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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這樣類似的新聞,有些藝人為了博出位,甚至不惜故意誤導記者,以保持自己的曝光率。但當無孔不入的狗仔嚴重影響電影的拍攝進度時,陸訥的心情也變得惡劣起來。就在這個時候,他接到了“新星”那邊的電話,說陸訥當初賣給“新星”的劇本準備投拍了,而導演,居然是早已封鏡多年九十歲高齡的徐永玉。徐永玉算得上中國電影界的泰斗,身兼演員、編劇、制片、導演多重身份,參與創(chuàng)作的電影有上百部之多,最擅長宮闈片與歷史片,多次獲得亞洲影展、金橡樹獎等。陸訥小時候還在學校的組織下上電影院看過他的。徐永玉差不多快三十年沒拍戲了,一是身體狀況跟不上,二也是覺得如今這電影環(huán)境跟自己從前不一樣了,人啊,物啊,都變了,老人也有點兒心灰意懶。這回看了陸訥的劇本,不知怎么的竟又興起拍電影的念頭來,開拍前,想見陸訥一面,當面談一談。陸訥這心情,既興奮又有點兒緊張,還有點兒擔心。把劇組暫時交給張弛后,陸訥自己開車回S城,結(jié)果在路上就出事兒。自從上輩子出車禍丟掉小命后,陸訥開車就很謹慎。車子開出拍外景的小鎮(zhèn),剛上省道,一輛桑塔納便從旁邊斜刺里沖出來,趕緊打轉(zhuǎn)方向盤,最后的視線里是桑塔納司機兇狠而充滿戾氣的雙眼,緊接著,嘭一聲巨響,陸訥的車子撞上省道旁的護欄。陸訥迷迷糊糊的,也感覺不到疼,好像靈魂離地半尺,耳朵里傳來嘈雜的汽車鳴笛聲,人說話的聲音,救護車的聲音,然后陷入混沌的黑暗中。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意識慢慢恢復(fù)過來,感受到陽光照在眼皮上的溫度,他慢慢睜開眼睛,一張人臉迅速地湊過來,填充滿了陸訥的視線——鋒利濃黑的眉毛,微微上挑的眼角,鼻梁挺直,刀片兒似的嘴唇顯得有點兒刻薄寡情,就這么一副如同米蘭時尚周模特般邪逼又英俊地無可挑剔的臉,因為充滿血絲的雙眼和微微冒著胡茬的下巴,頓時有了人間煙火氣。陸訥動來動嘴唇,無聲地吐出一個名字,“蘇漾?!?/br>第四十章病房的門忽然被推開,嘩啦啦地涌進一大群身穿白大褂的人,為首的一個面白無須斯斯文文的中年男子,一邊給陸訥做例行檢查,一邊同身后年輕的醫(yī)學院學生講解要點,以及這樣做的理由,又讓學生依次上來掀陸訥的眼皮看他的瞳孔,聽他胸腔的聲音。陸訥如同實驗室里泡在馬爾福林液體里的標本,被無數(shù)雙眼睛觀察、審視,不帶任何感情,然后這些中國醫(yī)學界的未來們低下頭刷刷刷瘋狂地做著記錄。當?shù)谒膫€人,將魔爪伸向嬌弱無辜的陸訥時,正義的使者出現(xiàn)了——蘇二一把抓住了那個牙齒縫里還留著一片韭菜葉的小伙,“夠了,都給我滾出去?!彼谋砬椋幊炼kU,沒有起伏的語氣蘊含著nongnong的警告。小伙有些被他的表情嚇到了,轉(zhuǎn)頭對自己的導師投去求助的目光。中年醫(yī)師愣了愣,問道:“你是病人家屬?抱歉,我們這是醫(yī)學院附屬醫(yī)院,這是很正常的臨床教學,希望你們能配合一下?!?/br>然而蘇二的一動不動,黑色眼睛翻滾著危險的氣息。老實說,陸訥也挺不樂意自己在鬼門關(guān)游走一圈睜開眼睛還要面對白老鼠的命運,但蘇二這人脾氣上來了就不管不顧,陸訥也怕他鬧起來,抬手拉了拉蘇二的衣袖。蘇二迅速地轉(zhuǎn)過頭望著陸訥,目光顯得歉疚而溫柔,但他馬上又轉(zhuǎn)頭沉下臉盯著中年醫(yī)師,不帶感j□j彩地重復(fù)了一遍,“滾出去?!?/br>中年醫(yī)師的臉色變了變,終究在蘇二的氣勢下退了下來,轉(zhuǎn)頭對學生道,“走吧,我們?nèi)タ聪乱粋€病人。”一大群人如潮水般退得干干凈凈,房間頓時顯得空曠起來,蘇二木樁似的杵在床邊,呆呆地看著陸訥,眉頭擰在一塊兒,那神情有點兒憂郁,夾雜著類似心疼和歉疚的溫柔,看得陸訥這個腦震蕩反應(yīng)滯后的人都有點兒不自在起來,張了張口,無聲地問:“你怎么在這兒呢?”蘇二扭開頭,嘴硬道:“你管我怎么在這兒呢?”他望了會兒墻面,又重新轉(zhuǎn)回頭,站起來,說:“我去給你叫醫(yī)生?!?/br>其實比起醫(yī)生,陸訥現(xiàn)在更需要一杯水,但蘇二走得太快,陸訥來不及叫住他,他聽見他在門外打電話的聲音。沒一會兒,病房門重新被推開,幾個中年醫(yī)師陸續(xù)進門,胸前別著的銘牌上的頭銜不是主任就是副主任,陸訥自嘲地想,他這也算享受了把專家會診的待遇。說來也是陸訥運氣,這車禍,擺明了是有人故意搞陸訥,然而他居然奇跡般的除了輕微的擦傷和腦震蕩,啥事兒也沒有,但想起剛買沒多久卻立馬送修原廠的車子,陸訥不由地一陣rou痛。下午就有警察來醫(yī)院找陸訥做筆錄,問了一些常規(guī)問題,雖然立了案,但警察也很明確地告訴陸訥,那地段沒有監(jiān)控,也沒有目擊者,如今肇事司機潛逃,除了知道是一輛黑色桑塔納以及司機是個三十來歲理平頭的男人外,什么線索也沒有,估計破案的希望不大,臨了還問陸訥,有沒有得罪什么人。這個問題令陸訥心情抑郁,任誰知道有人看自己不順眼到居然想弄掉他的小命也不會高興得起來,陸訥甚至懷疑自己是否做人太失敗。雖然身體沒什么大事兒,但因為腦震蕩還需要在醫(yī)院觀察兩天,劇組那邊有張弛,他倒不是特別擔心,但還是打電話詢問了他不在這段時間里的情況,又交代了幾句。然后又給“新星”那邊掛了致歉的電話,重新約了與徐永玉見面的時間。打完電話,他忽然想起來,問歪在沙發(fā)里玩iPad的蘇二,“我出車禍的事兒,你沒跟我奶奶說吧?”不管看起來如何,陸老太的年紀在那兒,陸訥就怕她一個激動再出點什么事兒。蘇二抬起眼睛,說:“沒,不過媒體已經(jīng)知道了?!?/br>這個陸訥倒不是很擔心,陸老太就不是會關(guān)心娛樂新聞的人,除非陸訥上的是。兩人一時又沒話說了,上回見面的時候鬧得有點兒僵,陸訥都以為他跟蘇二短時間之內(nèi)不會再有牽扯了呢,“不管怎么樣,這回謝謝你了?!?/br>蘇二沒說話,望著陸訥,抿了抿唇,他長得太過出色,眉眼鋒利,常給人一種凌厲懾人的感覺,如今眼窩深陷略顯憔悴的樣子,反而拉近了與人的距離。敲門聲忽然響起,不等里面的人說進來,門把手已經(jīng)被擰開,羅三的身子探進來,手上提著一個漂亮的果籃,臉上笑得跟彌勒佛似的,“喲,小陸,沒事兒吧?”陸訥看見羅三,就想起他跟蘇二合伙把自己騙到醫(yī)院的事兒了,語氣就有點淡淡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