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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無法抹除方才升起的恐懼感。 也正是那一刻,陳汝心摧毀了他們的道心。 他們將再也無法踏入長生大道。 陳汝心看向躲在角落中人。 那是一個年約十三歲的少年,光著腳丫,身上狼狽極了,裸露在外的皮膚滿是傷痕,臟兮兮的臉上帶著一絲天真和無辜,臉上也受了傷,像是被人用石頭砸出來的。 少年看起來心智不全,身上也沒有一絲修為。 那一刻,陳汝心的身體居然在發(fā)抖,她朝他走了過去,少年頓時往陰暗潮濕的角落縮了縮,小聲地抽噎著:“別打我……我不敢了,別打我……求您……” 陳汝心頓時不敢上前,她微微蹲下身,聲音微抖卻很溫柔:“別怕,我不會傷害你……” “真的?”少年在發(fā)抖,望著他,眼眶里是將落未落的眼淚。 那一刻,陳汝心再顧不了其他,將他小小的身子緊緊抱在了懷里,聲音不自覺地輕顫:“別怕,已經(jīng)沒事了?!?/br> 第140章 那一刻,陳汝心再顧不了其他,將他小小的身子緊緊抱在了懷里,聲音不自覺地輕顫:“別怕,已經(jīng)沒事了?!?/br> 少年的身體在發(fā)抖,卻很溫暖。 “……你認識我?” “嗯?!标惾晷膶⑺砷_,抬手輕撫他臉上的傷口,“疼嗎?” 少年眼中的害怕少了些許,搖了搖頭。 陳汝心有很多話想要與他說,可此地卻不是說話的地方,便扶他起身,說道:“要跟我走嗎?” 少年搖了搖頭,“我不能走。” “為什么?” “我要在這里等一個人。”少年澄澈的眼眸中出現(xiàn)了片刻茫然和恍惚,“我還沒有等到,不能走?!?/br> “那個人,是誰?” 少年茫然地望著她,搖了搖頭??删驮谶@時,少年跪在了地上,雙手抱頭,面上露出了痛苦掙扎的表情,喉嚨發(fā)出了低低的宛如野獸般的悲鳴。 “是誰……不記得了,我不記得了……”他口中無意識地重復說著,雙目漸漸染上了血色,他手握成拳重重地敲擊著自己的頭,眼淚不停地掉下,口中嘶喊著,“我想不起來了,為什么會想不起來,我為什么會想不起來啊——?。?!” 陳汝心忙伸手制住他自殘的手,輕聲道:“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彼垌⒋?,一個手刀砍在了他的后頸,頓時原本有些歇斯底里的少年身體一軟,落入她的懷里。 這里位置較為偏僻,雖然已經(jīng)有人注意到了他們,可因著陳汝心低微到忽略不計的修為、和一個沒有任何修為少年,便沒有人放心上。 陳汝心將少年抱起,在天黑前離開了滄溟城。 不是陳汝心不想在城內(nèi)留宿,而是怕他的身份被人認出。 陳汝心不知道他到底遇到了什么,才會變成此番模樣,身上沒有一絲修為,連心智都停留在十幾歲。她不敢冒險,所以連夜帶著他離開。 滄溟城外,陳汝心抱著懷里的人朝著一個方向走。 這里是天魔宗的地界,每個地方她都很熟悉。此時的陳汝心雖然修為低微,可元神并沒有因此而變?nèi)酰@也是現(xiàn)在的她唯一可以倚靠的底牌。 最終,陳汝心想到了一個合適的去處。 那里離天魔宗不遠,卻因著沒有靈脈,導致靈氣貧乏,故而沒有修士會去那里。 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初,她曾因為尋找一種特殊的靈草而誤入那個地方。 讓人意外的是,雖然靈氣貧乏,卻也因此成了一片凈土。那里沒有修士之間的紛爭與掠奪,像極了凡人界。 陳汝心抱著他,并不覺得累。 她如今已凝結(jié)出丹元,黑夜對她來說與白天并沒有差別。就這樣,陳汝心一路步行,終于在月上中天的時候走到了目的地。 懷里的少年還在昏睡。 陳汝心小心地將他放下,讓他靠在巖石壁上,然后將自己身上的外衫脫下披在了他的身上。 耳邊,有秋風掠過湖面,還傳來蛙叫蟲鳴。 竟突然有種安寧、時光靜好的錯覺。 陳汝心看著熟睡中的人兒,捏了一個法訣,一個結(jié)界將他籠罩,也將深秋的寒氣隔開。 就這樣,陳汝心這才打坐入定。 她如今是尸修。 尸修內(nèi)外兼修,除了法術,還有煉體。 只是尸修大都是死去的人意外有了機緣而生出了新的意識,然后一步一步走上修煉之路。 尸修大都沒有人引領,前期極其容易被邪修煉制成傀儡,故而尸修在這片大陸極為罕見。 陳汝心卻是因為不得不提升實力尋找溫澹容而走了尸修的修煉法門。 不過,好在找到他了。 那一刻,陳汝心內(nèi)心更加堅定,要提升實力。不管任務走向如何,她都不會再一次眼睜睜看著他從自己身旁離開。 一夜過去,陳汝心從入定修煉中結(jié)束。 她睜開眼,看了一眼還沒有醒來的少年,并沒有叫醒他,而是自己走到了不遠處的湖邊。 湖水清澈見底,里邊的魚兒看起來十分肥嫩。 陳汝心抬手,將水珠凝結(jié)成冰凌,朝那些魚襲去。隨之,水底兩條魚翻了肚皮浮在水面上。 她將魚收了起來,將魚簡單地處理了一番,往回走。 陳汝心走到他的身旁,坐了下來,然后使用法術升起了火。 當一股魚香漫開的時候,少年迷蒙地睜開了眼睛,肚子適時地響了起來。 陳汝心微微偏頭,看向他:“再等一會兒?!?/br> “你……?!”少年警惕地看著她,“我為什么會在這里?” 對上他防備的眼神,陳汝心心底涌上一些說不出的滋味兒,卻還是溫聲回道:“我?guī)銇淼?,這里對你來說會安全些?!?/br> 少年一動不動。 陳汝心繼續(xù)說道:“你不是什么都不記得了嗎?我卻記得你?!?/br> “……我們真的認識?”少年像是想起了先前正是眼前這個人的出現(xiàn),那些人才沒有再打他,是她救了自己。 “當然?!标惾晷目粗嫔仙袂闇厝崃嗽S多,“你叫溫澹容,是我唯一的弟子?!?/br> 也是我唯一愛著的人。 最后一句話,陳汝心只在心底補道。 少年眼神中還有些不安、和惶恐,他低下頭:“那你叫什么?” “……阿沁?!?/br> “陳汝心”這個名字在修真界辨識度太高,誰都知道那是魔門七使中欲魔使的名字。所以,陳汝心并沒有將真名說出。 “你真的是我的師尊?”少年抬起了頭,清澈的目光看著她。那精致的眉眼就算臉上的傷看起來有些狼狽,卻還是掩不去無意識流露出來的風華氣度。 幸好沒有修士去觀察一個模樣狼狽、身無修為的少年。 “嗯?!标惾晷氖栈匾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