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斯特面上閃過一絲掙扎，更多的是隱忍的欲念。

    陳汝心一動不動，等他平息下來。

    好一會兒，外邊傳來敲門聲，以及米莉亞的聲音。

    “阿沁，起了嗎？”

    陳汝心望著壓在自己身上的切斯特，也感覺到了那抵在自己雙腿間的硬物，緩緩開口：“切斯特……”圣女不能行男女之事，離圣選還剩兩天，不能在這個空檔出現(xiàn)任何意外。

    切斯特顯然也明白這點(diǎn)，他猩紅的眼眸深深地看了眼神態(tài)仍舊淡定的陳汝心，不知道為何心底生出更多的氣惱，無端的情緒讓他感到了些許煩躁。

    他微微啟唇，終究什么也沒說，身體化作了一只小蝙蝠。

    陳汝心伸手讓小蝙蝠到自己手心來，然后將其安置在衣領(lǐng)下，這才起身去開門。

    打開門，看到米莉亞，陳汝心緩緩開口：“讓你久等了?！?/br>
    “別在意?！泵桌騺喰χ粗澳隳樕雌饋砗昧撕芏??！?/br>
    “多虧你那本法典幫了忙?！标惾晷目粗矍暗哪贻p女性，深知所謂圣選究竟是什么的她并不想讓米莉亞被卷入其中。陳汝心想了想，側(cè)身讓開：“進(jìn)來說話。”

    本來只是來看看她身體是否安好的米莉亞見她側(cè)身讓自己進(jìn)屋，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那就打擾了?！?/br>
    進(jìn)屋后，陳汝心拿了泡好的花茶給她倒了一杯，自己也坐了下來。

    米莉亞看著屋中光線昏暗，倒也沒有多想，屋中的擺設(shè)和自己住的地方幾乎一模一樣。

    圣女候選者在圣選前的幾天都會被安排在這種地方，到底是什么原因，米莉亞也不清楚，只是這個地方靜得可怕，像是沒有人的痕跡，這也是她會來找陳汝心的原因。

    “米莉亞，如果沒有被選上，你會怎么樣呢？”

    對于陳汝心的問題，米莉亞愣了愣，垂下眼眸，輕聲道：“會離開圣地，運(yùn)氣好的話能夠在外邊的教會成為眾修女中的一名，或者永遠(yuǎn)離開教會?！?/br>
    “你不想離開教會？”

    米莉亞抬起頭，朝她笑了笑：“我沒有家人了，當(dāng)初就是因?yàn)樯碡?fù)靈力被主教帶回圣地，我沒有哪里可去了……所以，留在教會是我唯一的奢望?！?/br>
    “抱歉?！庇|及了對方的傷口，陳汝心自覺道歉。

    米莉亞卻釋然地笑笑：“我知道阿沁人好，可圣選事關(guān)整個教會，我希望能夠選出最適合的，哪怕那個人不是我?！?/br>
    我希望不是你。

    陳汝心看著米莉亞，這樣想。

    所謂的圣選儀式，不過是看身體與愛麗絲靈魂的契合度。身體若是契合，那么就是自己的靈魂被驅(qū)逐或者被愛麗絲吞噬；不契合，結(jié)局不是瘋掉就是被教會秘密處理掉。

    否則那些失去資格的修女又去了哪兒呢？

    得知了這樣秘密，教會又怎么會讓她們繼續(xù)活著……

    陳汝心眼眸微垂，沒有說話。

    到那一天，她會與米莉亞一起前往地下宮殿，也就是愛麗絲沉睡之地。

    到時候，再見機(jī)行事吧。

    許是見陳汝心一直沉默，米莉亞看著她：“阿沁？”

    聽到聲音，陳汝心抬起頭：“嗯？”

    “你在想什么？”

    “沒什么。”陳汝心眼皮抬起，看著米莉亞，問道：“你知道被圣水灼傷的傷口能復(fù)原嗎？”

    “被圣水灼傷？”米莉亞睜大眼睛，“是吸血鬼嗎？”

    “嗯?！?/br>
    “……也不是不能復(fù)原，可阿沁你怎么會問這種問題？”

    “想要知道。”此時的陳汝心肯定還不能將真相告知，便選擇了隱瞞。

    米莉亞面上有幾分猶豫，倒也不是不肯說出，而是面對阿沁問出這種問題感覺有些古怪。

    但想到對方本身就是修女，也可以制作圣水，大約只是好奇吧。

    米莉亞心中一松，說道：“法典中有一篇，關(guān)于治療之術(shù)，可將對方的傷口轉(zhuǎn)移到自己的身上，這個辦法可行，無論對方是誰，都可以有用?！?/br>
    “謝謝你，米莉亞。”

    米莉亞搖了搖頭，“這并不是秘密，阿沁不用謝我。”

    “不，我雖然看過，但還不確定?！标惾晷目粗袂闇厝崃瞬簧?，“我不想有意外發(fā)生?！?/br>
    意外？

    米莉亞疑惑地看著她，“阿沁在說什么？”

    陳汝心搖搖頭，然后望著前方，眼中并無焦距。

    總感覺眼前的阿沁修女似乎有些奇怪？

    米莉亞心生疑惑，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便不想了，她站起身，說道：“那我先走了，有事阿沁可以來找我?！?/br>
    “好?！标惾晷囊舱酒鹕?，將她送至門口。

    關(guān)上門，小蝙蝠從她衣領(lǐng)間出來，落地之時化為人形。

    切斯特猩紅的眼睛冷冷地看著她：“你要做的是進(jìn)入地下宮殿，不要做多余的事?！?/br>
    陳汝心看著他的臉，微微點(diǎn)頭：“嗯，我知道?！?/br>
    剩下的兩天，陳汝心熟讀法典的關(guān)于攻擊的那章。

    幾乎不眠不休，最后還是切斯特不悅出聲，讓其休息。

    陳汝心只想著達(dá)成他所愿，讓其在一千年后不被憎恨吞噬了心，而做出毀滅世界之舉。

    可此時的陳汝心并不知道，有些事早就超出了她的掌控范圍，人心總是最難以算計(jì)的……

    時間一晃而過，神官來接人了。

    陳汝心沐浴更衣，換上了屬于圣女的華服，金色的流蘇順著肩膀垂下，白色的衣袍比以往沉重了很多，看起來也更為華貴。

    準(zhǔn)備離開的時候。

    “陳汝心。”

    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陳汝心抬頭看著他：“切斯特？”

    腰間被那冰冷有力的手環(huán)住，陳汝心伏在他的胸口上，抬起頭便對上他冰冷的紅眸。

    “按照命令行事，不要……”

    “安心。”陳汝心眼神很柔和，“今天后，一切都會結(jié)束。”

    切斯特皺了皺眉，松開了她的腰肢。

    再次化身為小蝙蝠的切斯特這一次鉆入了她的衣領(lǐng)處，長長的金色流蘇下，搖曳著。

    陳汝心走的很慢，衣服有些重，還要維持優(yōu)雅的儀態(tài)，走不快。

    陳汝心走出屋子，便看到同樣盛裝裝扮的米莉亞。

    米莉亞看到她，面上露出了優(yōu)雅的微笑，朝她微微頷首。

    陳汝心緩緩走到了她的身邊。

    在她們的身后，是一眾盛裝的神官。

    陳汝心與米莉亞并肩而行，前面是圣子安吉洛在引路。

    穿過長廊、大殿，終于在一扇金色的門前，停了下來。

    拿上金色的華麗厚重的大門緩緩被神官們推開，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只覺得一陣陰冷的風(fēng)覆在皮膚表皮，無端地感覺有些滲人。

    陳汝心留意了米莉亞的反應(yīng)，見她手指微微蜷縮的模樣，便知道這種感覺并不是自己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