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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有些恍惚。“奴婢去看看,他們準備的怎么樣了?!碑嬘⑽⑶飞恚鸵D(zhuǎn)身出門。“畫盈?!笔捄笸蝗婚_口叫住了她。畫盈有些詫異,試探著回道:“娘娘?”“不用如何準備了,”蕭后疲憊的笑了笑,抬手道:“把本宮前年的舊襖拿出來吧。”“是。”畫盈愣了一愣,回身出去了。贏凜帶著子峪走走停停沿著大路一道往齊國去了。如今已是冬日,贏凜穿著棉衣坐在車廂外趕車,車內(nèi)燃著小火爐不能放下車簾,子峪烤著火,靠在車廂一側(cè)津津有味的看雜記,偶爾讀到有趣的內(nèi)容也會細細說與贏凜聽。贏凜年少時就征戰(zhàn)在外,因此對在野外狩獵,夜宿山林十分得心應(yīng)手。多荒涼的丘陵他都找得到避風(fēng)之所,多貧瘠的土地,他都找得到不錯的獵物。二人沿途并不如何焦急,就如游玩山水一般,十分愜意。這日正午時分,二人行至即齊國即墨城外的一條河旁。正午的陽光將已經(jīng)凍上的冰河劃出了一條大口子,河水凍了一半,化了一半,仍嘩嘩的響。不時有魚游到河面,河水清澈見底。子峪穿著厚襖帶著獸皮小帽子坐在趕著車同樣打扮的贏凜旁邊,正講到一處怪志。“聽聞當(dāng)年齊魏兩國交惡,交戰(zhàn)多年。齊國國君聽信妖道讒言,將一千多名處女投入界河,河中女尸浸泡多時,腐爛成山,惡臭濃烈,為河中魚蟲啄食。故魚身肥壯,久之,能作女子晏笑之聲?!?/br>贏凜方停了車,欲下河捉幾條魚上來。聽到此處,不得嘴角微微抽搐。子峪見他動作頓住,更是覺得有趣,大概平時捉弄贏凜的機會也不多。子峪輕輕咬了咬嘴唇,繼續(xù)含笑念道:“魏人爭食之,后形容癡傻,不辨人言,形同魔怔。”“如此野史,定是玩笑之談?!壁A凜眸中一片不敢茍同之色,笑的帶著幾分揶揄:“先秦失治,分而為三。如今只存齊、梁、燕三國并立,何來魏國?”末了,又忍不住敲了敲子峪額頭:“你倒是長了本事,拿這事來惡心我?!?/br>子峪啊喲的叫痛,一雙漂亮的黑眸中滿是狡黠,指著紙上所載辨別道:“哪里是野史,其上有確切所指。那河喚名汝溢河,乃兩國相交之所?!?/br>贏凜從車上取了銀柄長】槍,跳下車,狀似無意的耍了幾個招式。那身姿清越的青年面上帶些戾氣,桃花眼中卻仿若浸了蜜酒一般,手下槍身在他身側(cè)靈活的游走,在灼灼烈日下看起來仿佛銀花開放。子峪看得有些著迷,贏凜那柄槍子峪也拎過幾次,比尋常鐵槍要重個十倍,子峪拎著十分吃力。那么重的東西在贏凜手中卻仿佛一個活物,手勁大的人使起兵器來分外的好看。子峪不懂習(xí)武,卻也能看個大概,贏凜這把子力氣當(dāng)真可畏。那么好看,又那么危險。贏凜輕飄飄的將槍頭指地,突然停住了。子峪還未看夠,忽聽他說。“子峪,可聽見有女子哭聲?”子峪被他的嚇了一跳,跟著他跳下來。只聽得馬兒喘了幾聲粗氣,周圍只有水聲嘩嘩作響,寒風(fēng)蕭蕭。搖搖頭答道:“并無?!?/br>贏凜又向前走了幾步,長】槍一挑,一名蓬頭垢面的女子哭著跌倒在地。“何人?”贏凜的長】槍已經(jīng)橫上那女子的脖子。那女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抬頭,抽泣道:“不……不要殺我,奴家是妓館歌姬,被即墨城主贖去做妾,誰成想,那城主,在我入門當(dāng)晚就死了。我怕的要死,這才趁亂跑出來……”子峪見是名女子,不由吃了一驚,聽她說辭更是可疑,不由問道:“若你沒做虧心事,為何要跑出來?”贏凜將長】槍又向前遞了幾分。那女子向后仰頭,驚恐萬分道:“那城主家中還有一名悍婦,一貫看我不順眼的。我恐怕那悍婦冤枉我殺人,故而跑到此地,聽得兩位大人說話,覺得鄉(xiāng)音熟悉,這才忍不住落淚?!?/br>贏凜冷聲道:“可我二人如何能相信于你?”子峪略略思索,捏了捏贏凜持槍的胳膊。贏凜頓時會意,將槍收回橫在身側(cè)。子峪帶著幾分笑意道:“姑娘先起身,我有兩點不解,想問問你?!?/br>那女子勉強站起身,手中還拎著一個十分單薄的包袱。二人這才看清她的穿著,一身乞丐打扮,頭發(fā)用麻布包著,臉上泥污好不精彩。仔細看來確是一張靈秀的臉,一雙丹鳳吊梢眼十分靈活,端的像個小狐貍。鼻梁靠右眼側(cè)一顆痣,眉峰微揚,唇瓣淡紅若迎春花。身量偏小,十五六歲左右,是個美人。子峪看清她面容忍不住愣了一下,才笑道:“jiejie生得果然貌美?!?/br>那女子抿了抿嘴,勉強笑了笑:“哪里。小公子生得才是俊。”贏凜嘴角抽了抽,面色略帶了些不耐煩:“欸,說正事呢。”那女子被他一唬,又嚇得噤了聲。子峪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才笑道:“jiejie方才說鄉(xiāng)音熟悉,那我便問問jiejie,你即是梁國人,為何跑到齊國做歌女?”那女子啞了聲,張嘴欲說些什么又似乎難以啟齒。贏凜仔細的盯了那女子一會,突然開口問道:“你叫什么?”那女子貝齒輕咬下唇,眉頭擰出深深的溝壑,似是豁出去了一般,低聲道:“小女子……名喚蘇鈺。”“你父親叫什么?母親是哪位?”贏凜似是想起了什么,瞇著眼繼續(xù)問道。“家父梁國上大夫,蘇靖?!碧K鈺低了頭,聲音略有些顫抖:“家母是……靈文郡主?!?/br>第10章第10章贏凜聽她這樣說來心下了然,果然如此。蘇鈺那張白瓷般干凈的小臉上滿是淚痕,對著他二人跪下,哭訴道:“二位大人,我如今便是走到了絕路上了,還請二位能救我一命。”子峪卻聽得云里霧里,更加不解,單看贏凜似乎默許,便將蘇鈺扶起:“姑娘先梳洗喬裝一番,再作打算吧?!?/br>贏凜看這姑娘的面容,難怪看著那么眼熟,竟是靈文郡主的女兒。當(dāng)年靈文郡主成婚排場何等奢靡,花車延綿,爆竹如潮。美貌郡主高坐花車之上,花冠珠簾遮面也難掩她半分美貌。引得梁都百姓都來到大街上,希望能瞻仰得那靈文郡主的容貌。當(dāng)年萬人爭相觀看的天家貴女,如今她的女兒在齊國妓館做起了這樣的營生,贏凜真是不知該做何感嘆。子峪心下卻有些計較,帶個姑娘上路本身就十分麻煩,更何況這姑娘身份特殊又牽涉過廣,恐怕……贏凜將長】槍杵地,揉了揉酸疼的肩膀,帶了些溫和的笑意道:“姑娘,你會趕車嗎?”