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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做大咖,就死磕了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0

分卷閱讀20

    給照得紅光滿面的,拉拉扯扯地就是不肯走。

“……哎表哥啊,你說你怎么就真的退學了呢,我剛聽說這事的時候都不相信,我媽也直說不可能,哎我媽前兩天還念叨你來著,說你怎么也不給她來個電話,表哥你說你這一退學,以前那些書不都白念了么,學習好又有什么用,要我說啊還是什么好都不如家里有錢好,你看人家崔長安,人家里直接給他送國外去了,我要是也生在……”

蘇澈倏地拿眼睛盯住這個人。

表弟給他嚇了一跳,不自覺地就往后退了一步,嘴里直說你干嘛啊。

蘇澈緊緊地盯著他:“你剛才說誰出國了——崔長安出國了?”

表弟有點奇怪地點頭說是啊,“好像是去美國了吧,留學去了?!?/br>
蘇澈的幾根手指死死地扣住了手里拎著的袋子:“留學去了?——你這是聽誰說的?他什么時候走的?”

“聽誰說的,我想想啊——哦,聽我媽一個朋友說的,她老公是公\檢\法里頭的,跟崔長安他們家有點關系,他什么走的我就不知道了,哎你問這干嘛呀?”

蘇澈努力地定了定神,他盡量用一種平常的語氣問:“崔長安出國的事,你還知道些什么?”

“哪還有什么別的啊,哎不是,你爸的案子這都判下來多久啦——你還找他???”

蘇澈聽到自己說,我不找他。

然后怎么跟這個表弟再見的,蘇澈已經(jīng)不大記得了,恍過神來的時候,蘇澈看見一輛公交車在前面慢慢悠悠地停下來,12路,這路車的終點站是他們學校。

蘇澈著了魔似的就上了車。

一站又一站,終點站到了,蘇澈孤孤單單地下了車,可這是什么地方,這里不是他們學校,蘇澈愣了愣,然后才想起來去看站牌——12路車的終點站的確是他們學校,可是他坐反方向了。

蘇澈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不過12路車終于又來了,蘇澈安安靜靜地坐在后頭一個靠窗的位置,他想這一路可能要坐很久,不過不會再坐反方向了。

公交車最后停下來的時候,蘇澈已經(jīng)不知道他為什么要過來這里了,不過他終于又看到了熟悉的大學校園,熟悉的東門口,許多許多的記憶忽然地鮮活起來,燙燙地堵在他胸口。

門口那個賣烤串的小販,他曾經(jīng)是那里的???,那時候晚上不好好吃食堂,拉上崔長安就出來吃烤串,崔長安總是嘆著氣,說這個就那么好吃嗎,烤攤上煙熏火燎的,人又多,崔長安站在那里,眼睛里有種溫柔又無奈的神彩,蘇澈發(fā)現(xiàn)自己把一切都記得很清楚,那種風度翩翩玉樹臨風的樣子。

蘇澈不由自主地就走了過去,小販還記得他,馬上露出一個見到熟客的笑容,招呼道:“——哎,來啦?”

蘇澈忽然有點受不了。

c大的校園近在咫尺,蘇澈不受控制地就走了進去。

周末的大學校園只有稀稀落落的幾個人,蘇澈徑直地朝那在記憶中走過千遍萬遍的林蔭道上走去,烈日當空,林蔭蔽日,偶爾踩在掉落的葉子上,有種刷刷的聲響,蘇澈終于來到那熟悉的林蔭道上的時候,仿佛是倏忽的一個閃念,竟好像忽然地走過了十幾個這樣的那樣的春夏秋冬。

十幾個相似的相仿的春夏秋冬,好像就是他走進這里的這一瞬。

就凝結在這一瞬。

蘇澈抬起頭來往天上看了看,白花花的陽光在枝枝葉葉的縫隙間落下來,明晃晃的,蘇澈注意到自己手上還拎著一袋包子,包子早就已經(jīng)冷掉了,蘇澈就著冷掉的包子放進嘴里咬了一口,冷冷yingying的,早就不是原來的味道了,手邊就有個垃圾桶,蘇澈把冷掉的包子扔進去。

前面有個暗綠色的長椅,周圍也靜靜的,蘇澈慢慢地走到長椅邊上坐下來,他心里對自己說,坐下吧,就坐一會兒。

坐在長椅上蘇澈仔細地想了想,他想自己最后一次來這邊是什么時候呢?最后的那一天,有來過這里嗎?

不記得了。

不過也有很多鮮明的記憶。

家里出事的時候,他就是在這里得到的消息。

氣喘吁吁的室友在這里找到他,等把室友帶來的消息消化完畢,他整個人都懵了。

崔長安不住地跟他說:“阿澈你別慌,你千萬別慌,不會有什么事的,我們先去看看情況,先看看什么情況再說,阿澈你不要慌,不管怎么樣都有我呢,你知道我家里的關系,不會有什么事的,阿澈你還不相信我嗎……”

他當然相信崔長安了。

等到馬不停蹄地見到了他爸,看見他爸懵在那的那副樣子,他一邊禁不住地要從心里責怪他,一邊又忍不住地想要安慰他,他不住地跟他爸說,說你快別這樣了,說崔長安都說了,說他這就回家里找他爸想辦法,你知道他家里在這方面的關系,等他那邊來了消息我們再看看這事該怎么辦,什么什么的。

然而崔長安忽然地就不見了。

而他疲于奔命在法院、傳票、律師與候審室之間,等他忽然地發(fā)現(xiàn)崔長安已經(jīng)很久沒有露面之后,已經(jīng)是好多天之后的事了。

他瘋狂地給崔長安打電話,因為崔長安肯定是出什么事了。

電話沒人接。

他又催命似的催著計程車師傅飛似的把他帶到崔長安他家里,門是他們家阿姨開的。

“長安???”阿姨說,“他們一家三口去海南島旅游去啦,一個多星期前就走啦?!?/br>
她——在說什么?

他簡直就沒法理解。

當時腦子里稀里糊涂的,他只覺得心急火燎的,他催著讓他家阿姨趕緊地給崔長安他們打電話,他知道崔長安肯定是出事了!

阿姨只是很奇怪地看著他:“沒有啊,他們昨天晚上還來過電話呢,說在外頭玩得挺好的?!?/br>
什么?什么跟什么?

他根本就不相信!

他問遍了所有可能知道崔長安在哪兒的人,可是沒有人知道。

然后呢?

哦,然后墻上的日歷好像呼啦啦地自己就掀動起來了,一個傳票接著一個傳票,其實已經(jīng)沒有什么好掙扎的,案件清晰數(shù)額巨大,連律師也早就在勸他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什么是最壞的打算?他不知道。

可是每天每天,依然有那么多的事情要疲于奔命。

再然后,最后的審判終于來臨了。

他拿著法院的傳票,疲憊地從學校出發(fā),穿過校園,他又經(jīng)過這里——那好像就是關于這里的最后的記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