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0
情緒明顯不高,跟陳時榆淡淡地說了幾句,就離開了。坐在車?yán)?,陸訥一根接著一根抽煙,心里像被一塊大石頭堵著似的。換了從前,陸訥絕對不會去想陳時榆對自己到底抱著怎么樣的心情,他一直覺得他跟陳時榆就是一塊兒長大的兄弟,艱難的時候能夠互相扶持,至于以后飛黃騰達(dá)了,又會不會如上輩子那樣走向陌路,就不在他的考慮范圍了。但是今天,他感覺到陳時榆的攻擊性,他在向自己展露陸訥完全所不知道的一面。有個蘇二的例子在前面,令他不得不懷疑陳時榆是否也對自己抱著那種心思。這個猜想令陸訥非常難受,他甚至不愿意深想下去。拿著手機(jī),慢慢地翻著號碼薄,在蘇二的名字上停下,看看時間,已經(jīng)凌晨一點(diǎn)多了,又把手機(jī)扔回了副座。重新點(diǎn)了一根煙,抽到一半,還是把手機(jī)拿了起來,盯著蘇二的頭像好一會兒,終究還是按下去了。響了沒幾聲,電話就被接起來了。陸訥問:“睡了嗎?”“沒。”他的回答很簡潔,聲音聽起來也很清醒,不知道是電話里的關(guān)系還是怎么樣,甚至有種殺伐決斷的煞氣。“還在外面玩兒呢?”“在你這兒呢?!?/br>陸訥的心一軟,像被一只手溫柔地?fù)崦^,心里的郁氣消散了點(diǎn)兒,連聲音也是難得的柔和,“我在路上了,大概還有二十分鐘的車程吧,你想吃什么,我給你帶點(diǎn)兒?”“不用了,你回來就成了?!?/br>“那好吧,你等我?!?/br>陸訥掛了電話,發(fā)動車子,雖然蘇二說不用買什么,但陸訥還是繞了一趟給他買了一盒新出爐的蛋撻,這東西陸訥自己不愛吃,嫌太膩。也就蘇二,外人看著各種高端大氣,就跟活在里似的,私底下無賴又無恥,還特別愛吃這種只有小孩子喜歡的甜食。凌晨一點(diǎn),蘇二面無表情地坐在沙發(fā)上,衣冠整齊,一張臉如同剛從冰箱里拿出來似的,還在冒著寒氣,黑色眼睛深處是一股隱忍的狠勁兒。他對面的茶幾上,放著一只棗紅色真皮的表盒。自從陸訥的電影進(jìn)入后期制作后,他就很少著家,天天窩在剪輯室里,偶爾回來一次,跟民工似的灰頭土臉。蘇二一開始還不樂意,三天兩頭地要叫陸訥出來玩兒,結(jié)果陸訥脾氣比他還大,差點(diǎn)兒揭竿而起,破壞兩人之間的安定團(tuán)結(jié)。后來蘇二也就習(xí)慣了他的祖宗脾氣,就自己玩自己的。幾小時前,他還在李明義位于九龍湖的別墅打牌,那地方特別偏,連李明義爸媽也不知道有這么個地方,偶爾一幫人也會到那兒玩,玩得再開反正也沒人管。滕海還帶了個特別清純的學(xué)生妹,美術(shù)大學(xué)大三的學(xué)生,他們在那兒打牌,其他人帶來的伴兒在另一邊玩游戲,就她一個人文文氣氣地坐著看電視,電視上剛好播娛樂新聞,還邪門兒的又是陳時榆。蘇二一看他就煩,正想叫換臺呢,有記者問:“最近經(jīng)??匆娔愦髦@只手表,上次出席活動的時候也是,這次也是,是什么特別的人送的嗎?”陳時榆笑著打太極,“哈哈,你們真細(xì)心,沒有啦,就是跟好朋友一塊兒逛街的時候看到,我跟他都很喜歡,就買了,然后就一直戴著——我這是在給廣告商打廣告嗎?他們是不是要付我廣告費(fèi)……”余下的話蘇二一句也沒聽進(jìn)去,就看見陳時榆特意舉到鏡頭前的金燦燦的手表,心里一陣翻騰。牌局還沒結(jié)束,他就離開了,回了陸訥的公寓就打開床頭柜的抽屜,看到那只一模一樣的庸俗地可笑的表,像被人一拳打在臉上,蘇二的心微微抽搐,手指也在微微顫抖,他用力地捏著表盒,用力到差點(diǎn)兒把指甲掰斷。接下來的幾個小時,蘇二就坐在沙發(fā)上,臉色陰沉得可怕,直到陸訥打電話過來。第六十二章因為繞了路,所以陸訥到家的時間比預(yù)期晚了點(diǎn)兒,開門進(jìn)去,嚇了一跳。客廳里就開了一盞落地?zé)?,籠罩著沙發(fā)一角,蘇二就坐在沙發(fā)上,身上穿著淺灰色的斜織紋的毛衣,交疊著雙腿,大晚上的,也不說話,也不看電視,也不玩游戲,渾身散發(fā)著一股邪逼勁兒。陸訥覺得有點(diǎn)兒瘆人,將車鑰匙放到玄關(guān)柜上,走過去把蛋撻放下,看了看蘇二,問:“你干嘛呢?怎么空調(diào)也不開啊,不冷啊?!?/br>一邊說,一邊拿遙控開了空調(diào)。在空調(diào)嗡嗡的啟動聲中,蘇二扭過頭,虛著眼睛瞧著陸訥,好像不經(jīng)意地問:“你今天怎么回來了?”陸訥一愣,避重就輕答道,“配樂要重做,我過來幫朋友一個忙。”說著在蘇二旁邊坐下,一眼就看到了茶幾上的表盒,還有點(diǎn)詫異,蘇二怎么把這給找出來了?蘇二正觀察他的表情呢,見此陰陽怪氣地說:“什么朋友?別又是陳時榆吧?”陸訥知道蘇二不喜歡陳時榆,本來都已經(jīng)刻意避開他的名字了,結(jié)果他還非要往上撞,弄得他一時答是也不是,不是也不是。蘇二一看這個情景,心火唿的一下就竄起來了,他媽陳時榆還真陰魂不散了,眼里就透出戾氣來,“陸訥你行啊,背著我跟陳時榆勾勾搭搭,現(xiàn)在還真黏糊上了?”陸訥眉頭一皺,“你說話能不能別這么難聽,什么叫勾勾搭搭?”蘇二的嘴角往下撇,如同一根緊拉的弦,黑闐闐的眸子里射出凌厲兇狠的光,如同匕首一般,聲音里都是冰渣,“想讓我說話不那么難聽,就別給我打著兄弟的幌子做難看的事兒啊,他媽瞎子都看出那小子對你心懷不軌,陸訥你是真不知道還是故意裝傻充愣?”陸訥的心咯噔了一下,直到今天,他才對陳時榆的感情有了懷疑,如今被蘇二赤*裸裸地點(diǎn)出來,臉色頓時變得極其難看,有難受,有難堪,有不知所措,各種情緒五味雜陳堆積在心里,“蘇二你有完沒完?”不耐煩的語氣里更多的卻是只有陸訥自己知道的逃避。“沒完!”蘇二瞬間像被點(diǎn)燃的炸藥桶,語氣里透著股死磕到底的陰狠勁兒。陸訥也火了,唰的站起來,“那你他媽要我怎么辦?”他的眼眶有點(diǎn)紅,瞪著蘇二,鼻翼翕合,“我跟他二十年的兄弟了,就因為這么個鳥事,我還得跟他割袍斷義,老死不相往來?”蘇二面罩寒霜,一聲不吭,陸訥發(fā)完火,也有點(diǎn)后悔,過了好一會兒,緩下了語氣,伸手去抱蘇二,“不吵了行不行,睡覺。”蘇二奮力一掙,掙開了陸訥的手,用力一推,把陸訥推得往后一個趔趄,差點(diǎn)兒沒摔個屁墩兒。蘇二冷笑一聲,道,“陸訥別給我來這套,今天我把話撂這兒,陳時榆要敢再在背后暗戳戳地搞鬼,你要再敢跟他撕擼不清,就別怪我不客氣。我不弄死他,我就不叫蘇漾!”陸訥從蘇二平靜的語氣里讀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