首當(dāng)其沖,頃刻受了驚嚇,并駕齊驅(qū)地亂了馬蹄,一匹瞪大了眼睛向旁一避,一匹干脆就急急地收了蹄子。架前的馬夫是個半大的少年,驚詫地瞠目,將嘴唇緊緊抿成了一條線。只聽得“轟”地一聲,馬背上的駕轅便塌陷了半邊,是被生生地甩脫了。馬車兩側(cè)隨行的四名武師見亂當(dāng)即前進(jìn)了兩名,抽劍直指來者。而楚瑜放了韁繩,將坐騎的蹄子一放,袖間冷光一閃,滑出了兩枚六芒星鏢。“噌——!”的一聲,兩枚暗器氣勢洶洶地旋轉(zhuǎn)而去。只聽得“咣嗆”兩聲,別無二致地將那兩名武師的兵器打落了。楚瑜一拉韁繩,又是要策馬的架勢。“停下!——”久安卻在這時爆出一聲驚叫來,隨即翻身往馬下一跳!104、馬道之遇“你!”楚瑜見狀自是皺眉薄怒。久安就地那么一滾,半跪半趴在了地上,形容正是狼狽,卻急不可耐地抬起了頭。只消一眼,他就認(rèn)出了那扇車門,那幅百鳥翻飛的雕圖。而馬車那一邊,車門已開,半大少年從里頭扶出一個人來。久安覺得周身的血都在燒,他顫抖地竭力喊了一聲,“壁堂!”馬上的楚瑜正是百思不得其解,順著久安的眼光望去,只見一個修長的男人猛地甩開了身邊少年的手,一雙眼睛放出了嚇人的光彩。年輕的眉眼間若有似無的流連著秀美的痕跡,似曾相識,魂?duì)繅艨M。楚瑜握著韁繩立馬而止,心頭狠狠地抽了一下。林壁堂飛快地跑到了久安的面前,尚未仔細(xì)看就將他用力地?fù)нM(jìn)了自己懷里,怕他長了翅膀跑了一般地死死箍著,他深深地猛吸了幾口氣息,勉力穩(wěn)住了氣息,才慢慢朝自己懷里看去,他想笑一笑,不過看了久安有些臟污的蒼白面容又實(shí)在笑不出來,半晌,他一邊拍著久安的脊背,一邊低聲道:“沒事就好……”他閉上眼睛,感激一般地又說道:“……就好?!?/br>久安看向林壁堂,只一眼便覺得恍如隔世,不過半月,他的世界已然天翻地覆,壁堂就在他的眼前,而他只覺得滿心傷懷。黯然地濕潤了眼眸,久安輕輕念道:“壁堂……”林壁堂急促地打斷他,“什么都不用說?!彼麚е冒矎牡厣险玖似饋?。在久安心里,林壁堂一直都是翩然美好的,不過這一刻,林壁堂的力氣大得嚇人,他就這么用力的摟著自己,對著身后的人喝道:“把馬車套好,立刻就走!”云生淡淡地點(diǎn)了頭,轉(zhuǎn)身開始招呼那四名武師,協(xié)力將馬車重新套好。那四名武師原本正要上前與楚瑜較量,不過見他沉沉地站在那兒,直直地看著這兒,便又不敢輕舉妄動,如今少東家發(fā)了話,便不敢不遵地前去套車。久安微微地推開了林壁堂,小心翼翼地問他:“壁堂,你為何會在這兒?”林壁堂回轉(zhuǎn)了頭,氣息還是亂的,他深深地看著久安,縱使放開了雙臂,卻仍舊捏著他的雙手,“來找你?!?/br>久安啞著嗓子問,“你如何知道我在這兒?”想了想,他匪夷所思地又問:“你又如何會在這兒?”“此道乃是孫家的先時候做買賣的近道,我林家同他們又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